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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修改时间:[2015/09/11 10:07]    阅读次数:[481]    发表者:[起缘]
 

  窗外雨还在下着,从下午两点多一直下到现在。在这个多雷阵雨的夏季,这怕是很难得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忽然翻到上次回家拍到的老宅的相片,于是浮想联翩……

  那天下午,时至傍晚,想到好久没去老宅看过了,于是,起身,踱去老宅。此时地面正在慢慢散去一天的余热,热浪扑面,仍是让人难以忍受,走了几步便不自觉流出汗来。

  老宅是旧时代那种典型的防御式的村庄,就如同小说里的山庄一样,三面环水,只留出一个路坝,以供出入。老宅内部还有一个环形水沟,与外围水沟形成一个近似同心圆的双环,圆心内部只住了几乎人家。老宅里住了十几户人家,后来,不断有人或迁出或外出打工,到目前就只有两户人家留守了。

  来到老宅路坝,放眼望去,满眼的翠绿中夹杂着几处歪斜的老屋。以前的内环水沟已不复存在,几年前统统被推平分到各家种上了庄稼,于是才有这满眼的青绿。走进路坝,看着眼前这绿油油的庄稼,不禁想起之前的那片水域。儿时每到傍晚,从田地里拔草回来,把大捆大捆的杂草先扔进池塘,然后纵身一跃,调到杂草上,一边戏水一边洗草,之后再把洗净的杂草捞上来喂猪、喂牛、喂羊。

  老屋门前有棵老槐树,和老屋一样,我记不得也不知道什么年月种植的了。反正从我记事儿时就已经是参天大树了。顽皮的我每年在槐树含苞待放之际,便会爬上槐树,摘下槐苞晒干,以用来卖钱,据说这是一味很好的药剂。在老槐树下仁立许久,看着不满沧桑的树干,又抬头看看繁茂的枝叶,便又对它充满信心和希望。槐树下原本有一个磨盘和一个石磙,但我却从未见过磨过豆腐。只记得儿时伙伴们时常趴在磨盘上吃饭,常用滚动石磙来显示自己的力大。如今磨盘还在,石磙却不知哪儿去了。

  继续向前走,一眼就瞥见院墙上的仙人掌了。无人问津,更没有悉心照顾,就这样风风雨雨,十几年过去了,它依然屹立不倒,而且生长的甚是茂盛。让人不免感慨它顽强的生命力。以前我们还时常采摘它的果实,结果要么是扎的满手是刺儿,要么是吃的满嘴籽粒儿,到头来染得满嘴满手都是紫色。

  院门那把锈迹斑斑的门锁,用力一推,就听咯吱吱,院门慢慢打开,与此同时,一阵灰尘从门框上掉落。我赶忙捂着鼻子,好一会才敢跨进门槛。走进过道,关上门,回头望去,日光斜刺着射了进来,透过厚重的门窗,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日影。好多浮尘在日光中漂浮。过道两旁和以前一样,仍然摆放着扫帚、耙子和铁锹、镰刀、锄头等一些农具。而且我还意外地发现了一根小时候用蜘蛛网粘知了的竹竿,上面还依稀残留一些蜘网的痕迹。

  穿过过道,进入院内。看左边,院墙北头有一棵仍然比我年长的椿树,枝繁叶茂,枝干粗大。南头有一棵也上了年纪的杨柳,同样的身宽体胖,营养富足。中间有三棵就相对娇小了许多。两棵梨树,一株李子树。一棵梨树上还挂着一个肚圆腰肥的大梨,让人垂涎三尺。这梨树栽植的时候,我是知道的。而这李子树别看个头不大,却同样是年长于我的。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的那个夏季,大哥打工回来买了一台胶卷式相机(那时还没见过数码相机),一卷36张底片的胶卷,然后我就新奇又欣喜地爬上李子树(那时梨树还未栽植),留了两张影像。只可惜,那些照片已不知所踪。听爸妈说今年是李子的丰收年,硕果累累,压的枝头低垂。想着就流口水,看来我又错过了一个好时节。往右看,一口废弃的水泥井池立在厨房门前。以前常在这里淘麦打面吃。再看脚下,全是过膝的杂草,一直延伸到堂屋门口。我左右寻望,回身从过道里拿了一根竹竿。这一方面是为了开辟道路,一方面是为了试探草丛里是否有蛇。因为以前家人时常会看到一条红花长蛇,还好没咬过人。妈妈从不让打它,说是益蛇,镇宅。所以,有时看到它爬到碍眼的地方,爸爸就会用竹竿把它挑走,放到后园。

  穿着拖鞋,边扒边走,如同日本女人的小碎步,还好安全来到堂屋门前。堂屋也没上锁,用力一推,照例一阵灰尘掉落。待进得堂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散乱一地的书本和一些残损的奖状。我用竹竿扒了扒,这些都是我中小学时的课本、笔记、作业和各年级的奖状。于是弯腰寻了寻,捡了两张相对完整的奖状带走,以作纪念我那辉煌的学生时代。东西厢房也放着一些旧时杂物。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两厢房就愈加暗了,所以也不敢再涉足,于是关了堂门,顺着原路,碎步通过草路。

  在锁上院门的那一刻,心中隐隐有种少年式的忧愁,拖着细长的身影,慢慢走进夕阳的余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