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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融合 肉与灵的交锋
 
 
修改时间:[2016/03/18 12:07]    阅读次数:[471]    发表者:[起缘]
 

   摘要:在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部小说中,肉与灵的交锋是最明显、最独特的地方,而生与死的融合也嵌入在肉与灵的交锋当中得到深刻的诠释与说明。“对死亡的描绘和反思,是为了能够生得更有意义,死得更有品质。”1生,作为生命个体的存在和释放的象征,自然有其深刻的内涵和意义。但是,因为生命的短暂与瞬息,就不能不涉及到其对立面——死亡。死亡是生命的终结者,同时,也是生命的救赎者。因为生命是唯一的,死亡对生命的终结不存在可逆性和重复性,所以显示出生命的珍贵;因为死亡的存在和生命的唯一与不可逆,站在死亡的角度看,就能更深入和全面地思考和理解生命的存在。所以,在这个层面看,死亡是生命的救赎者——借助死亡,人们能够避免生命的沉沦与堕落,更能把握生命的内涵和意义。对于孔夫子的“未知生,焉知死?”我们也可以倒过来说:“未知死,焉知生?”对于人来说,作为生与死的依存介质,肉与灵有其不可替代的地位,一方面,肉即肉体、本能,肉体和本能是生命的最基本条件,肉体和本能消逝了,也代表着鲜活的生命的毁灭;另一方面,灵即灵魂和精神,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最本质的特征。即使生命消逝了,其灵魂和精神依然能够得以长存,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流传不绝。对灵和肉的把控,对死亡和生命的反思,无论是以艺术的形式诠释或者是以行为的方式展现,都是人类自从成为“人”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是永恒的话题。

  关键词:肉欲 灵魂 生命 死亡 堕落 救赎 超越

  一、人的“不从”所引发的思考和抗争

   “……‘不从’(“人类历史肇始于一种不从的行为”,正如希伯来关于亚当和夏娃的神话一样,希腊关于普罗米修斯的神话也表明了全部人类文明都建立在一种不从行为的基础上”。)……”2亚当和夏娃在上帝设计好的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地生活,没有生老、没有病死,因此也没有烦恼、遗憾、痛苦和煎熬。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变成了非“人”,作为鲜活的生命个体,涌动、冲动和蓬勃全部被压抑和屏蔽,这时亚当和夏娃也无异于行尸走肉。于是他们必须“不从”,必须思考和抗争,这就有了“禁果”的故事。这里,“禁果”即意味着对不符合人性的既定模式和既定戒律的“不从”,更意味着思考和抗争。“禁果”的故事浓缩了整个人类历史的曲折和前进。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一开始就写到:“我多少次想把这一段经历记录下来,但不是为这段经历感到愧悔,便是为觉察到自己要隐瞒这段经历中的某些事情而感到羞耻,终于搁笔。”3这既是作者的“不从”的起始,也是作者为抗争而准备的思考。劳改队、劳改营、文化革命,这些一浪接似一浪的运动,让作者受尽苦难和折磨。“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七六年,我曾经两次劳教、一次管制、一次群专、一次监禁。生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打击,而是带着尖利的锯齿的钢锯,来回地折磨着我。”4相对于“禁果”的故事,作者的真实经历更是充满了辛酸和煎熬,但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对不符合人性的既定模式既定戒律的“不从”。只是,对于“不从”,亚当和夏娃采取了决绝的实际行动,而作者在此时仅仅停留在思考的层面。

   “阳光直射着我,光芒好似穿进了我的肺腑,又好像是我在金色的光中浮起,离开了这喧嚣的尘世。我趁我获得了这种心境,赶紧一跃而起,奋笔疾书。”5即便已经处在在改革开放初期(《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完稿于一九八五年七月二十二日6),但由于文化革命的惯性,那种依然死灰不灭的陷害、告密、阶级斗争等等让人不免处在“朝不保夕”的氛围里,尤其是在文化革命中首当其冲的知识分子,更是深陷害怕、惊悚、恐惧的泥淖。在这里,“阳光”代表着前途、希望、憧憬、向往和光明,虽然会有暂时的倒退,但总体上历史的巨轮毕竟一定是往前走的。

