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的友谊就这么简单,一支雪糕,一个辣条,就能把我们粘在一起,这种简单弥足珍贵却又随着时间变得物是人非。 ——题记 小学六年,我什么也没学会。只留下一群朋友,即时岁月让我长破了相,他们也不会嫌弃我的那种。但也有一些,随着长大再也没有联系,我把这些朋友,串成一个故事…… 我从放养的童年生活成长起来,有一种野性,陪我野陪我疯的,有一个叫李雪的。 她家住在城中村,租的破平房,生活也朴素,活生生的农家孩子。她一家三口有一辆摩托,年月为一家效劳。我比她生活条件要好,但夏天,她家冰箱里的雪糕各式各样,怎么吃也吃不完,以至于我总是打着叫她一起上学的借口去她家蹭雪糕。她妈妈每次递给我雪糕的时候,我都要仔细看看李雪的那支,总是要跟她换自己喜欢的味道,她妈妈也总让李雪让着我,不是因为我小,更不是因为我可爱,而是因为她妈总说:“咱家还有。”我的嘴馋成就了我们的友谊。 隔着她家不远的,是我的另一个同学家。她叫吕倩倩,我对她从来是嗤之以鼻的,因为班里大多数人都这样,老师也会定期的嫌弃她,尤其是在期末出成绩的时候,但因为李雪我却与她成了朋友。她扎着万年不变的到腰马尾辫,马尾编成个麻花,胡乱缠绕着,衣服也灰涂涂,像是刚钻完鸡窝。她说起话来也像含了个鸡蛋,发出味道也跟吃完鸡蛋后的那个饱嗝,惹人反胃。 每次喊完李雪,吕倩倩就会从她家那个绿铁门挪出来,喊李雪的名字,我们一起上学。她从来不要李雪家的雪糕。每次走到岔道我想向右转,李雪想直走的时候,吕倩倩就会喑哑着毫不犹豫地说:“我听李雪的!”一股自豪的语气,毫无疑问我被鄙视了。我们仨在一起,李雪是头。 时间长了,吕倩倩从家出来,手里会拿着吃的。吕倩倩转述她妈妈的话说:“你们俩愿意跟我一起上学,给你们好吃的。”两块西瓜或者两根辣条,这给了我跟他们一起上学的坚定理由,也毫不犹豫的跟着李雪选的那条小土道,右转。 后来竟然跟吕倩倩玩的比李雪都好,因为我奶奶总喜欢跟吕倩倩的妈妈唠嗑,自从跟她妈妈熟悉了,奶奶也总会真的相信吕倩倩的那句话,“我小时候感冒,脑子烧坏了。”而我一贯是不相信的,尤其是在她考班里倒数第一,我鄙视她,她找理由的时候。孩子的友谊在大人的保护下也就深到家了,我有时候会请吕倩倩到家里玩,无非是些幼稚的游戏。吕倩倩脖子上成年挂着条黄纱巾,我没有,空荡这个脖子眼馋,跟奶奶要,买了个橘黄色的,新的,摸起来丝滑。我不舍得戴,也怕戴出去显得自己招摇,毁了自己的硬汉形象。掖在梳妆凳下面。吕倩倩来那天,我故意拿出来,显摆,还给自己的娃娃头用红毛线扎个歪辫子,臭美。吕倩倩低着个头,推出两个双下巴,看看她的黄丝巾,再看看我的,嘟囔说:“就知道跟别人学。”撅着嘴不高兴。我连忙摘下来,给她戴上,夸她好看。晌天,该吃饭了,吕倩倩回去了。她从来不在别人家吃饭,不跟我一样。她妈妈总是教她这些道理,说她跟别人不一样。 我的那条纱巾,也永远跟她换了,我也没戴过她那条黄色的,旧旧的,带着鸡蛋嗝臭味的。把它掖在凳子下,跟毛线球混在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翻出来,用它裹着肥皂,洗衣服打泡沫,后来搬家,肥皂用完了,小学也上完了。 李雪,在我常邀请吕倩倩到家里玩的那个夏天,突然就出了车祸,那晚他爸开着家里的摩托,载着她跟她妈跟大客车撞上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在看漫画,听故事,直到妈妈带我去医院看她,她抱着个超级大的熊,躺在白纱纱的医院,被哥哥和姨妈逗得很开心。我递给她一大包在批发商那买的雪糕,全是我爱吃的味道。妈妈在旁边低声问他爸爸妈妈的情况,她姨妈抹了抹眼,拉着妈妈出去了。我拿着雪糕,挑了几个跟她一起吃,一边斜眼瞄着她的大熊,琢磨着回家问奶奶要一个的好理由。 后来,她转学到了乡下,跟着姨妈住,我也再没去她家吃过雪糕,也没见过她家的摩托。后来我跟吕倩倩上学,我吃她从家带的好吃的,她跟着我走,我成了老大,但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当我在路口问吕倩倩往哪走的时候,她脱口而出:“我听李雪的!”自顾自右拐,我不吱声,一边吃辣条,一边叫她等等我。 日子就这么简单却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