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8号,孙玮到了江南的西塘古镇,初夏的天气,水乡西塘总是有着南方特有的湿润,绵绵的小雨不假思索地行进在这个古镇的青石板上。此时的孙玮正带着背包站在小镇的某一处,微微地仰起头看着有着别致江南风韵的西塘景色。这之前是足足29个小时的长途颠簸,从干燥明丽的北方一路向南。 刚到西塘,小佳的短信也跟着发了过来“小玮,我出去吃点东西,逛一下,我把房间钥匙给客栈老板,你直接问老板拿钥匙,老板的电话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你到了西塘之后打电话给老板让他去接你,你等下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带回来给你,你到了之后就在房间里面休息一下,你睡大床,我睡小的,有事打电话给我”。孙玮只回了句“好”。信息刚回过去,小佳的另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房间号是203,你等下就跟老板说你是203的房客,记得我们说好是姐弟关系”!孙玮又回了句“好好好”!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带着商家的精明,也透露着这个年纪的善解人意,开车把孙玮送回到客栈,安排好房间,房间外面对着的是细水长流的缓慢步调。房间的格局很漂亮,干净精致,床位整齐,只是孙玮没有倒在床上休息,在学校天天从早睡到晚,天天休息快闲出病来了,终于放了暑假,要好好玩几天,孙玮按照电话里小佳给的位置,加上老板给的地图,加上路上问了不知道多少个老大爷,从那有点听不太懂的的方言里稀稀拉拉的知道了大概的位置,走到了酒吧街的卧龙桥边的卧龙酒店,卧龙酒店旁边是一家文艺范很浓的小店,有驻唱歌手在弹着吉他唱着那首《同桌的你》,整个小店给人的感觉是安静又有回忆气息的。 进去之后按照电话里小佳告诉的位置,找到了最后边那个僻静的座位,径直走了过去,孙玮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酒吧的男服务生一直在看着自己,孙玮当做没看见,也没和他对视,在小佳的对面坐了下来,小佳是个很热情的女生,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披着头发,素面朝天,瓜子脸,朝气和活力充盈的脸颊。“嗨”,小佳冲孙玮打招呼,孙玮笑着坐下,小佳拔了只烟给孙玮,孙玮摇头没接,又递了瓶酒过去,孙玮说还是不喝了,小佳皱皱鼻头,让孙玮坐在了自己旁边。然后笑着说都来了就随便喝点吧,这时酒吧的服务生拿着酒过来,小佳给了孙玮一瓶,指着桌上的空酒瓶说全是自己喝的,孙玮笑着说了声好酒量,然后仰头喝了几口,啤酒里有一种巧克力和咖啡的味道,不是很好喝,也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喜欢喝酒,小佳也抱怨着这家店真不会做生意,点了这么多酒也不送一瓶……。然后撅起嘴,翻着白眼,着实可爱,孙玮暗想这美女要是能当自己女朋友绝对让学校里那群猪哥们捶胸顿足大喊世道不公……!这时那个一直看着孙玮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笑着坐在了小佳对面,客气的问,“你弟弟”?小佳笑了笑,“怎么样,长的像吗”?服务生还是那么客气,“是亲弟弟吗”?“表弟。”小佳也不看他,他冲孙玮问了声好,孙玮也笑着打了招呼,这时孙玮才看清那人,年龄20左右,黑亮的瞳孔像是能洞察一切,大眼睛,有点小白脸的潜质,放在学校里骑个单车在操场逛一圈也应该能引起小女生的注意。那男人笑问,“上高中吗”?孙玮也笑着点头,“98年”?这时小佳突然凑了过来,“你问那么多干嘛,也不是你弟弟……”。然后三人都笑了起来。就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那服务生拿来了三盒骰子,孙玮问了句怎么玩,他说让你姐教你,小佳讲了规则,然后说输了的喝酒,又接了句,“喝多了我可不去照顾你喔”!孙玮无奈的点点头。然后三个人就开始一边玩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那个服务生试探着问了很多问题,黑亮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狡逸,孙玮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抽动,笑的更是灿烂,心里暗道,“小爷板上钉钉的猎物怎能让你说翘走就翘走……这样回学校吹牛岂不是很没面子……”。