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些 荷 山东高密朝阳街道东栾小学 赵希梅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又到了“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了。 花花草草纷纷从花房走到了阳光下。煦暖的风和煦暖的日光,让花农们将盆栽的荷从温室的水缸移放入水池里。在这蓝天下的家,她们可以无拘无束、尽情享受四肢的自由舒展。 我就是在一个春日的上午看到了她们——池中的荷。 她们是纤细、柔弱的: 长在小小的花盆中,一捧的黑土;静卧于浅浅的池中,一汪清水;细而长的茎娇羞的如初春的嫩柳,颤颤地,颤颤地,随风在水中微微荡漾;薄而圆的荷叶浮展在悄悄泛着涟漪的水面上。她们似乎是寂寞的,少有蜂蝶的亲切相拥;偶尔的,倒是水中的鱼儿嬉戏时无意间与茎梗的触碰。可她们,自得地站在小小的盆土中,享受春阳与雨露。 这样脆弱的荷!这样的不胜娇羞!让我不由想起那一年,在大明湖看到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茫茫荷塘。 那时节,恰是晚秋的黄昏时分。西天的太阳,将它的余辉一层接一层地铺洒在碧波上,点点烁烁的金光忽而消失忽而涌现地簇拥在青荷身旁,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欢快地捉着迷藏。那一根根竖立在荷叶间的茎,似乎在告诉飞过的百鸟,走过的游人,她们曾开过静美的花,散发过清远的香,长出过如伞盖的莲蓬……她们与荷叶依偎相望,述说着曾经的韶华。荷叶失了年轻时候的圆润风韵,萎黄了的叶边有的被蛛虫卷成小筒的家;有的破裂分开,这边和那边因着指音的距离而成天涯。她们的憔悴,仿佛是对生命的无奈惶然。但她们,根与根相携,叶与叶相接,茎与茎相望,无论荣,无论枯,鲜活地生长着。走过春,走过夏,走过秋,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静静地,悄然走进了冬的时光。 秋来春去,寒来暑往,那些荷无论处在怎样的境遇,自得地生长,醉心的绽放,即使孤独地枯槁,也会在冷寂里默默地等待来年的万紫千红! “冉冉年华吾自老。水满汀洲,何处寻芳草。”辛弃疾的忧郁似乎感染到了我;这些生长在巴掌大的盆中的荷似乎牵扯出我的无穷的怅惘。不知不觉中,岁月的年轮辗过我的青丝,心,惶惶然。 朱先生叩问自己:过去的日子如轻烟却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象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行走在这繁花似锦的春光中,我不敢问自己。 还是静静地观赏那些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