又一年的端午节,临近了,味蕾上仿佛荡漾起,姥姥亲手包就的粽香余韵。 姥姥包的粽子呈羊角形,碧绿水灵甚是美观。这与如今从超市里买来的显然不同,买来的粽子虽然包装不错,但外形与口味总觉得欠缺一份乡土气息。乡村的粽子能把苇叶的清香迅速地递到唇齿之间,原本洁白的糯米也变得晶莹透绿,那是芦苇的绿色沁入米粒之中的缘故。略尝一口,那种新鲜的苇叶味旋即舒展开来,就连鼻子也充满香气,刹那间自已的耳朵仿佛也能听见故乡芦苇荡里的鸟儿鸣唱。 家乡有很多芦苇,田野村头一片片青绿一簇簇鲜亮。端午节前几天村民们就会开始摘苇叶,孩子们也会跟着大人一起去,他们用小手将刚摘的苇叶一根根整理好放入竹篮,待回家后用水中洗净放到锅里煮,让那些苇叶变得柔软坚韧易于操作。村民们摘得苇叶很多以致端午过后原本绿森森的芦苇荡立时变得萧条零落根根光秃。 苇叶采回去后,先修整,清洗,再用大锅开水滚过,把干枯的稻草浸水泡软作为捆粽子的扎带。接下来就是选米泡米了,一般都是用比较大号的盆子接一些清润的地下水浸泡,那是用机器钻了好几十米的地下水,清洌,甘甜,无污染。多少糯米浸多少水,多长时间正好可以起包,印像中都是凭感觉来的,因为从来也没见老人去称米、量水,也没见定点、计时,可每一次都搭配的恰到好处,专门去问过姥姥,也问过老妈,她们都是笑而不答。 还是那句古话讲得好,“民以食为天”。在我国,越是让你记忆深刻的节日,往往都会“缔结出”一个带着浓厚象征意义的吃食,比如怀念屈原的粽子。这种渗透着文化底蕴的食物,随着一缕缕苇叶的清香,静静地,悄悄的,传承千年。 可见,通过食物能够传承的文化,也更适合睹物思人,于是有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诗人王维长年漂泊在外,无法与家人共度节日,看到家家户户都在欢喜庆祝,不免掀起对家乡的思念,因此才倾吐自已对人生的感慨和对故乡的依恋。其实每个人在少年时期对故乡的思念倒不怎么深刻,只有随着年龄的与日俱增,那种思乡之感才尤为迫切。 说到古代大诗人,大文豪长期漂泊在外,我立即联想到身为二航人的自己。这些年,我一直走南闯北工作在外,陪伴亲人的时间,少之又少,电话反倒成了我倾诉思念之情,不可或缺的事物。每当思念亲人的时候,我会去个电话,聊一聊近来的概况,听听他们的声音,以宽慰自己因着思念而成灾、而澎湃的内心。 遗憾的是,去年端午刚过,姥姥就永远的离开了。近一年来,我脑海里,常常浮现姥姥唱着小调包粽子的画面,只是,再也听不到她老人家哼唱的小调了。今年清明,我回去祭拜了姥姥,姥姥的坟茔紧挨着姥爷,就坐落在芦苇荡边。我想端午来了,苇叶还是会被摘得,只留下光秃秃的苇柴杆子吧,那片世上最为美丽的芦苇荡,根根苇干像碧玉竹笛,也许就是!那笛声拌和着姥姥唱着小调包着粽子,苇叶碧绿水灵,笛声委婉悠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