酒也喝完了,骰子也玩的差不多了,小佳出去接了个电话,孙玮正想起身张嘴驱赶苍蝇,对面那厮却说了句快下班了一起走然后请你们吃个饭,刚到嘴边的话被孙玮憋了回去,暗想吃完饭再弄走也好…… 小佳在河边接完电话回来之后是20分钟之后,那个男服务生也换好了衣服,死皮赖脸的非得要一起去吃饭,说了句去拿宝马车,让孙玮和小佳等一会,小佳问等不等,孙玮说你随意呀,2分钟之后,他推着宝马从长廊过来,是一个贴着宝马标志的单车,那个男生也厚着脸皮说了声,“我的宝马怎么样,很贵喔”!最后一次和朋友推着单车走夜路,还是孙玮初中的时候,看人骑单车也并没有什么反感,小佳也笑着。三个人走在长廊里,过了烟雨长廊,过了卧龙桥,走了很久,小佳警惕的停下脚步,问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那男生很无辜,“当然是回宿舍把车子放回去啊”。三人边走边聊,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比如问问住哪个客栈,小佳也不说,问什么工作,小佳像个小太妹一样的撇嘴道,“当然和你一样在酒吧工作啊,每天陪吃陪喝陪笑陪那个……”!那男生显然是没信,再问下去也无趣。到了一幢两层楼高的建筑前,那男生进去放回了单车,出来之后三人顺着原路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店,在里面坐下,点了些吃的,几瓶啤酒,那男人一直给孙玮敬酒,孙玮当然知道对面那厮是想灌醉自己,小佳一直拦着不让孙玮喝的太多,她当然怕孙玮真的喝醉酒……只是那男人不知道在刚才的酒吧街喝完那种比较烈的酒,再喝这种啤酒,孙玮反倒越喝越清醒,也不知道是那男人喝多了还是本来就那个德行,说话开始有点肆无忌惮,和小佳也是又摸又拽,脸上的邪笑也是越来越浓,孙玮还是微笑着无动于衷,十几分钟后那男人去结了账,这时三个人才走了出来,外面的空气很好,像是小时候和同学在老家的学校外刚玩完回家走夜路时的那种感觉,没有路灯,只有偶尔开着门的烧烤店的灯光,还有路边植物草木散发出来的香味。后面跟出来的两人推推攘攘的跑了过来,那男人缠着小佳,小佳躲不过,手被抓在那男人手里,也挣脱不掉,男人笑的灿烂,女生笑的有点牵强。互相嬉闹着,走到河边的长廊旁,孙玮一把伸手搂住那个正笑的开心的男生的脖颈,像是楼住了一堆骨头架子,然后稍微用点力气,那男人没挣脱开,孙玮像那男人冲自己笑的时候那样笑的更灿烂的和他说着话,这时如果从远处看,两人就像是多年没见的朋友那样热情,如果稍微走进点,会发现一个男生的脸上那干笑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其实很恶心。几句话之后,走了一个人,其实孙玮也没和他说什么,大概意思,就是让他滚。整个过程,小佳都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从头到尾两人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只知道小佳在店里等孙玮的时候那男服务生主动过去和小佳说话,然后是一堆废话,最后孙玮来了,三人就坐在了一起。 两人穿过长廊,小佳问“你知道回去的路吗”?孙玮笑着回答让她放心,小佳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你真的知道回去的路吗”?孙玮无奈道“我又不认识那男人,我怎么知道他会把我们带到哪去,肯定会记住路线啊”!两人走过了小桥、流水、人家,问过了几个深夜正赶回家的老大爷,走过了小吃街,踏过了烟雨长廊,最后找了一个人力车花了十块钱把两人送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时,已经接近零点,冲完澡后两人都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就开始聊天,聊学校,聊家庭,聊生活,聊性格,就是那时,孙玮感觉其实小佳和刚见面时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一样,也许年轻的生命就是这样,从蒙昧之初开始摸索爬行,经历了灰暗痛苦才能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模样。