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语境渲染出的欲说还休

　　——读孙霞《不提》有感 

　　文：空山明月

　　留白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一种布局技法，讲究着墨疏淡，空白广阔，以留取空白构造空灵韵味，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中国诗歌中也有大量运用“留白”的表现手法，给人以无限想象的空间。

　　孙霞所作的现代诗歌《不提》恰恰是“留白”的巧妙运用，细细品来，看似清淡的语言表达，情感意境却令人回味无穷。

　　作者开篇点题“不提”会想你，紧接着笔调一转，“思念在飘雨的日子，代我去远行。”

　　不提，是嘴上不说，实际上，内心想念的思绪已经逐渐浓稠，带着些许的感伤，被记忆无限延伸到了久远的时光。

　　“比云还轻的往事”，一个轻巧贴切的比喻，将无数个承载着欢笑和泪水的往事轻描淡写。而这些记忆，又会在每个有月亮的夜晚，不断涌现。想象着对方，不知对方的近况，想表达想询问却又被一窗阻隔，只能将一切的话语和无数个问号收回心中，将这无限的思绪轻落在对方的窗前，是期盼，也是祝福。

　　“飘雨的日子”、“有月亮的晚上”、“去年秋天的那片落叶”，这些看似毫无关联内容，却环环相扣，过渡自然，衔接合理。作者仍然没有提一个“想”字，这些片段叙述，也许就是她和对方在一起的过往，开心或伤感，幸福或痛苦，随着时间变迁渐行渐远淡化忘却，唯独那些留下的美好片段，深深印刻了在作者的脑海里。

　　往事终究是往事，一切都已过去，“去年”、“秋天”、“落叶”这些词汇传达出的意象是结束，是伤感，是无限的惆怅。读者跟随着场景变化不断感受，积聚的情感也不断攀升，却被落笔处的“那片秋叶”猝不及防地戛然而止，无奈叹惋之余又意犹未尽。

　　作者从头到尾确实没有再提一个“想”字，表面看似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压抑在心中浓厚绵长的思念，却在字里行间处处显山露水。没有华丽的辞藻，不需繁复的修辞，点滴几笔，利落干净，满腔思念之情自然融进了象征词汇的意象之中。这也正是中国传统的委婉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

　　在诗作中，作者与对方如何相识相知，如何相别相离，也只字未提。看似叙述空白，什么都没提，却什么都提了。这些隐含的无限想象，令人琢磨玩味，而在情感上产生的共鸣更打动人心。

　　都说艺术源自生活，高于生活。好的作品，一定是融进了作者的生命体验的，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撰写出这样独到的体会和情致。

　　附：

　　《不提》

　　作者：孙霞

　　从不提

　　我会想你

　　  总有一种思念

　　   在飘雨的日子

　　代我去远行

　　那些比云还轻的往事

　　会在有月亮的晚上

　　落在你的窗前

　　就像去年秋天

　　的那片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