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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常被当成贼的尴尬
 
 
修改时间:[2016/03/19 18:07]    阅读次数:[500]    发表者:[起缘]
 

   知青常被当成贼的尴尬

   知青在农村干农活干累了,从农村回到城里休息几天,过段时间再回乡下的生产队,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开始到也没出现过什么特殊的问题,可到了69年7-8月份以后,成都地区出现了李向阳、瘦狗等知青,与当地解放军警备区的巡逻队发生武装对抗事件。从那以后,成都市各个派出所给他们所管辖的各街道以及居民小组发出了通知,不论哪个家,只要是有知青从农村回到城里来,不论呆几天,都要向派出所登记报告。

   一旦在这个街面上出现了什么案子,首先就要从这些农村回来的知青查起,街道上的所有知青从农村回城后,必须要到派出所去报告,人离开城市返回农村前,还要到派出所销号。我记得还是在解放初期和抗美援朝时期,街道上为了防奸防特防匪防盗而采用的做法,现在都用在如何防范知青的组织措施上了。

   在成都市区乘坐公交车的时候,我有时会遇到这样令人尴尬的事,看见公交车快进站了,我连忙跑几步,准备上车,车上准会有一位戴着红袖章的老大爷,他大声喊道:“乘客同志们,大家注意到啊,又来一个啊。”车上的乘客们都会发出会意的哄笑声,那个笑声不言而喻:又来一个小偷。大家要留神。

   这时候,假设你上了车,车上所有的人都会用异样防贼的眼光盯住你,让你感到特别委屈的冤枉。跟谁都没法解释。因为大家,无论是谁,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种防贼的眼光老是死死地盯着在我们身上,另我们感到有万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这种被歧视的眼光足以把人杀死。

   这时候。假设你不上车,这位戴着红袖章的老大爷就会提高嗓门,对车厢里的乘客们说:“我的眼光很厉害,只要看一眼我就晓得他是贼,你们看,只要我一喊要你们注意点儿,他就不敢上车。”车上所有的乘客都会带着会心的冷笑,用防贼般的眼光齐刷刷地把你盯住。认准了你就是贼。

   此时的你,无论上车与否,在这位戴着红袖章的老大爷眼中,你都是个贼。在他的理论观念中,贼就是知青,知青就是贼。你根本没法跟他沟通。我们倒过来想,如果这位老大爷的孙子也是知青,不知道这位老大爷否还会坚持这样的理论观点呢?在成都市里所遇到的这类情况,不光是我一个人的遭遇,恐怕所有的知青都受到过如此尴尬的待遇。

   还有一次,我从成都回洪雅罗坝。途中经过洪雅县城,在大街上,遇上了一个洪雅城关镇知青的妈妈,她的儿子和我下放在一个生产队,她老人家是认识我的,还是她主动拉着我,热情地把我拉进她家做客,刚招待我坐下后,马上就急急忙忙地出门去,我不禁有些诧异:“你老人家咋会这么着急,还有什么事?”她神秘地回答道:“街道和派出所里都有交代,凡是知青进了门,都必须报告。免得以后招惹麻烦。”我不禁苦笑道“不必去报告了,我马上就走。”说着立刻站起身来,和她打过招呼,道过别以后,匆匆地离开了她的家,出了院落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家那条街。转过几个弯来到洪雅县城的路口,踏上通往罗坝公社的简便公路……

   回到城里,城里已经没有我们这些知青的口粮,要么自己在临离开生产队时,背点米到二区粮站换点粮票带走。要么是直接从生产队秤点自己的口粮背回成都的家里。要么就在家吃父母的粮。可他们的粮每月也都有数的。没有多余的粮啊。我把他们的那份粮食吃完了,他们又吃什么呢?

   回到城里,我们深深地感觉到,知青是被无情地抛弃了。父母虽不说什么,但是老闲在家里没有事情做,心里也不踏实。城里的所有物资供应是按城市户口的人数凭号票分配的,我们已经下乡,当农民挣工分去了,城市里就不会有我们的份儿了。在那个年月,要在城市里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是比登天还要难。

   在农村也是如此。比如,我们正在生产队里干农活,外边贯穿生产队的石板路上,一旦有一两个知青模样的人由此路过,周围的社员们立刻围着我,向我发问:“那两个知青你们认得到不?”如果我们说认识,他们就进一步打听,是哪个队的知青?表现如何?如果我们说不认识,他们都会立刻用警惕的目光一起投射到那两个知青身上,防贼似的死死地盯住他们,一直到能够确认那两个知青的确已经离开我们生产队的地界为止。

   但凡是有我的同学到我的小木屋来找我,队长或者是队里的其他干部都要赶过来打个照面,从表面看,是队里的干部关心我,主动和我的同学聊天,表现出队里十分好客,实际上也包含着另一层意思,看看我的几个同学,他们是不是贼,走了没有?

   我的房东,隔壁的民兵排长就是这样,每当我的同学来找我,他都会到院子里忙东拿西的,还时不时地向我的房门东张西望地斜看几眼,一直到我的同学离开,他才会从院子里走进他的堂屋。非常明显,他对我很放心,凡是外面来找我的人,他心里实在没有底,那种基于防范的心里状态,我们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