在这之中,我们是无形的索取者,需要好多好多的爱,很强很强的保护。可世界并不垂怜自私自闭的我们,能解救的勇士只能是自己。然后她说了声,三点了,睡吧。 孙玮*惯早起,所以没睡,早上洗漱完之后小佳还没醒,等小佳醒了洗漱完之后,也接近8点了,两人下楼在一家小店里吃了早餐,之后小佳要结账,孙玮拦住了,两人就这样因为结账的问题争执了起来,老板笑着走了过来,用江南特有的方言笑说着,“小伙子,这点小事不要这么在意嘛,十几块钱谁结账还不是一样哩,这点小钱就让女朋友给好了嘛,等到花钱多的时候你再站出来结账那才叫有面子嘞,哈哈……”!小佳只是轻笑,孙玮爽快的笑了两声然后就不争执了! 早饭之后,两人走遍了西塘的大街小巷,没有名胜古迹,也没有太多人头攒动的热点,唯一比较拥挤的地方,就是坐船的时候因为没有门票在找拼船人数的时候比较难找,好不容易找够六个人,又有两个人带了一个小孩走了过来想一起拼船,因为一个船只能坐8个人,所以那个多出来的小孩不可以,最后就只能六个人去了,有人问划船的老大爷那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不能多出一个,老大爷说因为是规定,小佳在旁边说了句,“肯定是因为人多了他划不动……”!老大爷扭头瞅了瞅小佳,小佳皱了皱鼻头,老大爷皱皱眉头,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拍照,只有小佳不拍,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孙玮的祈求下,小佳才勉强答应带着墨镜和他一起拍张照留作纪念。照片里,两人穿着黄色的救生衣,像两个大橙子,左手竖着v字型手势,两人微微笑着。 在船上的三十分钟很开就过去了,靠岸后,小佳和孙玮在街边看到饰品店的门前坐着一条大黄狗,孙玮笑说着“你说那狗会不会咬人……”!小佳看了看,“那么淡定的坐着,应该不会吧”!孙玮走近了些,问店里的老板娘,“这狗会咬人吗”!只听到那老板娘方言浓郁的回答着,“咬得”!孙玮错听成了不咬,又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不咬人吗”!老板娘提高了嗓音,“咬得咬得”!孙玮赶忙后退了几步,小佳逗趣道,“你靠近点我给你俩拍张照”,孙玮只是稍微挪动着脚步靠近了些那只大黄狗,大黄狗还是淡定如常,一点看不出能咬人的迹象,直到小佳拍完照之后,大黄狗还是像原来一样端坐着身体,眼神目视着前方,放佛佳人就在对面翘首以盼,这边在望断秋水。而老板娘从始至终都在微笑着看着两人。 中午两人找了家店吃了午饭,在小佳点的螺丝上来之后,孙玮只问了句,“怎么吃”!小佳笑了两声说“用嘴吸啊,或者用牙签也可以的,吃上面的,下面的别吃,下面的是屎……”! 下午两人把小镇外那个比较远的客栈换掉,换成了小镇里的下西街39弄的梧桐庭院,小佳喜欢里面院落里复古的桌椅可以休息,就是卫生间比较奇葩,是透明玻璃,没有锁,帘子只能在外面拉上……孙玮心想,这卫生间设计的真是邪恶,这样小佳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只要一拉帘子不就什么都看到了……! 房间的钥匙小佳放在了孙玮那里,然后总是叮嘱他,“总乱想什么呢,开门都会忘,别再走神了”。孙玮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他只是感动小佳人这么好,过了今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了。孙玮和小佳并肩走在骄阳下的古镇中,沉默着或偶尔说笑着,从太阳正猛到夕阳西斜。两人都要去银行,所以暂时先离开了古镇,因为孙玮的银行卡磁条坏掉了,所以atm机不能用,只能排队,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浪费在了银行里。出来之后小佳带着孙玮去打台球,小佳打球很厉害,孙玮也不想赢她,每次都是随便打,这样玩了三把,小佳就赢了三把。出来之后才发现没有门票回不去小镇了,因为两人在进入小镇时是逃票从小路去的,小佳在守门的保安那里哀求着,保安只是无奈的摇头说规定不可以的,小佳递出了手里的水,保安还是摇头,小佳撅嘴嘀咕着,“没喝过呢,刚买的”!保安还是耸耸肩摇头,两人只好无奈的走了。小佳提醒孙玮“老板给你的名片你从客栈带出来了吗”?孙玮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我以为没用就扔掉了”!