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河边,从黄昏到夜色来临。桨声灯影,我迷幻其间。 “我们到这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一眼望去,女子面庞细致,刚烫染过的发。与她随行的,一位白衣中年女性,白皙的面庞,保养很好,发髻轻挽,丹唇微启,犹有风韵。跟在后面,背了一个旅行包,提了手提袋的父亲,土黄色外套,大功率眼镜。 “苏曼,我给你照相吧!夜景好美!”父亲笑眯眯地对着女儿说。女儿摆好了姿势,粲然如乳燕。父亲照好之后,拿给女儿观瞻,父女俩头对着头,贴得很近,恍惚间,我回到了小时,回到了自己在父亲肩头上的曼妙时光。 “爸爸,你看,你用手挡住了镜头,这一片黑糊糊的。”女儿娇嗔地说。“是啊,苏曼,我再给你照。”父亲歉意笑笑,再照。“爸爸,你的光线没处理好,你看,脸都是黑的。”女儿再次娇嗔地说。父亲仍然歉意,笑。“真是一个笨笨的父亲,只是,笨得可爱。”我暗自思忖。“苏曼,我用相机给你照吧,效果能好些。”父亲指了指自己背的佳能相机,和前两次一样,满怀的信任,女儿又笑意盈盈,在光影交错的河边静坐,等待笨笨的父亲,将自己满怀的爱意,收纳定格。 “老苏,你给我们俩照一张。”如花笑面,留存于我的记忆里,也被定格在那一分,那一秒,留存在西栅,留存在一家三口的美丽记忆中。 夜色稍稍深了些。“我们吃点东西吧。”父亲拿出几个姑嫂饼,先递一个给夫人,再递一个给女儿。细细咂摸品味之后,父亲兴味盎然地说:“这种饼,我回家也能做出来。就是面粉白糖,加些芝麻猪油。” “爸爸,你做的比这个要好吃!”女儿自豪地夸赞,父亲豪迈地笑笑。我由衷地敬佩:能在弥漫油香的厨房里,满手面粉,为心爱的人做面食,哪怕是葱油饼,该是多么动人的生活里的神话啊!姑嫂饼是西栅的特产,关于她,有美丽的传说和动人的歌谣,“姑嫂一条心,巧做小酥饼,白糖加椒盐,又糯又香甜。”朗朗上口的打油诗,把姑嫂饼的做法和特点,通俗而自然的表达。 “几位要喝点什么?”酒吧服务小姐淡然而自然地问。看了看酒单,妈妈点了橙汁,女儿点了blood mary,红色的鸡尾酒如烈焰,热情而忘我,我点了湖蓝色的蓝色幸福。婉转而富情感的蓝调音乐,在歌手略带沙哑嗓音的演绎下,最是适合用来佐酒和慢慢品味。 “您一个人吗?”女儿忍不住好奇问我。我笑着点点头。“您来自哪里?”我仍然笑着回答。“嗯,烟台这几年发展很好,环境不错,我去过几次。”父亲坐在我旁边,夸赞道。“我以前在部队,后来转业到地方,去的地方比较多。”说着话,妈妈似孩童般,雀跃着跑向了河心桥,在桥头向这两位心肝猛地挥手,恍惚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年轻,没有牵绊,没有烦恼,没有压抑,没有了思想。 “您把夫人呵护地很好!”我也纳闷,自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警卫连的老兵嘛,这个都看得出来!”我微微一笑。“听口音,您是南方人?”“老家安徽,在北京生活了30多年了。”是啊,乡音未改啊!即使离家那么漫长的岁月,安徽口音还是那么清晰可辨!“我夫人她,就是个孩子,爱旅游,爱照相,爱玩!平时我回家早些,一般都我做饭,这一点可能是南方男人和北方男人的不同。北方男人一般都大男子主义,我年轻的时候,到北方人家里做客,女人一般不上桌,现在,你们那边还是那样吗?”“现在好些,不过南方男人比较会生活!”对方又大笑起来。 妈妈兴奋回来。说起旅游,她加入了我们,用食指指着我,“告诉你吧,云南我去过好几次,我们单位每年都组织出国游,云南就更不在话下了!”想着指向我的食指,端详了她指向自己的四根手指,揣度着:是不是如此优秀的夫君,惯坏了这个美女?尽管不悦,还是平静地问她:“您觉得云南哪里最好玩?”“什么泸沽湖啊,丽江古城啊,香格里拉啊,都很不错,你要去的话,丽江是首选。”“丽江我去过好几次,欧洲也去过很多次。”美女继续絮絮,我却无心再听。 一家三口继续幸福地演绎,我的视角转向别处,人虽多,夜亦静,渡船仍然穿梭,你的幸福,或许只在别人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