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后…汕城便迎来更冷的四九天季节天气…路边树木枯黄落下来的落叶像是金色的地毯平坦铺在街上，我站在这落叶上做着踢玩脚下瓶子的无聊举动中等待着小c。

　　  小c在一家主治精神病的医院工作，午休时间尤为短暂…每天工作不忙的话就会出来一起吃顿午饭，每次从医院出来她总会穿着白色的大褂或白色的衣服，外面再裹上件羽绒服，高高竖起的马尾在脑后摇摆不停……

　　你想吃什么？_？

　　随便…

　　拉面怎么样？

　　不太想吃……

　　我们来到一家小饭馆随便点几盘菜，打算将这顿午饭糊弄过去。我们总会在吃上面讨论很久，导致最后只好看见什么吃什么。小c不是很介意，只要有她最爱吃的芋头拔丝儿就可以，她总会用舌头在嘴唇周围用力的舔上一圈儿，真是舍不得浪费这些金灿灿的芋头。

　　  我们科明天组织聚会。

　　 我有些感到不快，难得能与小c相处的周末都被她的同事霸占。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喜欢她与那些专注心理咨询一辈子的阿姨聚在一起。实际上，我不喜欢她和我以外的人在一起，但是在我吃掉一块芋头后告诉她，好，去哪儿？

　　我总是说着违心的话，但为了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表现得太强硬，这样反而会让她对我反感。

　　＊＊＊＊公园那儿…

　　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有人开车。早上到单位集合，玩一天下午回来。

　　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呼吸空气，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去，我说周六去看家具。

　　你怎么那么烦啊。别跟我说这个，一听就烦。

　　我又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所想的总是让她一针见血地刺破。她明白我是不想让她去的。

　　下班后我接你。

　　好。

　　我站在街对面目送她回医院……

　　晚上我没有去接小c，她说她还有很多事很多工作要处理。

　　没开车，我一个人无聊的在街上瞎逛…顺便找间吃东西的，解决肚子的问题……

　　晚点以后的麦记像城市的站台，小桌上坐着难舍难舍的小情侣分享一杯可乐。长发里蜷缩着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其前面摆着一盘吃得七零八落的薯条，算是过夜的房费。满身香水味盖过炸鸡味道的时髦女郎，靠在点餐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等餐，随后吃点什么便涌入夜场。而我无聊肚子饿，目光呆滞地啃着一只汉堡，隔着一道玻璃就是一整幅夜晚，空旷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和缓缓开过的洒水车，滴滴嘟嘟过后，整条街都泛着光，变成像一条僵硬的河。我看着玻璃上反射的自己，这样虚弱的存在感恰如其份，放置在店外的背景中，又显得格外，所以我的耳朵上挂着耳机线，其实根本没有一首歌在播。

　　我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来这家麦记，坐这个位置，点这套餐，吃这款辣得有点过分的汉堡，就像提前编排好似的。尽管小x她已经不会再拎着黄色雨伞出现在这里，甩甩头发的水，皱着眉头来抱怨，唉，你知不知道下雨天车很难打啊。

　　她常用的语气助词是“唉”，“唉～你家洗发水没有啦。”“唉…这件衣服穿起来会不会显的老气。”“唉：-(这款汉堡好辣啊。”我常常嘲笑她，说这是好多年前在文艺女青年圈流行起来的语气词，现在听起来过时又做作。每当这时小x就会用雨伞尖狠狠戳我的皮鞋，是啊，老娘当年也走过弯路，现在改不过来了唉。

　　虽然我嘴上不愿承认，但我打心里很喜欢她说的这个助语词，像我说的那样，这是早几年有过弯路的文艺女青年特征。她和现在周围认识的女孩不一样，那些女孩学得老谋深算，对自己控制得当，细微到笑容的弧度和每一句话的音调。她却不一样，活过了少女的年纪，却还是放任自流，用黄色的长柄雨伞穿一双脏的小白鞋，背着双肩包，走起路来颠儿颠儿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喜欢猛然回头说出对这世界的新发现，像是一个已经过期却不愿老去的少女。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家麦记这个位置，麦记正要推出一款新套餐，围了一圈晚上没回家在这坐着的人，流浪汉撞到福袋，每人发一个汉堡和一支铅笔，让大家根据自己的口感填写表格。