小佳大叫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扔掉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回不去啦,你快看看美团里有没有电话”!孙玮这才想起美团里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翻开手机果然美团里留了客栈的电话,电话里老板说接完游客马上来接两人。这才让人松了口气,小佳嬉笑着,“我是不是很聪明”。孙玮扭头认真的看了一遍小佳,笑说“本来就很聪明”。 除了和孙玮说话时,小佳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漠然,爱答不理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孙玮甚至不知道刚见面时她是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两人在古镇外闲逛到4点多钟老板来接两人,这时已经接近黄昏,整整一天时间两人都在古镇里或古镇外走走停停,小佳找了个靠近河道的咖啡厅坐了下来,孙玮要了杯摩卡,小佳要了杯卡布奇诺。两人就这么坐着,小佳在玩着手机,孙玮在看着她,他知道今晚过后小佳就要离开了,他想多看她几眼。两人享受着这迟来的安稳,小佳订了第二天回家的车票,是中午的车。眼前的女生在夕阳和河水的潋滟中显得那么真实而可靠。傍晚的西塘,薄雾似纱,两岸粉墙高耸,瓦屋倒影。夕阳斜照,渔舟唱晚,灯火闪耀,酒香飘溢,整座水乡古镇似诗如画,人处其间,恍然桃源琼瑶,不知是人在画中游,还是画在中心移。晚间的风,吹的人有些冷意,一天的时间就是这样,在不徐不疾中度过。两人回到了客栈,小佳换了睡衣,坐在院落里休息了一会,孙玮坐在她对面,只是偶尔看着她,在她抬眼之前,又把视线挪开。夜间的两人都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孙玮突然问,“小佳,如果我喜欢上你的话,怎么办”!小佳漫不经心道“神经啊,怎么可能”。之后是久久无语,小佳说了句睡觉,便不再说话。 第二天孙玮和平时起床一样早,在小佳睁眼之后,他去买了早餐,天空飘洒着零零碎碎的小雨,空气中是一股青草的香气,孙玮一个人走上街。水乡古镇的景色真的是与水无法割舍的,街头檐下,青石古墙,柔润而温婉的韵味透过雨丝才真实地播散开来。带着早餐回到客栈时,小佳已经换好衣服,两人对坐在院落里,一直坐到了十点钟,小佳退了房间,和孙玮走出了古镇,在上车前,孙玮让她伸出右手,小佳问干嘛,孙玮也没说,只是让她伸出手,小佳似乎知道了什么,最后把手上的手表摘掉,左手伸了出来,孙玮取下自己手上的表,戴在了她的手上,小佳只是抱怨了一句“好大……”! 孙玮和小佳坐上了回去的车子,看着空旷远去的街巷,却只能在心底和小佳告别。到了车站,小佳又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状态,沉默着,孙玮买完去上海的车票之后在候车室坐在了小佳身边,小佳看着窗外,孙玮也不怎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就和她那么一直坐到了检票,两人只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好像从没认识过,孙玮一边走一边回头,几乎倒退着走到了检票口,每次回头看着小佳,她都在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去上海的车上,孙玮回顾了这两天来的所有事情,有普通话不太标准的老板娘,还有那个因为害怕被咬不敢过去拍照的黄狗,还有第一次一起吃完早餐结账时那个方言里调侃意味浓厚的中年大叔。简简单单却让他想了一遍又忍不住再想一遍。她的笑她的好她的闹她的撒娇她的沉默……他一直以为自己舍不得小佳是因为小佳对他的好让他感动,终于发现,他自己是多么的在乎小佳!感动不是爱,但有时人们往往会把有些爱当成是感动。 到了上海,孙玮一个人逛荡在人流中,偶尔会闻到和小佳身上一样的淡淡的香味,会突然转头,然后张望,最后是除了攒动的人头,什么都没有。