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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希望》罪孽的灵魂
 
 
修改时间:[2015/11/01 20:07]    阅读次数:[520]    发表者:[起缘]
 

  七年了,光阴如疾驰白驹过隙。灰蒙的天空,黑云骤密,像是要下雨的征兆。还有十一小时三十二分此天将结束,过了今天就满七年了。

  周围铜墙铁壁,一片死寂。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一年四季凛冽寒冬,空气也糟糕透了。生不如死的昏噩魂牵梦绕。幸有她如影随形。她神秘无踪迹,因为她藏匿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那就是梦境。

  彦楚手里攥着一封信,信封口已被打开过。黄米色的信封袋,上面写着收件地址x市x县第一监狱,邮政编号561xxx,收信人:许彦楚。邮寄信件的时间距今已有近一年多。

  信是由他十年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寄来。她姓张。化名张妍晴。许彦楚对她一见如故。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端庄慧雅。且性格开朗,很讨人喜欢。她的一蹙一颦绽放霞彩,令人怜生惜玉之悯。她的追慕者皆众。时而久之,他被女孩善真率直,淳朴殷切的情怀陶染吸引着。

  光线幽暗,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坚硬的床板上。床边叠放一张整洁单薄的被子。还有个白色棉织枕头,平淡无奇却不失暖馨实妾。表情凝重,紧蹙眉头。含情脉脉看着信件,默默念着:

  对不起,彦楚。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该将这事告诉你,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在父母催逼下,今年三月我们就举办婚礼了。男方是亲戚介绍的,人也挺好。我们相识快两年了。我知道你现在内心一定很难受,也无法原谅我。这一切似乎是老天爷刻意安排,我没想到你会为我付出这么多,甚至•••••。你很好,真的,我也非常喜欢你。可•••真的抱歉。除此之外我不知说什么。还有两年你就满刑释放。忘了我吧,忘记我这负心人,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留恋曾经。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大把追求者。希望你别在和以前一样那么没自信,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妍晴、

  看完信后,强忍心中的悲愤。可泪水不听使唤屈服流露(至成年来)。泪珠从他凹陷下的脸颊滑落到鼻翼两侧,他憔悴消瘦了许多。面容痿靡,惨淡连肌肤每寸毛孔粗糙晰见。

  他无怨无悔,为她付出华贵七年青春。没想到,最后换得竟是几行字,一段无情无义的决别词。他咬牙切齿,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然后抛撒半空,纸屑凌凌乱乱飘浮在空中,一瞬间散落在冰冷的石灰地板上。宛同他此刻如刀绞的心,被狠狠撕碎一般。

  百感交集的他衍生恨意。曾经照耀着他的光辉消失了。心中唯一的牵念。就是去到她所在的城市找寻,寻觅信件笔主。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他也会毅然决然这么做。可惜一厢的情愿全幻灭这堵高墙内。

  监狱铁栏栅终日紧锁,惟有清晨七点钟敞开。警报响彻整个牢房,犯人从朦胧中惊醒,失魂落魄穿衣洗漱。之后狱卒集中所有囚犯,清点人数后,遣送到监狱工作地点。他们会在那儿待至十二个钟,除掉吃饭作息时间。晚上十点过后,统一护送遣返回牢房里。

  监狱里度日如年。刚进来时,他每晚失眠。眼袋,黑眼圈逐渐邃深显见。第二天集合,那些无聊的囚犯对他冷嘲热讽“哟,看国宝来了”。对于那些面目可憎的地痞流氓,他一直保持缄默。他越来越内向,从不对外表露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也没话题可倾。久而久之,却成了那群人口中的“哑巴”。

  有一回,他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积藏的怨愤。和同室一名黄姓犯人大打出手。事因的导火线是那张装满粪土的臭嘴。那厮(黄某)因涉嫌强奸,猥亵,抢劫罪被送进来的。他的情节较为严重,影响恶劣。但幸运没致人死亡。数罪并罚,法官判了他十二年有期徒刑。我认为判得太轻了。事后他向法院申诉,认为法官量刑太重,时隔几日法院驳回他的上诉请求。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哑巴?此话张嘴脱口,彦楚箭步飞扑重拳。黄某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地上掉了一颗门牙,满口血丝。这家伙够狠的。从未见过他这样地表现,很爆炸,像一枚炸弹,波及无辜。黄某握紧拳芯,圆瞪双目,怒火愤箐。龇嘴吼道:“你tm是不是找si?。随既蹬起右脚,用尽全身牛劲狠狠踹向彦楚。他挪步左移敏捷闪过,牢房传来一阵唏嘘。