　　她当时正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原本，我作为一个深知如何诱惑消费者做小白鼠的人，是坚决不参加这种活动的。但是当时她顺势把第一个汉堡递给了我，可能那天太累已经懒的说话了，又或者别的，我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我刚咬下第一口汉堡，就听到她在一边啜泣，吓了我一跳，忍不住转眼去看她。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用手扇着舌头，眼泪已经流到下巴了，这时她说：“唉，我要投诉他们！吃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这款汉堡这么辣！”那时我心想，笨蛋，就是骗你们测试这款汉堡辣不辣的啊。精彩的是，她一把抓过我喝过摆放在前面的可乐，打开盖子喝了个底干。这下我愣住了。她喝完可乐用手背蹭掉眼泪，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我要投诉他们。完全忽略了刚才喝掉我可乐的事。

　　  在她离开很久以后，很多时候自己一个人在想，如果她现在还在的话，想问问她，如何顺其自然做出那些惊人的举动，并且，也让对方认了栽。比如说，伤害我……

　　“伊伦，对不起！……”

　　四九天深冬的后半夜，我口袋里装着今早在柜子里无意看到的小x她很久以前还未离开之前写给我的信……

　　街头ktv的女孩下班了。最后一辆改装跑车远远的呼啸。烤生蚝的夜排挡在收摊，地沟油蒸发的烟雾，随着夜风席卷而来，鼻翼被刺激地微微抽搐。早已离开刚才那家麦记的我，在常常夜晚无聊又只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来的24小时便利店里发呆，随意点了个便当，便默默的度过后半夜……

　　清晨，前来接班的收银员是不陌生也不熟的李阿姨，是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嘴里不停的蹦着本地方言，常常说起二十多年前在纺织厂时也曾是班组里的一枝花，后来下岗又离两次婚了，就变没人要的老太婆……小伦（我名字很久以前在这便利店发呆的时候她问我时跟她讲的）啊。你这人怎么一直不说话啊，要是跟我多聊几句就好了。我默默地拿起今早刚收的热牛奶，在收银台的架子上拿了一罐薄荷糖还有盒铁装纯巧克力，默默的付了钱，默默的离开便利店。

　　早高峰的地铁，无数张脸反射在车窗玻璃上，人们或疲倦或犯贱或在偷偷揩油年轻女乘客，热牛奶藏在我衣服的夹层里，用我自己的体温保持其不冷。地铁经过三站，回到地面的出口，恰是人民公园。天还没亮透，许多老人在晨练。树上挂着一排囚禁八哥、鹦鹉之类鸟的鸟笼，发出刺耳的吵闹声。

　　我裹紧衣领，踩碎满地深冬的落叶，从南北高架下的天桥走过马路，绕过横躺着睡觉的老乞丐，差点打翻他收钱的小盆。回到我个人私密，连小c都没告诉的秘密基地那栋楼。电梯里出来很多人，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只有我一人在上楼，独自占有整部电梯，看着被涂满脏话与女人qq号的楼宇广告，直达12楼。

　　这楼有14楼，顶三层都是群租房。进门是长长的走道，两边隔着简易夹板。厨房里响着微波炉的转动声。楼梯又窄有陡，我只有五十多斤，在沉些就会吱吱呀呀的响起来。隔壁传来刺耳的叫声，失业的小情侣又吵架了，有个年轻女子等在卫生间门口，穿着粉色黑着眼圈，她没注意到我的经过，不断敲门问里面好了没有？说是急着赶公交车去上班。

　　回到我的房间，我的秘密基地。里面有堵墙整个贴满了小x的照片。

　　从五六岁的小丫头照到到戴红领巾的集体照，跟爸爸妈妈的三口人全家照——小x她爸爸是和英俊男子，妈妈亦是美人，穿的衣服也很体面。而小x自己继承了父母的容颜，看起来真是幸福的一家啊……底下的照片里是个羞怯的少女，穿着不知什么初中的校服，真是x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我凝固的目光，久久停在下面这张我与她唯一的合照上，