她给小佳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小佳的声音,她已经到家了,问孙玮买没买到票,说了很多关心的话,挂掉电话之后,在从上海回长春的车上,孙玮给小佳发了很多短信,把一直没说出来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在客栈时你问我在想什么,那时我其实在想今天过不知道以后什么时间能再见面,所以我很怕时间过的那么快,晚上我说可能有点喜欢上你了,你说我神经,我不意外,我知道这种话你听到的次数多的已经可以过滤到忽略没任何感觉了,在临河道那家店里喝咖啡的时候你在玩手机,我在看着你,我知道今晚过后我们就要分开了,我想多看你几眼,但我怕看的久了会被你发现很尴尬,所以建议回了客栈。路上你没说话,我也不说话,你越不说话,我越是不安,晚上你用手机看综艺节目笑出声的时候,我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今天早上我和平时起的一样早,看了你很长时间,在你睁眼之前又把视线挪开。我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东西,所以临走时把我平时经常戴在手上的手表送给了你,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只要一看时间,就能想起在西塘时的那两天,但我没想到那个手表有点大。在候车室时,我在走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看你,那时我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你了,你就把这当作是表白吧,如果你感觉我没那么差劲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试着和我交往一段时间,我们可以一点一点的互相了解,等我毕业了可以去你的城市,你也可以来我的城市,我们也可以一起找个从来没去过的城市,昨天晚上你说了很多我们不合适的理由,其实当时我也有很多话没说出口,你说我阅历少,揍昨天晚上我想说阅历多的人不一定信的过,你说我比你小,昨天我想说的是情感问题其实和年龄不沾边,你说是因为我是学生也没那么坏才会和我这么直白那么真诚,那时我听的出来其实你在别人面前应该很缺安全感,当时我想说如果和我在一起能不用那么做作,能让你稍微安心一点,能让你感觉到踏实一点,我真想一直在你身边,刚才给你打电话,其实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也没事,我们可以先做朋友,什么时候相信我了,什么时候再回答我”。 很长的短信,孙玮发了好几段,发过去之后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又紧张了点,孙玮一直认为,感情,是要用温火慢慢熬出来的,这样才可以经得住岁月的冲刷和洗礼,才留得住原味等待以后的品尝。所以他不确定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小佳一直没回短信,这之后,打电话也是直接挂掉或是不接,到了晚上孙玮在从上海回北方的车上时,小佳在q上回了他,“我们只是人生中的过客而已,我现在很后悔当初选择和你一起去西塘,不然我们现在也许只是陌生人”。 在爱情面前,一切或桀骜或坚强或固执的凡人圣人庸人都显得那么温顺那么软弱那么无助,梵高低下了原本在世俗中高昂的头,普希金用生命为爱情殉葬,爱德华八世爱美人不爱江山,纣王宁负天下不负妲己,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嫣然一笑,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承千古骂名又何妨? 孙玮没有能力去为小佳做些什么,他只想如果两人在一起以后,在未来至少小佳不会像以前一样在社会上漂泊。 2015年6月20号,那时孙玮还没放假,孙玮本来和同学约好暑假一起去江南西塘,然后那个同学突然家里不让去了,他本想着自己去玩几天也好,在贴吧上发了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要去西塘玩,求个在西塘的小伙伴,发完帖子的那天晚上,有人加了孙玮的q,资料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人问,“你要去西塘”?孙玮回了句是的,那人又说,“刚好我也今天才辞职,想去西塘玩两天,要不一起吧”!孙玮答应了下来,那人又不确定的问了句,“你真的是学生吗”?