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繁琐,加重了我生命的负担,曾有过看轻之时,却总会割舍不下一些模糊了的人和印象深刻的事。我想我是在贪恋,以一种玩世的心态面对众多纷扰,却依然不能摆脱红尘往事。于是,一个人的精神角落衍生出莫须有的忧愁和伤感,心灵继而空落,再无平实之情。也许,这源于我的生命之色,一种诞生于虚无却超脱现实的意象。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剩下的只是那些残存的灰白记忆。每当心感孤独之时,便会踏着哀伤的脚步,行走在孤清的街道上,接受陌生微风的怜楚和惜爱。可我是不愿意的,那些如锯齿般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磨碎了我的笑靥。从此,黑夜和眼泪暗暗勾结,侵袭我空虚的心房。在它们面前,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躲在寂寞的深处,用眼泪清洗自己发黑的眼眸,然后再以黑色的目光测量生命的温度。 我的生命,冷若冰霜。从头到脚,从思想到灵魂,无一不再经受寒冷的煎熬。仅这一点,我便可以给自己判死刑。我并不无辜,其实我的心灵和思想皆污浊不已,满脑子都是肮脏,都是罪恶。虽然我强制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但偶尔的情感失衡会造成我的思想偏执、极端,这让我十分苦恼,我害怕身陷囹圄。 囹圄该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啊!我的自由和幸福皆会葬送,最后还得匍匐在地,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四处觅食。这并不是最糟的,最糟的得不到亲人的信任,得不到真正自由的眷顾,仿佛空中的每一缕空气都是一座监狱。时刻被束缚,思想逃离不了噩耗的轨道,结果,一个人在现实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最终却还要笑容满面对着每一个看客,好像自己就是一件麻木的艺术品,在人性的雕琢下,拓宽了围观者的知识面。 不用思索也能猜到,那些围观者离去后的心情,定是澎湃汹涌,久久沉浸在别人的痛苦中。可笑的是,他们却并没有于痛苦中挖掘出痛苦,而是在痛苦中挖出了幸福的眼泪,于是,再也无所忌惮的倾诉,向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认真地倾诉。其实这种表面宣泄情感的方式是一种对自由的不尊重,人们往往痴迷于曲折的情节,却忽视了生命的真谛所在。 时常把人生挂在嘴边,但从未真正领悟,于是乎,生命变成了人生的绊脚石,只有彻底的解放生命,才能让灵魂得到升华,进而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可这复杂的过程一直让我望而生畏,只能独自徘徊在生活的大门外,笑看尘世风光死寂。伫立风景之外的我是没资格的,唯有迎风而立,笑傲江湖。 可惜的是,我的生命中有江无湖,这让我握剑行侠的幻梦只能零落在剑影中。可这有谁看见呢?我不是没有拿起剑,只是剑在刀光前逊色七分。犹豫良久之后,我退出了有江无湖的江湖,一个人,握着我脊骨的一端,用满是舌苔的石头垂钓曾经活在湖中的鱼,它们又肥又壮,足以填饱我对生命的幻想了。 时常在想,如果我的那个江湖还在,那么,我的生命是否依然昂贵呢?昂贵代表什么,代表着我人生的意义,必要时刻,我会用灵魂和自由去交换。我没有更大的野心,只要得到一丝空气,足够我的生命呼吸就行了。 当然,我没有谋杀生命的意图,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别人证明,我的生命其实并不苍老。如果仅仅从我的外表或者是一些举动去分析,那得到无疑是一些关于我生命有多沉重的答案。这都怪我忘却了那些欢笑,把自己放置在淡漠的心境边,既悟不出禅的本义,也感受不到人间真情。就这样,冷冷的对待身边的人,冷冷的笑视着爱和情。与此同时,生命的温度降至零度,绯红的脸颊被生活稀释掉晕色,只剩下一个问题供我思索一生——我的生命今年到底几岁了? 如果是零岁的话,那为什么我还活着。难道我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不知回返?不,我活在我的世界里,这是个我用那些经过风霜锤炼过的世界,里面四周都是软软的白云,地上到处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唯有我,只是一滴绛珠草的苦泪,等待滴落在生命之上,疗愈那些虚有的伤口上。 不知为什么?完好的肌肤上总是有伤口的痛楚,当黑夜之后,才发现,蚊虫留下的唇印让我对你的思念受到感染,于是,我在你孤独的夜里感到孤独。 对于你,我的生命可以是狂狼之沙,也可以是雨后彩霁,但无论为何物,我都是年幼的,可能我的眼睛还看不清一只虫的颜色或者是区分它们的大小,除非你勇敢地告诉我,不然我会腼腆的躲在你的发梢,用厚重的生命染黄你的记忆。 这个季节虽已走远,但你的脚步声犹如时钟的嘀嗒声,时刻敲击着我睡梦的琴弦。我不敢入睡,害怕醒来琴毁弦断,从此,那袅袅的余音只能于空谷回荡数千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许会错误的认为那是你在翻唱,而我又会痴傻的用生命续写哀伤。我想你是不愿看到这样的,毕竟我只是一个过客,我所负载的不过是生命的厚重,而并非是情感的真谛。 生命中,人去了,留下了记忆的幻影。每次的咀嚼,都让自己倍感苦涩,难道发生在眼前的不可以继续了吗?我还在问,可没有人给我答案,因为我的答案只能计算出我生命的年龄,而并非是长度和宽度。他们不乐于这么做,毕竟这会让们这些在答案面前依然疑惑的人忘记生命的重量,忘记生命的厚度,忘记生命的年龄。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于成都 竹鸿初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