　　以后我若离开，你要保重！

　　5月的一天，我们在夕阳下的海滩散步，一路上无语的小x突然冒出这一句。夹杂着海浪的声音，我冷冷的注视她的侧脸，而 她摇摇头说：“这么看我干嘛？”

　　你刚才说什么？

　　嗯？她茫然的耸了耸肩，刚才我说过话吗？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却在心里反复思量——离开？

　　突然，她看到一大团燃烧的落日，挽住我的胳膊说：喂！你看多漂亮啊！还没等我回答，他已凑近我的脸，几乎贴在一起，抬起手机自拍了一张。

　　“哇！真好看。”她说！

　　由于我长像的原因，我对拍照有些抗拒甚至打心里恐惧！从小到大基本除证件需要以外没拍过，看这手机屏幕里的我们俩的自拍照，我的表情都却有些尴尬，她低头难过地说：对不起，实在没忍住，我这就把照片了。

　　算是，就留在你手机里吧。

　　这就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

　　眼看着斜阳把海水染成血色，我们两个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转移就被海浪淹没冲刷，那时我却想到她可能要离开了。

　　我缓缓地伸出手，触摸照片上她的脸颊，想象她还在时的皮肤温度。那种感觉恍如隔世！我必须感谢小x，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里，我在潜移默化中变得理性唯心主义！以至于在她离开后我更能忍受孤独。

　　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流连各大夜场，每天晚上喝着同样的酒，每个场子放着差不多的音乐。每次都喝得差不多的醉，喝大了就蹦，蹦着蹦就晕了，晕着晕着就吐了，吐了吐了就抽烟继续……实在不行了就在那睡了，找家宾馆亦或者在找宾馆的路上碎了，我不愿回家，怕触痛记忆。就这样我在这轮回里沉沦……直到遇到小c，不是浪漫爱情小说里说的汹涌地人群中前世今生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彼此楞在原地，直觉得好生眼熟，更感缘定三生。如此说法是那些仙（nao）级（can）作家才会觉富浪漫色彩，而我，抱歉！我只是个低俗的人，在我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狗血斑斑不忍直视。与小c的相遇是在我一个老乡兼同学小程的生日会上认识的，那时小c穿着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平板鞋，马尾在后摇摆。像个不食烟火的仙女似的，更重要的是小c的侧脸很像小x，看她的第一眼，我只觉心跳快到要出来的感觉，跳动声都听到了。后经寿星郑小程介绍，知道她的名字，她向我伸出手说你好时，我好像变成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扭扭捏捏，吾吾的说话，后小程在旁取笑，哟，少见哦，啊伊伦你也会脸后的时候啊！这时我摸下脸与脖子热乎乎的…好像快熟了…小c也被我的糗样给逗笑了…美级了！仿佛小x回来了…在后来和小c互留qq手机号，在后来一起出来玩耍，吃饭、看电影…在后来就在一起了……虽说如此…但还是忘不了小x，有时还是很想她。

　　闲得发慌的时候我回去以前和小x一起常常去的甜品店食她喜欢的甜品，往出外，街对面学校的小男孩抽着烟晃着腿很脑残的在那里，我常常偷看他们，就像偷看曾经吊儿郎当不正经脑残的自己。我离经叛道的那些年，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曾觉得世界太复杂，为什么我不可以只负责长大。小x说我太任性了，要吃点苦才甘心被时间带走。其实她也一样，好在最费劲的成长岁月我们两人相依走过。我总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但从经典力学角度上看，时间的不可逆性似乎是无法解释。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当你的运动速度达到了光速时，时间会静止，而你的运动速度超越光速时，时间就会倒退。但很显然，这是目前不可能的，所以我总是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每一分每一秒。

　　那时我觉得像我这样被时间抛弃的家伙也有像小x的人陪伴，没来由的孤独感也就不知所踪了。我一直在碎碎念过去，一直在想念过去那个温暖而细软绵长的时光，但度过越来越漫长的时光之后，我对我们之间存在记忆好像越来越稀薄。我越想用更多的词语和句子来怀念她温柔细软的声音和美丽的笑容，却又变得词不达意。

