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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墩角看天鹅
 
 
修改时间:[2016/01/03 22:07]    阅读次数:[476]    发表者:[起缘]
 

  去荣成看天鹅,在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

  总笑自己的多情,到了一座城,恐怕就会恋上一座城,无论是大城小事,还是什么。荣成的每一条小巷子,哪怕仅仅二十米,也会有一个动人的名字,其中有个巷子叫月眉巷,反复揣摩,是个好名字。

  辗转来到烟墩角,听见叫声,侧耳细听,竟然找不出合适的拟声词来形容这天鹅的叫声。

  护栏前,海滩上,人比天鹅多。走到东面平缓之处,下到海滩上,扑鼻而来的,不是腥臭,而是裹着海带味道的咸腥。喜欢这样的味道,很久以来的心塞,仿佛好些。海的味道和海风,总是治愈心塞的良药。不是细软的沙滩,而是厚厚的黑色淤泥,许是因为这,这片海滩才能成为天鹅独爱。

  南面海滩上,游人正在用玉米粒喂食天鹅,天鹅的颈,是最灵活不过的,玉米粒漫天散下,天鹅伸长的颈迅速弯曲垂下,全速前进,嘴在海水里快速翕动着,一会功夫,果腹的粮就有了。天鹅是最知道与人保持适当距离的,游人倦了累了时,她们就游向海面,你想一睹芳姿,就得准备用镜头调焦了。天鹅中也有好勇斗狠之徒,她本优游,有个好斗的,扑棱着翅膀,用扁长的嘴,猛啄那只无意和他争斗的,惹不起躲得起吧,优游优雅的那只突然变换了自己生存的方式,凌波微步,划着两只黑色的浆,往远处去,而那只不知死的家伙,竟然也随了去。是鹅就有脾气!两鹅在海面用扁长的嘴,拼命啄食对方的颈和背,天下本无事,庸鹅自扰之啊!鹅死谁手,得看实力啊!

  以前只以为天鹅是纯白的,白得不染尘,白得出世,天很好,海边的风却出奇得凉。冻得瑟缩着,不停哈着气,然后定睛看看,我的天,有相当数量的天鹅,毛是不同程度的灰,那种浅灰足以让他们残形秽,许天鹅不是人类吧,人类这种高尚的动物,是最容易优越或者自卑的。瞧!几只小灰和几只小白,弯起了左腿,蹬直了右腿,他们的身量也差不多,像默契的友人或姐妹,在海面上,他们跳起了天鹅舞,小细鹅腿溅起的朵朵浪花,似乎在和她们优美的舞姿应和着,我看呆了,哪里分什么灰和白,哪里有嘴到眼睛处那片黄是深黄还是浅黄,分明是一些开心的舞者,在海面这方舞台上,忘情地表演,不管观众几何,不管观众能不能读懂她们。

  刚才还是平静,几只个头高点的鹅,许是遇到了远房亲戚,“额鸥、额鸥”地大声叫了起来,其中有一只扑扇着翅膀,热情地和熟识的鹅打着招呼。其他的摇颈点头,大声叫着回应,类似北方的妇人在街角遇到了远房亲戚或者熟人。嘘寒问暖,道东道西,家长里短,在偶遇里,人们各自装点了别人的窗子,丰富了自己的人生阅历。

  几只天鹅受了游人的蛊,游到近处抢麦粒,我踩着礁石,想近距离亲近芳尊,远景,回身拍拍海边的像染霜的小房子,几分钟过后,我想撤离,天呐,涨潮了,我出不去了,此时身边有一个男子,抱着他胖胖的老婆,冲上岸边。怎么办?冲出去,必是湿了鞋子,或者找个东西垫着?我打开包,望着那瓶未开封的冰糖雪梨,想垫在脚底下,犹豫着,又装进了包。“要个男人啊!此时要租个男人!”心里想起我的傻老公,他若在,定是能把我这个胖子背出去,像刚才那个男人抱他的胖老婆一样。我小声嘟囔着,刚才那个男人在岸边,看着我哈哈大笑,一时之间,我脑门子充血,淌着水冲了出去,看着鞋子,我心里滴血了。回过身,礁石浅滩里有一群天鹅,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排好了阵仗,像整齐的列兵。前头的天鹅本来气定神闲,忽而掠起翅膀,拖着胖胖的身体,收起两条小细腿,飞向西面的浅水洼,各色拍摄工具此时都对准长空,对准翻飞的那片白,我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想抓怕几只似鲤鱼跳农门的天鹅起飞时的情景,却始终未果。一直不知道前赴后继是一种怎样的场景,看了那片天鹅的腾空,终是悟到了,那是一种不甘,是一种历练,是到更广阔的长空翱翔的姿态,是磅礴生命的浩荡。时近中午,小餐上岸,在回栏上看着那群形态各异的天鹅,我也是醉了,看到无花果酒的广告,想好好喝一杯,寻了半天,却只是个广告,我倚着栏杆,看着如梭人群,人群里有个将近半白却很年轻的女子,约半个小时前,她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夫君举着艾派德,此女一会张开双臂,一会撅着老嘴,夫君自始至终是浅笑,啊,岁月,你终究是厚此薄彼,凉薄啊!许是中午,天鹅们不再活跃,多半是弯曲着颈,在海面静静享受午后时光,有很多盘曲着脖颈和头部,一直盘到右面背上,看不到他们的眼睛,估计是闭着的,想此时的天鹅们应该是极放松的,或者他们也醉了,亦如我,醉在虽暖却寒的新年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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