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它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 它是我的朋友,它是一只白色的猫。 我偶尔梦见它,只是偶尔,并不是经常。 在梦里,它向我撒娇,说它饿了,说它渴了。 我拿来肉,端来水,它吃完喝完,转身从容地离开了,头也不回。 我偶尔会骂它,骂它没良心,一声不吭就走了,但只是偶尔,并非经常。 我又带回好吃的鸡腿,可惜它不在,我只能一个人吃。 我抱怨它,没帮我分担,害得我吃撑了。 它很懒的,懒到抽筋,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从来不捉老鼠,坐等肉来张口。 我打开窗子,望着清晨的太阳,想起它睡觉的样子,好傻好可爱。 我很少梦见它,梦中听见它在背后喊我,转过身,可它并不在,声音也消失了。 它一点都不爱干净,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是一身灰。 它喜欢躺着睡觉,特喜欢躺在冰箱旁边,躺在车空里,躺下窗台上,这些都是它睡觉的好地方。 我有时恨它,恨它真的狠心一走了之,我有点想它。 我想和它玩,抚摸它的毛发,看它睡觉的样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可惜它不在,它已经不在了,可是它会在哪儿呢。 是在一个有爱心的主人家里睡大觉,还是在街头和流浪猫们一起在垃圾堆里找食吃。 它很挑食,只认大鱼大肉,还有火腿肠,它有时候竟吃豆皮,很新奇。 我有很多心里话想对它说,我希望它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听我讲。 不过它应该不会听,因为它总是忘恩负义。 我打开窗子,它不在阳台,真可笑,它怎么可能在阳台,它早就消失了。 我经过车旁,俯下身,看着底盘下面空空如也,它早就走了,我真笨。 我想数一数,它消失了多少天,多少小时,多少分钟,遗憾的是,我数不清楚。 它总喜欢乱跑,总是悄悄地走了,又悄悄地回来了。 可这次,它悄悄地走了,接着悄悄地消失了,再也没有悄悄地回来。 它好可恶,就这么没有告别地走了,真是可恶。 我给它做过一顶帽子,用一片豆皮做的,戴在它头上,很滑稽很好笑。 帽子很简易,形状很怪异,遮住了它一只眼睛,另一只眼露在外面,很像独眼大侠。 它并不喜欢这顶帽子,想摘却摘不掉,抓子够不着,张开嘴也咬不到,索性躺下安静地睡觉。 我看着它睡觉,看着它是戴着独眼帽睡觉的样子,不停地笑。 我想它的次数并不多,一忙起来,便把它忘了。 它这么无情地走掉,告别的话都不曾说,让我很生气。 它老喜欢掉进厕所里,携带满身的臭味回到家等父亲给它洗澡。 它都掉进去好多次了,我一直纳闷,它是怎么掉进厕所的,掉进了哪里的厕所。 我找过它,那是在梦里,看见它变成一只流浪猫,在垃圾桶里东翻西找。 我吼它,活该,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我心疼地抱起它,斥责它。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它只是一只猫,一只猫而已。 每次拉开窗帘,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看着清晨的窗台,我还是想起了它。 每次走到冰箱旁,汽车旁,不经意就想到它,那个不讲情义的它。 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竟还不回来,不晓得我会担心吗,真是性质恶劣。 可它已经走了,不见了,不在了。 我看着黄昏的天空,带着一丝伤感,我想知道,它在哪里。 我只想它能过得好,只想它不要再掉进厕所里,不然,谁给它洗澡呢。 我还想,不管多久,它若还能记得我,那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