  犯人们放声高喊,如举旗鸣鼓般助威。有支持黄某的,也有力挺彦楚的。即便他们对位这身体瘦弱的新朋友不抱好感。难以置信,眼前的大块头,让他折腾的死气活来。黄某心不甘服,右脚平稳落地,咆哮怒吼一声,立即挥拳迎上。然后,他随着身体律动向左侧斜,也轻易躲开他的攻击。

  许彦楚出人意表的展现以弱克强的惊人实力,不仅挽回颜面,还赢得其他囚犯的尊重。看得他们鼓掌欢呼。大猩猩(囚犯私下给他取的,但凡没人敢称呼)“脸黑腮红无地自容。

  他深明本质上无法与其抗衡,单单气势已输掉一半。八十公斤壮硕体格,一百七九公分身高。但可能由于长期缺乏锻炼,机能退化,反映变得迟钝。

  在牢里,倘若有多余时间,宁可躺在床美美睡上一觉。虽然床垫很硬,偶尔有跳蚤在你身上散步。如果它逛累了,顶多歇一小会。在你光滑肌肤蛰个小孔,吸点血解解渴。也估计没人愿意把休息时间浪费于锻炼。这可是牢房而非健身房。虽后面的字体相同,意义天壤之别。大部分时间你务必劳作,典狱长也不会给你闲着,他只会担心累不垮践踏生命的恶魔。

  他非常聪明,利用自己身体上的优势(柔韧性,灵敏度),凭借一直坚持不解对运动的热爱。才得以牵制这头蛮牛。

  黄某依然不死心。“小子,有两把刷子”不过你撑不了多久。

  “是吗?那走着瞧”。

  “口气不小,别让我逮住,如果逮住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看”

  “我欣赏你自信的样子,但我更期待你痛苦的表情”

  他不敢正面交锋,万一被抓住。“下场便是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但他没这样的机会。不,或许他有。如果有囚犯愿意来帮他。上帝眷顾,并没有。说明他为人德行有多么差劲。

  那厮阔张手臂,凶神恶煞走来。手臂布满青筋。脸上潮红,齿呀咧嘴,咄咄逼近。尽管如此,他毫无畏惧,摆出抵抗的姿态。

  没多久警卫闻声冲了进来,举起拴在裤腰间的铁棍,直径四十公分长,呈黑色状,大概三斤重。试想下,万一力度过大。有没可能将骨头敲碎。

  监狱里那群狗养的,在一旁幸灾乐祸,袖手旁观。像观耍猴子戏,闹得愈厉害,正符合他们心情。要是在弄两瓶啤酒和花生米那更尽兴了。

  刑法有轻重之分。就如人有贫富之异。根据犯人所犯罪行。通过检察院取证验实,交由司法机关定罪量刑。犯人关押监狱后。并不会囚禁一处。法院从宏观考虑罪犯的作案动机以及案件对社会造成的潜在危害和影响,定夺他的受刑时间。

  政客们将君主立宪制隶役,实施到监狱中来,沿至今天。远在的古埃及,罗马帝国,古仑巴伦奴隶制劳役真实上演着。这些国度在人类文明进化历史长河扮演的着重要角色。

  比起古文明来,狱中的生活其实已算舒适,自由了。囚犯大多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判进来的。或多或少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无疑沉醉于权财色欲,当时头脑发热,鬼迷心窍。以至贪婪和仇恨吞噬理智,丧心病狂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警卫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制止他们进一步蛮斗。逮住两人,上去便是哀嗥遍野。他被铁棍抽打了八下,肩膀,大腿,手臂,背部红肿淤伤。足足痛上一个礼拜。而黄某更为凄惨。他是牢房里的多事之秋。总给他们添增不少工作。狱警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看不惯他在他们的地盘作威作福。 挨了顿打不说,先记上一过,然后关到禁闭室十天面壁思过。