  “当一个人完全认为自己有罪,除了劳动权之外被剥夺了一切社会权利,甚至被剥夺了爱与被爱的权利之后,剩下的还有什么呢?只有一种动物的求生本能罢了。”7在马斯洛的需求理论里面,人的需求有五个层次:1、生理;2、安全;3、归属;4、尊重;5、自我实现。在这个非人的世界里面,人堕落到最低的层次,即动物的层次,只求生理上的吃喝,而无法追求除“生理”层次之外的更高的层次,甚至连求“安全”层次都无能为力。人麻木不仁、面目可憎,到处是告密和批斗,骨肉相残、朋友离间、同事揭发,这不是“行尸走肉”又能是什么呢?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至一九八五年初,中国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召开了,中央在会上以‘祝词’的名义”提出了‘创作自由’的口号:‘作家有选择题材、主体和艺术表现方法的充分自由’”8于是作者觉得“光芒好似穿进了我的肺腑,又好像是我在金色的光中浮起,离开了这喧嚣的尘世。”我们有理由相信亚当和夏娃在偷吃禁果之前,一定会有疑虑和顾忌,因为这是作为动物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然后在经过反复考量和权衡之后,便会付诸行动。同样的,作者必须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等待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尤其是担负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祛昧和启蒙的任务所应作出的对历史的“去蔽”和“敞开”的机会9。所以,作者“我趁我获得了这种心境,赶紧一跃而起,奋笔疾书。”自《绿化树》的创作之后,“不从”又正式拉开序幕,而后的小说创作《*惯死亡》是“不从”的延伸和拓展。

  “不从”的对象是不符合人性的既定模式和既定戒律,而“不符合人性的既定模式和既定戒律”又主要集中在两点:1、肉与灵;2、生与死。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当中,肉与灵的碰撞与冲突以及生与死的分离与融合俯仰皆拾。

  二、肉与灵、本能与精神以及存在感

   “我睡着了。我的梦中出现了女人。但女人即使在我潜意识当中也是不可把握的,模糊不清的。这年我三十一岁了,从我发育成熟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和女人的肉体有过实实在在的接触。我羡慕跟我睡在一间土坯房的农民们,这个地区有早婚的*惯。在他们的梦中,他们还能重温和异性接触的全过程。这种囹圄之梦,摆脱了脚镣手铐,能达到极乐的境地。而在我,梦中的女人是非常抽象的:一条不成形的、如蚯蚓般蠕动的软体,一片毕加索晚期风格的色彩,一团流动不定的白云或轻烟。”10在这一段描写细腻、生动、真实的文字当中,实在看不出任何“美”的感觉,反而觉得可怖——“女人”实实在在的存在,在章永?的眼中竟然犹如“不成形”的“软体”、“毕加索晚期风格”的“色彩”、“白云”、“轻烟”!从这些字眼,我们可以看出“女人”在章永?眼中是抽象的、虚无飘渺的、无法把握的。我们知道,要描述一个物体的位置或者运动状态,必须借助其它的参照物,任何物体都无法脱离参照物而单独存在。这不但在物理学中适用,同样在人类身上也适用,作为男性,他的最佳的参照物莫过于女人。但在小说中,“女人”却是“不成形”的“软体”、“色彩”、“白云”、“轻烟”,也就是说证明章永?存在的最佳参照物是“不成形”的“软体”、“色彩”、“白云”、“轻烟”,“不成形”的“软体”、“色彩”、“白云”、“轻烟”是抽象的、不可把握的,既然连参照物都是抽象的、不可把握的,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章永?对自己的存在的感知也是抽象的、不可把握的,这也是作者(“《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开头的小序“我”既是叙述者,小说的主人公,在某种程度上又等同与作者自己,在张贤亮的小说,很多情况下,这三者是合一的。” 11)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哀叹:“当一个人完全认为自己有罪,除了劳动权之外被剥夺了一切社会权利,甚至被剥夺了爱与被爱的权利之后,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有的年轻的刑事犯,凭着公狗般的鼻子,能嗅出来女犯今天在哪里干活,经过了哪条道路,甚至今天她们女队发生了什么事……小号的劳改鞋,几乎像儿童般瘦小的足迹,那压在泥土上的浅浅的小脚印,以及仍在草丛里的馒头渣和土豆皮(女犯们一般都比男犯饭量小),都会像花园里优雅的林间小径,通往一条两性结合的道路。”13

  “女人在劳改队里比男人难熬,她们脆弱的神经受不了孤独,她们总要寻求爱护、支持和保护。有的女犯隔着铁窗向警卫人员调情:‘班长,你那小老鼠要砸水水吗?’只要有机会……直径5毫米的铁丝也拦不住她们的冲动,她们中有的人会猛地扑进男自由犯的怀抱。”

   其它的“犯人”,比如“年轻的刑事犯”、“劳改队里的女人”,虽然不像章永?那样善于思考,但也会像他那样渴求异性的接触和关怀,对于自己的存在感存有疑虑甚至焦灼。肉,即本能如果得不到释放和宣泄,一直被压制和囚禁,就会导致灵、即精神的下坠和堕落。既然不能通过合乎人性的、正常的渠道来释放和宣泄本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只能通过扭曲的、变态的、残忍的渠道来释放和宣泄,这也是在文化革命时期各种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恶行大行其道的原因。