　　我的青春有她陪我一起变成魂淡，也就不算太过无聊。可恨的是她还是走了，我也只能一个人努力的生活好，再也没人陪我任性，再也没人陪我较劲。某天我做梦，那年夏天，一样的麦记，一样的温柔如初的笑脸；还有，飞机在万里晴空留下的痕迹。就像她曾在我生命里出过，最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承认，所以在时光经历分合甜蜜和痛苦总是好回很快过去，时至今日我已忘了当初是否有撕心裂肺的感觉，甚至难以想象一个小屁孩竟有那么浓烈的感情。青春带走我所有坚持和固执，最初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早就被现实时光消失殆尽。

　　唉，真想她，真他妈想她。

　　后面贴着更多照片，是她的各种照片，比如跟高中班主任的合影，大学寝室里的闺蜜私房照、恶搞照。这样都是她离开后留下的…后被我贴在这秘密基地……。

　　墙上还有她的高考成绩单，读书时获得的奖状，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临时病例卡，早以被她删除但被我保留的微博截图。

　　最后，墙上最醒目的位置，用红色记号笔写着的一行字———每天要吃两次药。

　　这时从梳妆台镜子见到的是面色煞白如同死人脸的我，我立即打开抽屉，掏出两片白色药片塞进嘴里，和牛奶一起灌下去。

　　药片从食道中滑落，我稍稍喘了口气，来到床上，或因昨夜一夜没睡与药物牛奶的作用下，刚躺下没多会意识便渐渐模糊，缓缓的睡着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开车将小c送到医院门口，我只想证实她是否真的是和同事聚会，她的几个同事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等着她，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下车前她吻了我叫我放心。我无法放心，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仿佛悬浮在半空中，被一根如头发细的玩意儿吊起来。

　　早去早回。

　　好。

　　傍晚你来接我。

　　好的。

　　为了让小c相信我对她的信任，我把车开走，朝着开往厢城方向的路开去。＊＊＊＊公园有什么可玩的，除了人人相传的天然氧吧之外似乎没什么可以玩的东西…但我不能怀疑她，我不断告诫自己，小c只是去和同事们聚会而已，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厢城和汕城其实没什么区别，马路还是堵车，餐厅还是禁烟，广场的音乐还是脑残曲……超市里的可乐还是两块五。我的心却一直没踏实下来，我不断转战于几个厂商之间，手里的产品册已经多到拿不了的程度。那些人头在我面前移动着，我看到的都是皮球大小，颜色各异的球体。我找到最近的出口跑了出去，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抽了两根烟，把产品册子收好打算回家再看。我看了看时间，离去接接小c还有两个多小时，还是早点去＊＊＊＊公园较好。

　　路上又堵了，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程，我估算着时间或许会迟到，但结果还好，我早到了半个小时。我把车停在路边，我本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给小c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至于原因，大概是想看看她会时和谁出来吧。

　　我不想承认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只是想验证某些事情。

　　  小c从门口走出来，我的想法再次被证实无用的，她和几个同事在门口道别，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那里将手臂环抱起来看着马路，像是在等待着谁…

　　我看到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的手机并没有响。她在给睡打电话，她在等谁？她不是应该打给我吗？她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后来又放松了下来，她又拨通了电话，我的手机响了。

　　伊伦，你到哪了？小c在电话里问到；

　　你那边结束了？我马上就到…我回答；

　　好！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我没有立即过去。我打开广播，里面播放着之前听的摇滚歌，直到这首歌结束，我才把车开过去。

　　就等了吧。

　　你怎么那么慢？快冷死我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

　　小c又抱住我的脸，吻在我的嘴唇上。再一次向我证明着什么。

　　一个好消息。她说；

　　什么？

　　我要做主治医生了。

　　我们小c就是厉害！

　　我怎么没听出来你是在为我高兴？

　　我确实不知道是否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小c这个年龄就坐到副主任的位置不太多见。往后的生活她总是很晚回来，她每次都显得疲惫不堪甚至脾气有些暴躁。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就跑到屋里睡觉了，我问她，他只会支支吾吾地回答我。

　　我要去魔都出差一个星期。

　　怎么？

　　座谈会。

　　这天午饭时间她告诉我，我们正在一家窄小面馆里。这是一个我不能拒绝的理由，我是多么想告诉她不要去，可我不能这么做。

　　好。

　　你就不问问我和谁吗？

　　我没有想到小c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想开口，只是为了不让她对我反感而一直闭口不言。

