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整理优盘里的照片,节省些内存。看到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的照片,脑海中浮现四个字:劫后余生!再看看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又不禁沾沾自喜起来。不过想想当时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那一年,我20岁,组队去庐山野外植物调查。 那一天,风和日丽,在庐山是难得的好天气。 一大早,我和队友准备好装备,向着目标日照峰出发。有人提议先去望江亭看一下,分析一下此处的地质地貌等,之后不想再绕大道,就贸然的决定从一座山上翻过去再到日照峰。自以为有专业装备,队中有地理高手,有野外生存经验,因此并没有感到有何不妥。很快确定了大方向,便开始向“原始森林”进军。 那真是这一生犯得最大的错误! 山上并没有路,走了一段已经很困难,我还一味地坚持着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就一定可以到日照峰,并且比走大路快得多,相对轻松地多。 前面有四五个人负责开路,因为有砍刀,勉强能够开出一条小道,开始时走着还挺兴奋。后来有一个很陡的坡,靠着柏广言和张天然这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分别在上面和下面拉着标杆,我们扶着,才一步一步走下去。 两三个小时,仍未走出去,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受不了了。中午时分,被困在了鸟不拉屎、没有信号的一块乱林里。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两个人开始哭,这时候最怕这种情况,情绪会传染,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不对劲了。(文/徐羽诺) 决定在原地休息,补些能量。队中有两个新疆小伙伴,他们早就没有水了,但又不能喝我们的水,只能忍着。左手榨菜,右手凉馒头,坐在雨衣上,没有表情的啃着。 吃完饭休整一下,决定原路返回。虽然开了路,但是风吹草动的埋没了很多原来留下的痕迹,渐渐地走岔了路,不知是何方。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有人提议打电话求救,不知哪里来的固执,总觉得一个学地理的居然迷了路,这是多么可笑的事,不肯求助,而且坚信只要一路向下,就一定能到山脚!到了山脚就能找到大路。 果不其然,四点多走到了山脚,但并未找到大路,面前是另一座山峰。 根据gps定位和地形图以及手机等工具,确定了位置。面前的山是前几日爬过的,但这是在另一面。 “翻!抓紧时间!六点半之前一定要在大路上!” 这时候,没有人说话,一路上沉默,行色匆匆。 路好走了些,不用开路,而且有很多地方砌了水泥。 蒋淼说:“走水泥上,快!跟上!” 庞聪说:“不要走!水泥旁边的植物都是带刺的,扎人!” “扎人吗?不扎人!不管它,走快!快!”我说。 渐渐地感觉有些熟悉了,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山上除了我们,依旧空无一人。 这时候稍微有些放松了,大家开始大声的说话,看到稀奇的植物还想要不要采下来做标本。 练晓丹一直看着手机,说:“五点半了!别闹了,我们快下山!” “距离六点还有十分钟!” “五分钟!不要大吵了!”练晓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 只觉得她有些反常,平时她一般只做事很少说话,但今天话有些多,我们都以为是天快黑了,她很着急,没有太在意。 下山时,黄慧突然说了一句话:“我爸妈在家里过节,我还在山窝窝里。”终于憋不住哭了。 蒋淼把手中的砍刀递给她:“拿着,不要怕,我们马上下去了!” 黄慧接过刀,就在这时,她脚下一下踩了个空,倒在地上。 所幸手中的刀拿得稳,在她前面的我保住一条小命,不过惊了一身冷汗。 找到回去的路时,天完全黑了。这时候,对面走来了一个老爷爷,背稍微弯着。 “大爷,请问从这怎么能到下面的公路啊?” “一直走,翻过这个坡能看到阶梯,顺着阶梯就行了!”老大爷不光给我们指路,还跟着我们走了一段路,其实心里有些怕怕的。 荒山野岭,老爷爷…… 索性是走到了正道。这时候庞聪说话了:“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 “那就别说了,我害怕。”我说。 庞聪没说,但蒋淼心里好奇,偷偷问了一下,却被我听到一半,心中猜出了大概。 原来我们四点多爬山的时候,有水泥的地方其实是砌的墓。庞聪知道,练晓丹知道,李春桦知道,为了不吓到我们,只好找其他理由。只有我们这些从小没见过山的人不晓得其中的规矩,难怪当时…… 终归是平安回去,不过那几天总是心有余悸,万一有个意外,真不好说…… 人啊,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定不顾大家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