  禁闭室暗无天日,如同地狱一样。里面空间狭窄,不过你要是想在里面转个圈,还是不成问题的。狱卒会在禁闭期间准时送来吃喝,但同比监狱待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有人都不愿被关进这个阴森黑屋。禁闭室专为那些关押牢房,仍不安分守纪的犯人准备。里面放置一个类似马桶的物体,大小便全在那解决。累了可以坐着歇息。完全与外界失去音讯。没有人与你说话,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或者你可以在里边数绵羊,又或者哼着歌度日。而我建议你放小声。否则会待得更久。可想而知禁闭室滋味如何,堪比人间炼狱。

  精神上的折磨远远比肉体上可怕得多。有过关禁闭的囚犯想起都心有余悸。

  “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这是那些囚犯异口同声的回忆。

  “而且弥漫着排泄物的恶臭味,我实在忍不住,吐了一地。虽然第二天狱卒会清理出去”。

  屋子漆黑一片,四面并没封死,留有几个缝隙,空气由缝隙间引导进来,但氧气很稀薄。

  一些新进来的囚犯,便会无知好奇地问,有过这种经历的犯人。“里面是不是密不透风,不会把人闷死?”

  有个在监狱待了十一年的囚犯告诉他们:“窒息倒不存在,会令人缺氧,头晕作呕”

  此后典狱长将两人隔离开,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纠纷。在监狱,这种情况见多不怪。打伤打残司空见惯。如果导致死亡,对于一些倒霉重刑犯而言(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们的处理方式更让人触目惊心。比如有个人犯谋杀罪,判了无期徒刑。他和某个囚犯发生争执。不幸活活被打死。如果打死人的是个有钱的主。(监禁后,他们的财产不会冻结,或回到国家的口袋。需要鉴定他所犯罪名)。他可以买通典狱长还有他的手下。前提你必须有钱。贿赂交易悄然进行,狱方立刻封锁消息,有钱的主安然无恙,调遣到其他监狱服刑逍遥法外,死者则尸埋荒郊。

  第二日他被转移到靠东边另外一间牢房。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别无选择。那厮绝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他又得重新适应这儿的人和他们带来的氛围。他不怎么爱讲话,特别来到这里变本加厉。他很聪明,通过与黄某一事。但总胡思乱想,思索一些有的没的。是好是坏只有他自己明白。

  二零二二年八月二十日,是女孩来监狱探望他的最后一次。和平时一样,她化了淡妆,飘逸的乌鬓。依旧那么痴迷。她从探监室门外缓缓走来,旁边还跟随监狱守卫,双手靠拢后背,一脸严肃。一身笔直警服使他不寒而栗。

  案件在二零一八年冬至开庭受审。庄严的审判大厅,听审的人寥寥无几。只不过是件屡见不鲜的持刀伤人案。每年都有几十宗诸如此类的案子,在这公开受审。何况被告者只是位平平无奇的普通嫌疑犯,根本不会引起众人关注。

  “被告人许彦楚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七日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因持械入室伤人事件现在正式开审”。法官严肃念道。

  从关押室,遂后转移到这里,心情一直动荡不安。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站在这儿。甚感威严庄重。似乎已绝悟自己闯下弥天大祸,现在惟一能做就是等待法律对他的制裁。知道事情尘埃落定,晓得自己可能不久人世。他胡思乱想着。

  他的案子是在上午的八点钟开厅审理。长篇大论的判决书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当时是由一名女性法官宣读判决书。她一本正经毫不含蓄念着,像名学生在老师的督导下朗诵着课文。一字一句,清晰明朗。

  十二分钟后,她终于把审判书宣告完毕。肃穆道“被告人许彦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他低着头,手脚都被拷上铁链。链子不重,可他走起路来却很吃力。一前一后步履迟慢,脚底部像缠住什么东西。从看守所,一直到审判大厅。他一直垂低着头。没脸见人似的。柔和低沉的声线并没随着时间推移发生变化,他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回应道“没有”。他的声音小的离谱,感觉只有嘴唇在嚼动。

  诉讼方律师站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瞥了被告人一眼,眼神带着轻蔑。语气非常沉重,痛斥道: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七日晚上十一点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刚好下班,准备回家”。可是••••,他神情恍惚回答