　　还能有谁，肯定和同事一起嘛。我回答说；

　　我尽量表现出一副信任她的样子。她也因此而显得满意。

　　小c向我描述了这次座谈会的重要性，许多医学前辈都将出席，这对她来讲意义重大。对我而言则不是很感兴趣，我所真正在意的是她到底和谁去。目光往向外……下雪了，鼻子好像有点酸，应该是要感冒的节奏。

　　临行的晚上，我把小c送到机场。她的同事已经到了，这一组大概十几个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临走前，她在我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吻，我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好好吃饭，别饿着肚子。

　　好。

　　那我先走了。

　　电话联系。

　　我站在外面看着 她过了安检，她在对面向我挥手后就消失了。

　　我沿着机场的高速公路开去。宽阔得路上因下雪变得一片雪白，唯有我的车灯在公路上滑行。在我身后不断有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我就像一颗子弹穿破空气中的迷雾。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的秘密基地。

　　天色已经暗了。从澡堂洗澡出来天上月明星稀，风裹挟着低温让人步履维艰，哎楸！我打了个大大喷嚏，唉~感冒还没好，要回去吃药才行。有对小情侣在楼底下依依惜别，面包店里做出的奶香让人饥肠辘辘，我撩下头发时发现其已经结冰。

　　回到楼上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分，我只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营造出紧张的气氛，我心血来潮的没开暖气机，脱掉了所有衣服只留下一条内裤，以感冒之躯站在窗旁望着对面的楼宇。哎楸…那感觉只能用“命不久矣，客死他乡。”作死节奏来概括，为了这条条贱命得以生存，我还是穿上了衣服，开启暖气扇烧壶开水，披张毯子后便不自觉的拿出手机，整个人瘫在瘫子上却把手举得高高的，歪着脖子眼睛发酸地盯着那个矩形屏幕。

　　刚坐上飞机歇会呢。

　　是小c给我那条“在那儿呢？坐上飞机了吗？”的回复。

　　几点到？

　　不知道可能是十点多吧，下雪天可能会延时…

　　我换下位置，在更靠近暖气烧的位置前盯着她的回复，发烫的管子散发的温度躲进了空气让我也渐渐暖和了起来，最后还是把打出来的字一个个删掉，剩下光标一闪一闪提醒着键入。

　　那到了魔都给我打电话。

　　她没有回，似乎已经关机。

　　眼盯着光标再屏幕上一直闪动，热水杯里的开水升腾起白色的液态小水滴，提醒我该吃药了。参苓白术颗粒，复合乳酸菌胶囊，口服补液盐散，盐酸小檗碱片，从来没听过的药名，每次苦得我都想自行了断。手机屏幕慢慢地变暗然后归于沉寂。

　　站起身来往窗户走去，看着楼下街上晃动的人头，那些不相识的人从身边互相走过犹如空气。

　　就当我趴着窗台探着脑袋向外张望的时候，楼上扔了个似乎是瓶子的东西；眼前一黑，哎呀～嘶……我顿时眼睛一睁…星空？怎么好像变成露天了？我躺在冰凉的地上，凉嗖嗖的，身体有点发疼，这里是？…周围变了个模样，变成熟悉的公园。记忆~似坏掉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流出水流，冲刷着我现在空白的大脑以及眼睛背后那根疼痛的神经。哦～我记起来了，我之前因捡瓶子走太久太劳累加之一整天又没睡觉，觉得有点累所以就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了。直到刚才因做梦的原因，从椅子摔下来，才被弄醒。

　　  唉~感情原来那只是黄粱一梦啊。在现实里我还是一单身没钱没车没房住天桥底捡瓶子的单身狗流浪汉。

　　  我摸下口袋，还好！我那破旧的杂牌功能键盘机还在。拿起，打开手机，界面墙纸是一张某个qq好友的照片，她的样子我无法忘怀忘记，经常出现在我脑海中回忆里，似乎她伴随着我走走过很多个梦的一生。白色的衬衫，外裹件外套，高高竖起的马尾似在脑后摇摆不停。（完）

　　        公元2016。05。21…星期六、雨后

　　         “落笔无声”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