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愈加地感觉离童年越来越远,所以时常会思念起那段纯真的岁月。那放飞在轻盈的梦里的小小的我,有如溪水一般清澈,风一样的自由。 我的童年在村子里度过。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童年伙伴也不多,常与我玩的有阿文,阿之和阿龙。其中我和阿文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我们同一年生。阿之大我两三岁,阿龙大我四岁。我们家境都不好,可那时候不会因贫穷而产生烦恼。 有一条小水沟,位于村子下方,故取名下沟。说到童年不得不提及此,因为这儿是我最大的玩乐场。 那时,我常与阿文拿竹子簸箕到下沟捕鱼。一到沟边,提起裤脚,脱下鞋,“嗖”的一声跳到沟里去。动作极为顺畅。跳下去之后,拿簸箕伸进沟里长草的阴暗处,待两三秒再捞起来。捞起来后,水从簸箕里漏了下去,只留下了蹦跳不止的小鱼儿了。这些小鱼儿个头都不大,有的还不如小拇指般大。有时还会捞上虾,虾个头也很小,和鱼儿差不多。把捕到的鱼虾儿放到塑料桶内,让这些小生物在陌生的空间里胆战心惊。捕倦了,便要玩水,游泳。我不会游,阿文也只是略会。只不过,当时认为把头发和身子弄湿了就是游了一回泳。 下沟除了捕鱼捕虾还可以拾尖嘴螺。尖嘴螺一般都粘在沟里的石块上,也有的藏在泥沙里。粘在石块上的,经我们用小手轻轻一拔便将它与石块分离开来。藏在泥沙里的,用簸箕铲一大块泥沙然后提起来,三五回地摇。将泥沙过滤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挑拣簸箕里的尖嘴螺了。拾足了数量之后,摘一块大的莲藕叶包上,带回家。 带回家后,全倒在挑水用的铁桶内,倒满水,闲置一两天。待它们将身体中的沙子吐干净就可以翻炒食用了。尖嘴螺的做法很简单,先用猪油起锅,摘两三个红色小辣椒,砸碎,倒入锅里。再加上酱油,少许味精一块翻炒。炒了约有两三分钟吧,倒入两勺水焖一会儿,这道香喷喷的炒螺就做成了。那味道既鲜又辣,吃得我们流着鼻涕流着泪。吃完螺,余下的汤汁拿来搅饭吃也很美味。 有好多年没去下沟玩耍了。前日扫墓经过,看那沟水也不是那么清澈了,流速也放缓了许多。是她也变得苍老了么?闻母亲讲,沟里的鱼虾也被人拿药水害光了去。原来,不仅人不复,风景也不再如初。 童年时候的雨天是令我兴奋的。每至雨天,一放学,不管雨有多大。脱下鞋,不懂是套是插还是穿在手上。反正就是光着足丫,风雨无阻地奔跑回家。一路上溅起泥泞的高于头顶的水花。回至家中,全身无一干处。若是母亲想要骂便说在雨里洗了澡,这样就少了一顿斥责。 换上干净的衣服等着,等雨小些,等母亲出去干活。 雨小时,提着捕鱼时的塑料桶,召集伙伴干活去。干啥活?去田地里捕螃蟹。阿龙是捕蟹的好手,每回都是他捕最多。 有一回,正是打雷最繁时。我,阿文还有阿龙去捕螃蟹。刚到田地不久便有三道闪电击来,吓得我们一路狂跑。逃至安全的屋里后,笑着说我们与雷公赛跑呢。幸亏没大人知道,否则轻是一顿斥责的骂,重是棍棒毒打。虽然我的父母亲不舍打我。 若是夜里下雨就更好了,到苦瓜地里捉田鸡去。阿龙是捕蟹好手,阿之则是捉田鸡的高手。我与阿文,阿之捉过几回,没与阿龙捉过。因我们会捉田鸡的时候他已到县城读中学。 捉田鸡须到半夜才去。阿之拿手电筒,我与阿文拿装化肥用的大大的袋子。 到了苦瓜地,先竖起耳朵仔细地寻田鸡呜呜的叫声,好一步步逼近。当靠近了田鸡之后,阿之把手电交与了我们。我们负责在后方照明,阿之则在前线冲锋。他迅快地扑上前去,用钳子一样的手紧紧地按住田鸡,让其挣脱不了。当然,也有扑空的时候。田鸡反应极快,若是扑空便三五步蹭进草丛,让我们寻不得。更多时候,我们是成功的。捉到一只就赶紧地放入袋子里,我与阿文小心翼翼地提着,生怕这活跃的田鸡从里面蹦出来。 捉完田鸡已是大深夜,赶紧叫阿之把田鸡拿回家中放好。待明早,他母亲杀了做早餐一起吃。 所以第二日,我们便吃得美味清炒田鸡。配上热腾腾的米饭,甚是香爽。 我与阿文还做过一件大坏事。 那是“五一”劳动节放假,我俩到远处的山里寻鸟窝。路上看见一颗低矮的龙眼树上有个蜂巢。二话不说,到路边拾起小石块砸。不一会儿,蜂涌了出来追着我俩。我俩一边跑一边捂住口鼻,不让蜂闻得我俩的呼吸。跑了一段路,躲进了隐蔽的草丛。蜂觅不到我俩便不再追了。 岂不料,一收胶水的老板骑摩托车经过。或是速度太快,没看见树上的恼羞成怒的蜂群,遂被蜂蛰咬着一路喊叫。我与阿文在草丛里见此一幕,坏坏地笑着。 第二日,村里人挑胶水到镇上卖却寻不得那老板,一经打听才知道被蜂咬了在卫生院打点滴呢。我们从大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笑得更开心了。旁人却不知我俩缘何而如此忘我大笑。 那个时候,做一件坏事都是那么的开心。 童年趣事还有很多很多,例如端午节放风筝,中秋节拜月亮,摘椰子黄皮等等。只是,再也无法返回那个童话一样的年代了。 如今,阿文早早辍学打工,阿之去了别地上大学,阿龙已经大学毕业,在岛内工作。只是不知在哪个市县做什么工作,也好久没见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