  他话还没说完,诉讼律师挥手,将他遏止。“很好,可以了。接着那势力眼律师继续向他发起提问。

  “你下班后并没回家,而是去了李某的住宿,带着作案工具,想将他杀害。是不是。

  律师的推论问的他哑口无言,他不知如何作答,也没法回答。他说的全是事实,但绝对没持有夺走生命的邪念,虽然那晚他得知事后扬言要弄死他(李某)。

  “上帝保佑,他活了下来,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虽然脱离生命危险,还需依赖氧气输液,滴着盐水维持性命”。律师洋洋得意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可他又不知从何说起。矛头指向他,所有证据都证明,他确实干了。

  律师想攻破他最后一道防线。他开始魂不守社,甚至在质疑自己,那晚的冲动。脑子一片混沌。或许他这么做,单纯是保护,捍卫她的贞坚,可是,可是已经。都是那该死的。

  他很想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哭诉出来。可这毫无意义,法官不会因此同情,而宣判他无罪释放。持刀伤人是板上定钉的事实。

  灰心丧志的他委屈回答“是”。

  在他眼神,我看到他对人生的绝望,我想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死亡在这一刻并没有想象中可怕,每个人终会面临。

  “作案动机,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律师问。

  他仿佛见到曙光,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对他指手画脚的检察官。喜出望外向他们倾诉心中的委屈。情绪变的高涨,简直判若两人。会审厅所有的人竖起耳朵,和听故事一样。听他将真相娓娓道来。他滔滔不绝,陈述那晚发生的悲剧。酿成这种后果,悔恨当初。经过一番慷慨解述,全场一片喧哗,观众席上,陪审团议论纷纷,讨论许彦楚讲述的故事。检察官和律师交头接耳。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

  检查官否定他的说法,“我认为,这是他编造出来的故事。只是想博得大家对他的可怜,事实上,至案发后。并没有收到一桩强奸或猥亵报案。由此可见,他绝对在撒谎”。

  刚才的宣泄,使得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原先动荡不安的情愫也随之云散烟消。他淡漠环顾,这个促他压抑不已的地方。法官拿起木椎,拼命敲打桌子。肃静,肃静。现场鸦却无声。

  案件发生,到侦破。办案民警只花费了二十四小时,更精准点来说是二十三小时三十七分二十秒。一天不到的时间。陪同搜查工作的还有检察院调派的侦查员。

  “据报案人笔录,和侦查员的回忆。受害人叫李奎铭,那晚是李某室友报的案,他们是同乡同学,关系很要好。悲剧发生半小时,张强从外吃宵夜回来。李奎铭身体不适没有出去。俩人刚从公司辞职不久,在附近旅馆合租一间二十平方的房间。

  说着说着检察官情绪须臾激进起来。从事他们这样的工作事务,心情亦随情节可塑性也徒然敏感吗?

  而在许彦楚对李奎铭印象则是:嗜赌成性,脾气暴躁。个子瘦高,整天粗言秽语。动不动就与人打架结怨。许彦楚和他是同事之称,那是一年前的事。后来,彦楚年过半百的老母亲生病住院。无奈辞退返家,照顾年迈的母亲。起初两人挺投契的,工作上你帮我助。时不时还会幽默几句。真是造化弄人

  如果他刚刚和法官,律师,陪审团。讲的故事属实,那么案件就会得到从宽裁决。法官听完他表述的故事,凝视着他沧桑的容颜。指责他问:

  “你和李某什么关系?”

  “同事,一年前”

  “你和他有过什么过节?”

  “没有”。他冷漠的回答法官对他提问的一系列问题,而他对法官口中的人憎恨至极。

  法官开始对他的回答和语气产生厌恶。眼睛变的尖锐,音域随之从柔和转为刚强。

  “既然无怨无仇,为何这么做?你因该知道后果?”

  彦楚突然安静起来,面部泛着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面对法官的提问感到惭诲和愧疚。

  “是因为他强暴了你意中人?怀恨在心,要杀害他?”这段是他内心深处的疙瘩。法官没继续究问。因为他再也没有勇气回答法官提出的任何质问。他已经词穷理亏。

  审判厅一片寂静。辩护律师,检察官,陪审团。目光投放到被告席的谋杀犯身上。

  虽然受害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如果不是他的室友回来发现他倒地血泊之中。要不是他命大,要不是医院的医生医术高超。他早就去地府见阎王了。

  似乎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法官正在等待他回答。等待他如何作答这人神共怒的天理不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