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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糙米粥
 
 
修改时间:[2016/02/04 00:07]    阅读次数:[459]    发表者:[起缘]
 

   回到乡村老宅,沿着曾经涂抹过的足迹,寻觅过去曾经破碎的记忆。在裂痕斑斑的仓房前,我驻足了脚步。老仓房是我们家的骄傲,它孕育了我们的顽皮,见证了我们的成长,目睹了我们“起飞”前的心酸和痛楚。

   我抚摸着老仓房斑驳陆离的墙皮,静静的听他诉说关于一碗糙米粥和他背后的故事。

   那个年代,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温饱问题始终困扰着父母。家里有个当教师的远房姨姨,每当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总是求她帮忙。承诺用秋后的大米,一斤顶一斤换他们吃不了的玉米面。特殊时期,也就无暇计较谁贵谁贱,能够吃饱就是父母的最大愿望了。

  家里只有两亩水田,纯绿色种植,亩产非常低,稻谷磨成新米后除了还账所剩无几,想吃顿白米饭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每每这个时候,三哥总给我讲大米煮粥的故事。故事的大意是秋天稻谷成熟后,他能把稻谷粒“加工”成大米,这样就可以先煮粥喝了,一旦远方姨姨拉走,就啥也吃不着了。

  故事的诱惑着实让我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从那时起,能尽快喝到大米粥成为牵挂,于是期盼秋天快快到来。

  终于到了水稻收获季节,三哥趁家里没人,偷偷的到晾晒场,剪回一些稻穗,放到仓房隐蔽处,晚上我们进行了分工,我的任务是负责从稻穗上摘稻粒,由包装纸包好;三哥负责提供原料—稻穗,“作案”工具—一个小板凳、一张包装纸及大米“加工”。

   早上,我背起书包上学,待家人都去剥玉米时,偷偷的潜回家,到仓房为喝上梦想中的糙米粥,开始工作。

  用手摘稻粒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饱满的稻粒表皮学名叫颖(稻壳),表面生有针状或钩状茸毛,称为稻芒,具有保护果实作用,摘粒时稍不留意就会发生被稻芒刺破的危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对采摘稻粒技术一无所知。怀着尽早喝上大米粥的热望,当忙不跌的把手“扑”向稻粒时,稻芒像针一样毫不客气的刺入我的右手中指,疼痛顺着神经遍布全身,血也从中指点状溢出。在尝到了小马过河不知深浅沉痛代价的同时,对钻心疼痛的内涵我又给予了刻骨铭心的诠释。因为对米粥的期待,采摘没有因为“流血”而终止。

  生活就是这样,执着让你痴迷,坚守执着使你疯狂。采摘让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甚至一只小猫啥时趴在我的身边竟浑然不觉。直到它喵的一声窜出仓房,我才发现它的存在,并且知道家里回来人了。我慌慌张张的把稻穗颗粒用包装纸包裹完毕。三哥推门进来了 “弄完吗?”“刚弄完”我伸了伸已经麻木的腰,强挤出这三字。

  加工环节是在第二天完成的。三哥以肚子疼痛,我以逃学为名,先后回到家中。三哥对加工非常在行,先将稻谷粒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面板上,用砂轮慢慢碾压,直到稻壳脱落为止。加工也是很讲究的,碾压力量不能过大,否则会导致糙米碎粒多,用行话解释是整精米率低,力量过小稻壳又脱不下去。只能用巧劲,用润劲,才能保证糙米的完整度。为避免被发现,我负责拾辍和掩埋稻壳,三哥负责将成品装入碗中。

   最后程序是煮粥。煮粥虽然简单,但仍有窍门可循,关键在于熬制的火候。

   三哥说:“上火煮前最好一次性把水放足,掌握好水、米的比例,不要中途添水,否则粥会泻和稀,在粘稠度和浓郁香味上大打折扣。”“煮粥时火候不能大又不能小,太大容易蹋锅,太小又不爱熟,当锅水开了,米粒“伸腰”了,就用小火烘培,直到熟为止。”

   三哥的经验,是在父亲持续的揍骂声中积累、总结、完善和提炼的,最终达到升华。

   当一碗香喷喷的米粥端到面前时,我简直晕了!

   现在回味起来,仍余韵无穷。如今,国富民强,改革福祉开出的民生“清单”,让我们在这个地球上生活有了自尊,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们应该倍加珍惜更要自爱自强,“穷则思变,富则思进”,在享受物质文明的同时,不要忘记曾经的历史,遗忘历史民族是没有前途的。正如意大利哲学家、历史学家克罗齐在 《历史学的理论和实践》中所说的“死亡的历史会复活,过去的历史会变成现在,这都是由于生命的发展要求它们的缘故。”这句名言很值得我们现代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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