孙玮肯定的回答了一句,那人这才放心了下来,而那个人,就是小佳。 在酒吧街回去的那天晚上的聊天里,孙玮知道了小佳初三毕业去读了中专,中专毕业后直接去了社会上工作,内向、自卑、抑郁、不易与人交流,而又是处在一个女孩最为敏感的十几岁的年华里,家里没有人关心她,亲戚也没人帮助过她,就算有人想,也终是因为她的抗拒和莫名的仇视而阻隔开来,这样的她又怎么能看到外面广阔灿烂的世界呢,只是终日沉湎于自悲自怜的冗长黑暗中。像之前说过的,也许年轻的生命就是这样,从蒙昧之初开始摸索爬行,经历了灰暗痛苦才能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模样。在这之中,我们是无形的索取者,需要好多好多的爱,很强很强的保护。可世界并不垂怜自私自闭的我们,能解救的勇士只能是自己。 “如果总是沉迷于自己的感觉,那么你在哪里都是一样难过的。”这是小佳那天晚上对孙玮说过的,她的直白让孙玮惊讶不已,那个盛开在白净脸庞的笑意却在孙玮回过神的那一刻纯净地表达着真实的善意。他想他从那时起就注定会记住王文佳这个名字。 回到了北方,孙玮没有急着回家,去商店买了包烟,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那天小佳给他烟,他没接,他想尝尝烟草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感觉。红色火苗燃起,伴随着的是不断的咳嗽声和呛的流出来的眼泪。 “哎,小伙子不会抽烟就不要勉强”。是久违的北方口音。孙玮转头,后面同样坐着的,是一个老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一头白发,还夹杂几根茅草,弄个破碗蹲地上就能乞讨了。孙玮也没觉得奇怪,转头还是抽烟,一边抽一边咳嗽,一边流泪。 那老人也没觉得自讨没趣,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根烟抽完,孙玮也终于张嘴了,问那老人在这里干什么,老人大大咧咧道,“流浪汉一个,走到哪算哪”。两人坐到了凌晨,转身各自回了该回的地方,孙玮走在路上,想起了老人说的话,“那只是凡俗世上的一个俗气之人,之所以没在你面前表露出那一面,是因为她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份好感,而这份好感,就是你们之间最纯洁的东西,在以后你想起她的时候,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西塘时的那两天,只是一个干净善良的南方姑娘,而她在想起你的时候,印象里也一样只有那个北方的高中生,没有私欲,没有猎艳,没有污点,没有杂念,甚至没有欲望。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在南方某个小巷子口前,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提着菜篮子,哼着小曲,领着孩子走向自家,那就是她。如果你真喜欢她,就让这份感情纯洁下去吧,你忍心看到这爱情落入凡尘俗世吗” 孙玮一边走一边想着那段话,一边想一边翻着手机,找到了那张两人唯一的合影,两人在西塘的游船上穿着黄色的救生衣,救生衣在身上鼓起来的样子像个大橙子。而小佳也像一个橙子,微甜里泛着的酸意能让人流出眼泪。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小佳的了解其实是空白的,不知道她以前的学校,不认识她的朋友圈,不清楚她的过去,甚至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她叫王文佳,23岁。 也许小佳对孙玮的好,并不与爱有关。其实对于孙玮也一样,他对小佳何尝不是感激大于爱呢。能遇见便已知足。 这样想着,孙玮忽然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并没有伤心,就像早已作好的准备一样,小佳对孙玮来说,是一次成熟的经历。一旦走过了那些瓢泼大雨的洗刷,其余的细密小雨又何不为美丽体验。还好,年轻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失败了还可以爬起来重新再来。这就是成长,疼痛却又有意义 作者:孙玮 字数:85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