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老爸打来电话,说姥姥过世了,电话那头很嘈杂,隐隐能听到阵阵抽泣声,我的眼圈一热,姥姥再也没有了。 上周去看她的时候,老人已经无法进食,摸着那近乎干瘪的身躯,我一阵心酸。喂了点温开水,她非缠着我买安眠药,可想而知她疼的有多利害。来时就得知,姥姥的心脏大部分已坏死,肠道也开始腐烂。想想耄耋之年遭遇此罪,我心里五味具全,姥姥很害怕,她不知道死神何时降临。而傻傻的我,只是木然的哄骗她,睡一觉就好了。 老人真的睡着了,蜷缩着身子,睡梦里还抓着我的手,就象小时候我偎在她的身旁。我出世那会儿,家就安在姥姥那,十岁之前基本上是姥姥夜里搂着我睡,她最庞我,嚷着在米饭里放糖她都答应。她一共生养了六个儿女,姥爷很早就因胃癌过世了,一家的生活可想而知,记忆中的她,花甲之年还出外做衣服,姥姥是远近闻名的裁缝,也是我爸的师父。 生活总是不易的,它不会因你的柔弱而有一丝怜悯。老舅复员回家,本有一段幸福的姻缘,可就在新婚前夜,新娘选择了服毒自杀,不知原委的姥姥哭了一宿。可不幸的生活,并没有就此打住,老舅这边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大舅又被查出胃癌晚期,医生说这是遗传,我到现在还记得大舅出殡那天的情景,天气阴沉着,姥姥的头发一夜白了大半,三个孩子披着白衫,最小的儿子(我三哥)吓的直抖,姥姥一把抱起孙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近乎哀求的哭诉道:“老大呀,把‘害怕’带走吧,别吓着孩子了!”。 此时的院子填满了人,姥姥还在睡着,儿孙们都快聚齐了。暑假里,我来看过姥姥,硕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人,家里人都外出打工了,姥姥整日与影子为伴,这一年走了好几位老人。这里,曾今是我童年的乐土,现在已是一片荒芜,儿时的玩伴早过了无忧的年岁,生活的担子让大伙脸上写满了愁字!姥姥清楚自己的身体,可她更明白家里的贫穷,小孙子至今未婚,她心里急呀,买房子要好几十万,谁又能帮他凑上! 姥姥没了,带着牵挂永远的走了,中秋月圆,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如今却只能凭吊哀思!姥姥,还记得小时候你扎的火把吗?晚上,我们几十个孩子能疯到半夜,用火把烤熟偷挖的山圩,那时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无论多晚,你总会在村口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