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女人 夕阳不知不觉地坠落山间,用它的余晖给我的菜园抹上最后一缕金黄,缕缕金黄透过篱笆墙上缠绕的瓜藤,斑斑点点地打在我钟爱的丛丛青菜上,我的菜园霎时熠熠生辉。 良久,随风飘来的一缕薄雾偷偷地覆上片片或硕大或娇嫩小巧的青叶上,随之而来的是入夜前的那点清冷,这点清冷轻轻地敲打我紧闭的纱窗,把那窗外的绿意侵入我鼻尖,让我更加安然入梦。而另一些清冷则不然,他狡猾地借助风来拨开我将闭未闭的迎着我面庞的那扇窗,把我从梦中拖将出来。我十分不情愿的起身锁窗,却惊奇地发现这清冷已在我临睡前放在书案上的半杯清水的外壁也覆上了一层薄雾。就像在我未睡前他早已和我的水杯你侬我侬了一般,微风荡不起这半满的水的波纹,这杯半满静静地放在那里,波澜不惊。 即见此景,我便再无睡意,索性凝坐片刻,目视这杯半满,透视一下人生。 半满,如同一位经历了风霜雨打的中年女人,当岁月在她曾经柔润的面庞上留痕时,她向一位静思者思考自己戏剧性的一生。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一个多情的戏子,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演绎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当人生的帷幕到了将落未落之时,人便会如看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回首自己参演的一幕幕。 我试想着在女人的长剧中,或欢喜、或悲伤、或孤单寂寞、或惆怅彷徨。种种情感就像各种各样的颜料搅拌在一起,刚开始总是浑浊不堪,经过岁月的沉淀,也逐渐变得清明,如同这杯半满。 半满亦称半空,女人就必须维持这份半空,才能接纳、包容,才能承担。都说女人柔情似水,男人们都爱女人那一低头的温柔,是的,只有女人才能让男人那钢铁般的心化作绕指柔。 半空,无的部分便是女人失去的,舍弃的。或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或是未描的红妆,是缺憾,亦或是成全。有的部分是女人真真正正拥有的,或许他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与自己来说是不合适的,但他的确是自己能感受触摸的。对于无的,不要再去期待,去争抢,该是你的,他自然会与你结纳未结的缘。对于有的,便都是值得我们好好珍爱的。不知过了多久,东方以既白,我起身望向窗外,菜园中已是浓雾,浓雾底下却是簇簇新绿,此经亦如我那杯中的半满,倏而,一股股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把这园中的雾气驱散开去。丛丛新绿仿若刚出浴的美人,争相地散发着怡人的清香,我屏息凝神了片刻,然后走向那活泼的绿中去,感触他们。 女人,就应半空地对待这世界,这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