   “她的一串脚印在洁白的雪地上,给人一种轻盈而又温暖的感觉。她回去比她来这时的足迹:均匀、整齐、毫不凌乱,拐弯处弧线优美,精致地像一串珍珠项链。我仔细地踩着她的脚印走,想沿途把那宝贵的东西拾起来……装在我的心里。”15事隔八年,章永?再次和黄香久相遇,从这段文字的描写,我们可以看出章永?对于女人的前后有明显的变化:“不成形”的“软体”、“色彩”、“白云”、“轻烟”走向“雪地”、“脚印”、“珍珠”、“宝贵的东西”,“即使在潜意识里也是不可把握的”、“非常抽象的”变成“轻盈而又温暖的感觉”,这种“轻盈而又温暖的感觉”是必须有参照物作为介质的,这个介质就是黄香久,一个实实在在的、可以接触的女人。在这里,章永?的存在似乎得到了证明。<a href="http://gzcar88。com" colour="white">广州租车公司</a>

   “她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领口的纽扣敞开着,露出一个三角形的前胸。皮肤仍然时黄白的,不用抚摸就感觉到温暖和光滑……

  …………

   虽然她穿着衣服,但薄薄的衬衫下有鲜明的轮廓,一个赤裸裸的肉体又在我眼前呈现了出来”16

  “但是,她端端正正靠在墙壁的上身,那副像猫似慵懒的、好像经常处于等待有人去抚摸她的神情,千真万确就是我在八年前的想象。一个幻影而又不是幻想。微微隆起的乳房和微微隆起的小腹,仅在视觉上就使人感觉到有弹性。她身上没有一点模糊的地方、无性别的地方,仿佛她呼出的气息都带有十足的女性,因而对男人有十足的诱惑力。” 17

  之后,章永?和黄香久进一步接触,聊天、互诉衷肠,乃至求婚、结婚,因为有了黄香久,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异性作为参照物,章永?的存在感不再是“即使在潜意识当中也是不可把握的”、“非常抽象的”。但是,结婚洞房之夜的章永?却诡异地失去了男性的“雄风”,而后在一场洪水灾害抢险之后,又奇迹般的恢复了“雄风”。在这时,章永?却萌生了与黄香久离婚的念头并且最终得以实施。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回到天堂,最后又重新回到地狱,章永?几经曲折,尝尽酸甜苦辣,尽管他不再为自己的存在感感到害怕和恐惧,但却始终没有得到解脱和幸福。“……再有一个月便是清明。我是不是要回到她身边来领受祭奠呢?”18“祭奠:为死去的人举行的仪式,表示追念,悼念。”19“‘是呀,’我凄然一笑,‘是亏了心了。’”20在章永?心目中,他亏欠了黄香久太多,他想回来领受黄香久的“祭奠”,就表示在某种程度上,他是“死者”,黄香久是生者,只有生者才可以为死者祭奠,而章永?想回到黄香久身边“领受她的祭奠”,似乎他又是复活者,因为黄香久的原因,他才复活了。“……你别忘了,是我把你变成真正的男人的……”21这是章永?和黄香久最后一次性爱时,黄香久在他耳边说的话。章永?无限凄凉——他从心底里发出感叹“啊!世界上最可爱的是女人!”

   那么,章永?为什么想“回到她身边来接受祭奠呢?”为什么他会觉得在黄香久面前,自己是“死者”,是“复活者”呢?这就涉及到生与死的问题,“生”并不是仅仅指的的是生物学上的人的呼吸的持续、心脏的跳动和脑的活动,而“死”也并不代表着消亡、逝去和虚无。如何生?如何死?这是文学史上永恒的话题,也是永恒的问题。

  三、生与死、堕落与救赎以及超越性

   塞林格曾说,不成熟的男人会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成熟的男人会为它卑贱地活着。在小说中,章永?经历了无法想象的苦难和折磨,“我以‘书写反动笔记’的罪名被判了三年劳教,劳教期满,回到农场,正遇上‘文化大革命’,我升级成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被群专起来。1970年,我被投进农场私设的监狱……”23通过这段文字,我们不难想象,当时全国上下一定是充满了“死亡”的恐怖气息,但章永?还是熬过种种非人的苦难,坚强地活下来了,并且在这过程当中,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思考。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章永?的“事业”就是思考,以及把思考的内容和结果向普通大众进行去昧和启蒙,这种思考包括了他对生与死的思考,对堕落与救赎的思考以及对自我超越的思考。

