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五月下旬，我和老伴乘飞机离沪去京，看望二女儿、女婿和小外孙豆豆。

　　豆豆巳经三岁多了，刚去时不爱说话，也不太会说，只会叫爸、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阿姨。上幼儿园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和老伴天天陪他玩。老伴一有空就教他说话，唱儿歌，背唐诗。工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多月后，豆豆说话一天比一天多，大有长进，不仅会说简单的日常生活用语，比例吃饭、喝水、尿尿、回家、妈妈抱、要外婆、出去玩等等，还会唱几首儿歌、背几首唐诗。虽然口齿不清，听起来比较费劲，对他来说，确实很不容易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同他进行简单的语言交流了，我们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每次唱儿歌、背唐诗后，我们都及时表扬、鼓励他：“豆豆真棒！”

　　带小孩比较辛苦，从早到晚，不管呆在家里，还是出去玩耍，我们寸步不离，时刻关注，操心费神，生怕他跌倒碰伤，发生意外，不好交待。可是，苦中有甜，苦中有乐，天天有小外孙相伴，一起玩耍、逗乐，自己也感觉年轻多了，仿佛回到少儿时代，童心未泯，幸福无边。尤其是同豆豆说话，一句意想不到的童言，常常逗得我们捧腹大笑，其乐无穷。

　　每天晚上洗澡，女儿总要拿我来激他：“豆豆，快，外公要先去洗了！”我也装出一付抢着要进浴室的样子，故意逗他：“豆豆不洗，外公先洗！”他一下着急起来，赶紧跑进浴室，女儿紧跟其后，随手关门。后来，时间一长，这一招也不灵了。他不但无动于衷，还对我说：“豆豆不洗澡，外公也不洗。”真拿他没办法！

　　有一次，他翻看儿童看图识字本，我指着书本上的苹果，问他：“这是什么？”他很快答道：“苹果。”又指着香蕉问：“这个呢？”“香蕉。”他刚说完，禁不住图画的诱惑，情不自禁地流下口水，滴在书本上。我随手擦掉，没想到他竟然冒出一句：“汗滴禾下土。”我和老伴乐得笑弯了腰。

　　有时豆豆生病吃药，怎么哄他也不行。我就故意激他：“豆豆，这药水甜甜的，豆豆不喝，给外公喝。”他见我要抢药水喝，急得大叫起来：“外公不喝，豆豆喝。”立刻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每次独自带豆豆出去玩时，只要我哼唱起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时，他总要跟我唱反调，改唱为“世上只有外公好，有外公的孩子像个宝。” 笑得我合不拢嘴，心里甜滋滋的。

　　有时豆豆呆在家里独自摆弄玩具汽车、积木、卡片时，时间一长，就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将茶几上的玩具全部撸到地板上。女儿从房间里出来，和颜悦色地问道：“豆豆，又怎么啦？”想不到他学表哥天天的口头语：“不知道呀！”

　　巡月初，豆豆该上幼儿园了，怎么哄他也不愿去。每天早上出门时要哭闹一阵。后来，离家时不哭了。可是，一到幼儿园大门口，他就哭起来。快一个月了，天天如此，照哭不误。一天晚上，女儿给他洗完澡，穿好衣服，耐心地对他说：“豆豆，幼儿园多好玩呀，别的小朋友都不哭，就你一个人哭，多丢人呀。明天去幼儿园时再也不要哭了，好不好？”没想到他脱口而出：“不好，还要哭！”惹得全家人哭笑不得。

　　十月中旬，我们离京返沪，多日不见豆豆，心中十分惦念。每次女儿打来电话，总要让豆豆跟我们说话。有一次，他在电话中自豪地对我们说：“豆豆洗澡不哭了，上幼儿园也不哭了。”我们高兴地表扬他，鼓励他：“豆豆以后要听爸爸、妈妈、老师的话，做个好孩子，多得小红花。” 2009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