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概念不用解释,凡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能否认就是带你到这个世界来的最亲的亲人。没有母亲,我们就无法看到这个世界;没有母亲,我们就缺少一种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抒写母亲的文章我看过不少;歌颂母亲的歌曲也听过很多,可是,我最能感受到母爱的博大还是我的母亲! 母亲出生在1935年,我刚记事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中等身材,白皙略方的脸,一双大眼睛和一口整齐洁白的牙在整个脸庞上是最突出的美,她是她们姊妹几个当中最漂亮的一个。 母亲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从小就很要强,在姊妹七、八个孩子的家里她排行老二。姥姥身材高大,可裹着一双只有三、四寸长的小脚,做事力不从心,干什么都很慢。当时裹脚的布可没缠住母亲的脚,所以大脚板走路快,干活也麻利,家里大大小小的活经常是母亲一人独揽,这就使得她性子急,办事快,非常有责任心。有时姥爷嫌姥姥干活慢就打姥姥,只要让母亲看见,她一声吼就能把姥爷制住。 在母亲22岁时,经别人介绍嫁给了比她大八岁的已是军官的父亲,然后就随父亲到昆明步兵学院当了军人家属,还把只有几岁的小妹也带了去,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实际上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亲。几十年来,父亲几乎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工作上,家里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身上。她生养了四个孩子,抚养着她的小妹;她不仅要为姥姥家分担经济和抚养义务,还要照顾老家的奶奶。所以,母亲平时“克扣”我们,经常往家里寄钱寄物。那时,只要老家来信,父亲总是说:“别看了,肯定是让寄钱”。父亲说的很准,母亲毫不懈怠!一次,我舅舅去昆明看我们,母亲只差点没把自己的家让他搬走! 后来我们一家随父亲转业回到了老家,小姨上大学还是由母亲供养,出嫁时也是从我们家走的(虽然她的娘家还有我的三个舅舅和姥姥)。当时母亲和父亲把家里最好的家具给小姨做嫁妆,我还亲自送小姨去她的婆家。后来小姨的几个孩子都有母亲照看过,我们姊妹几个也都把小姨的孩子当自己的亲弟妹来对待,也就是说我们姊妹延续了母亲的亲情。小姨曾多次说过:“我大姐比我的亲娘还要亲,亲娘只给了我的身,大姐给了我养育恩”。如果不是母亲对她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小姨不会有现在这个物质上丰腴的家! 回到老家以后,母亲对自家的亲戚照顾得更具体了,就连邻居街坊也是能帮就帮。有一个夏天,蚊子很多,我们家倒是有三个蚊帐,正好供我们家用。可是,最好的一顶蚊帐没有了,晚上,我们姊妹三个从两张床挪到了一张床上。原来,母亲把那顶蚊子送给了一个街坊,原因就是那一家女主人的婆婆受不了蚊子的叮咬。那时,我们家有一台缝纫机,那是全村唯一的一台,这台缝纫机的出现,村里的很多妇女从手工缝纫中解放了出来,不是母亲无偿的给街坊们做衣裤,就是无怨无悔地教那些年轻妇女学练缝纫机。在那落后的农村,终于展现出了一些现代文明的景象! 现在已是81岁高龄的母亲还在使用着这台60年代的蝴蝶牌缝纫机,它的性能却又如此的良好:踏着轻,针线韵,仿佛是懂得母亲的勤劳与善举! 在为自己的母亲养育孩子的同时,在养育自己几个孩子的同时,奶奶和姥姥在母亲的照顾下都安详地走完了她们最后的路。姥姥的衣服大多的母亲做,她的头发也经常被母亲打理的利索、时兴。奶奶的最后几年神智不清,不会走路,还屙尿在床,可母亲整天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把最好的东西给奶奶吃,我们这些孩子是捱不上边的。 母亲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生活考虑过,凡是亲戚、熟人甚至路人有求,都是她的亲人,都一样的照顾和帮助。八十年代,我们家搬到了县城,住的又临大路,家里就更热闹了。家里几乎每天都来客人,父亲、母亲除了帮这些人做事外,吃、住还都在家,更有甚者,家里来人,父母都会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全部拿出来,我们姊妹几个在跟前看来都眼馋。邻居们经常开玩笑的说母亲:“你们家就是个‘三包店’”(包吃、包住、包帮忙)。 一次,一个农村妇女跑到母亲家,让母亲帮帮她,原因是她和家里的人生气,跑了出来。母亲一面给她做饭一面劝说她:“谁家都有矛盾,有了矛盾就往外跑,不是好办法,你就不想想你的孩子?你是个母亲,要有责任,再说了,你自己是不是做的都对?”经过一番劝解,母亲留她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母亲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赶紧回家。事隔一段,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一起来到了母亲家,原来是来答谢的。他们送来了一些红薯和玉米,还要还钱。母亲对她们说:“东西可以留下,钱,我既然给你了,我就不会再要。”一阵推诿后,那女人终于把钱收起,两口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这样的帮人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次?我也搞不清。 母亲也有弱点,就是有些溺爱孩子。她自己生有四个孩子,却养了七个。一个是小姨,一个是我的侄女和侄子。我的弟弟早逝,留下两个孩子,母亲从小把他们抚养成人。对养的这些“外人”,母亲可是操碎了心,吃尽了苦,比养她的亲生孩子还要尽心尽力,可以说,我们亲姐妹在吃、穿和花钱上远比不上母亲给“外人”的恩泽多。母亲不但没有怨言,还总觉得他们从小缺少父母的爱,总想多给她们一些。尽管后来她养的人中有人深深地伤害了父母,很多人也为此感到不平!可母亲最终还是宽容了他们。 我和妹妹是我母亲的安慰,我们和母亲之间从来都没有因为物质上和金钱上闹过矛盾,谁给母亲多了,谁给母亲少了,没有计较过;谁帮母亲的多了,谁帮母亲的少了,没提过;母亲给谁多少,我们也从来没有提过意见,相反,如果谁有了困难就帮,也从来没有怨言。 由于妹妹们不是忙就是离得远,所以,我在工作之余就经常到母亲家看看她和父亲。我们在一起时,探讨一些做人的道理,互相讲一些故事和人活着的意义。我还告诉他们:该尽的义务和不该尽的义务他们都尽了,该负的责任和不该负的责任也都负了,现在该为自己的生活想想了。欣慰的是,侄儿和侄女已长大成人,各自都有了工作和家庭,他们比我们姐妹过得都好。母亲再也不用为下辈忙碌了。 前几年,父母的身体格外好,尽管父亲有心脏病,母亲也有心脏病和高血压,但是,他们生活乐观、心胸宽阔,看上去他们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现在,母亲已卸下了养育人的重任,开始享受自己的生活了。每天父亲管买菜,母亲管做饭,老两口想吃些什么就做些什么,还经常打电话叫我到他们那里吃饭。闲余时,老两口看看报纸,看看杂志,听听新闻。父亲还凑空和别人打打扑克牌、下下棋;母亲则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和别人拉拉家常。我到母亲家时,母亲还会给我讲一些有关党和国家的政策和一些我不知道的“新闻”。更让人欣慰的是,母亲和父亲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开了几小片菜地,两人整天的给菜们浇浇水、上上肥、除除草。菜长成后,自然是大家共享的。父亲一辈子献身革命,母一辈子在家里任劳任怨,他们对自己从没有任何奢望,只有无私的奉献。 2013年的初冬,父亲安详地离我们而去;母亲,你还应该幸福地再多活几年。 父亲的正直与无私引导着我们,母亲的博爱与宽容影响着我们! 女儿祝福母亲安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