  “他们(其它的劳改犯)那种毫无抱怨的,任凭自己的生命和命运像流水上的浮叶,漂到哪儿是哪儿的态度,表现了我们这个民族灵魂深处的温顺、达观和乐天知命。我在他们中间,竟有时会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思考?在宿命的面前,思考又有什么用?”24只有“毫无抱怨”、“温顺、达观和乐天知命”的态度能让人战胜困难,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为什么要思考”、“思考有什么用”恐怕是小说中的章永?一生都在思考的问题。而问题的核心又在于“生”与“死”,“生”是得以思考的基本条件,“死”则是“思考有什么用”的价值所在,即死得有尊严、有品质,这离不开诗意地生存和自由地生存,而幸福快乐的生活更是离不开对于“生与死”的融合,即拒绝堕落,进行救赎和超越。

   “……因为人不能认识自己。不能认识的东西,就有了永恒的意义;”25“人不能认识自己”表现了章永?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谦卑和敬畏,这是他赖以思考的基础。人“不能认识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死”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因为“……死亡是人类无法亲身经验的东西,所以它特有的神秘成为古往今来无数艺术家倾心的对象。死亡是文艺作品永恒的主题……”26在这里“永恒”有两个层面的意义:1、“死亡”是一种永恒的现象;2、“死亡”是一个永恒的问题。

   “蛾子死去了,谁也不会为它短促的生命负责,那么,谁又有权利指责它飞旋的弧度和途径?”27“蛾子”是一个动物,没有精神和灵魂,在这里也象征着人在生物学上的意义,即肉体的生命,其“短促的生命”与人的生命的短暂也有相似之处,“谁也不会为它短促的生命负责”则意味着只有蛾子自己对它自己的生命负责,意即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保尔曾说,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是最宝贵的。……死亡……其最终目的都应该是为了人能更好地生,即便死也要有品质,有尊严。”28“它飞旋的弧度和途径”象征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的生活道路和生活轨迹,“谁又有权利指责”鲜明地表现了章永?对“随波逐流”的反抗和超越,他要反抗这黑暗的现实,他要超越时代的局限和自我的局限,以达到拒绝堕落,自我救赎的目的。因为“……通过生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对死的领悟越深刻就越明白这个道理,海德格尔就通过对死的哲学探究来‘唤醒我们走出混沌,走出不负责任的陷于非个性力量的碌碌无为的生活’……”

   “青蛙和癞蛤蟆……便鼓噪开了,整个田野猝然响成一片:‘咯咯咕’!‘咯咯咕’!欢快而又愤怒。它们要把世界从人的手中夺回来,并充满着必胜的信念。”30在章永?进行思考的夜间,他敏锐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涌动和蓬勃,大自然的生机也是他能在非人的世界里得以顽强生存的灵感、支撑和动力。“对生的尊严的向往才是终极的目的……逃避现实,逃避自我并不是生存的本意,存在的本质乃是生的自由。”31(第8篇)章永?没有像其它“犯人”那样,随波逐流,自甘堕落,过着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纯生理的、没有精神的生活,而是借助大自然的生存意志,不断地进行思考,同时也是在黑暗的世界里进行自我救赎和自我超越。

   思考的内容和结果直接或者间接影响着章永?的行为和处事方式,他在生命本能的驱使下,和黄久香聊天、倾诉,乃至求婚、结婚,生命的本能得到了释放和宣泄,存在感也得到了确确实实的明证。同时,他思考内容的纵度和深度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但是,新婚之夜的灾难让章永?走进了堕落与救赎的尴尬的境地,而后在洪灾抢险之后,他恢复了男性的“雄风”,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的妻子黄久香。这时,心理的愧疚与负担让章永?似乎又走向了堕落,生存似乎又走向了虚无和荒谬,存在感再次变得渺茫。但在小说的结尾,我们欣喜地看到章永?再一次地拒绝堕落,走向自我救赎和自我超越。这时,生存是诗意地、自由地,而与生存相互依存的死亡也必将是有品质的、有尊严的。

  “……啊,春天来了!再有一个月便是清明。我是不是要回到她身边来领受她的祭奠呢?”32

  “好大好圆的月亮啊!”33

  结语

   “亚里士多德说:‘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因此,写诗这种活动比写历史更富于哲学意味,更被严肃的对待;因为诗所描述的事带有普遍性,历史则叙述个别的事。’”34《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正是这样一个诗篇,它虽然是想象世界,却代表了无限人性的真实。我们所读的历史教科书,往往只提供了一种知识,它可能并不拓宽我们的视野,而是缩窄了我们想象,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去蔽”和“敞开”,却教会我们注目那些曾经在历史中历尽苦难和折磨的族类。这些族类或者尚在努力抗争,或者早已放弃,但我们都不应该忘记这群抗争或者抗争过的人的存在,不该忘记他们为获得一种即便当时与众不同但却符合人性的生活方式时,所付出的血与泪,辛酸与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