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一起给棉花地浇水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加压滴管技术,全部都是大满灌。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半夜,连队大组长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汉话在窗外喊着:“老张,接水。”爸爸连忙起来穿好衣服,敲敲我的门说:“丹儿,快起来,给爸爸打手电去。”当时睡的迷迷瞪瞪的我急忙穿好衣服,和爸爸一起来到我家棉花地。 这是爸爸第一次叫我跟他去地里浇水,以前都是哥哥或者妈妈去,这一次实在是没办法了,爸爸才叫上我的。哥哥上学在外地,妈妈又刚刚动完手术,只有把我叫上了,不过我也挺乐意,至少爸爸觉得我长大了,能做一些事情了。来到地里面,爸爸没有先把水直接打到地里,而是在我家地旁边的小毛渠里打了三个坝,当时虽然不明白爸爸这么做的目的,但是看着爸爸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他的道理吧。打好坝爸爸才把支渠里的水打到小毛渠里,再在几小块地的旁边开上口子,让水慢慢的流进地里。 天很黑,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给爸爸打手电,爸爸到哪我就得跟到哪。我和爸爸把每一块地都挨个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没堵好的口子,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以后,爸爸说:“丹儿,现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把你送回去。”我连忙说不用了,因为我家的地是一片新开垦的荒地,离连队很远,再加上又是晚上,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个把小时,我抬头看看东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估计快亮了,其实我也想陪陪爸爸,尽管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能给他做个伴,爸爸看我很坚决的样子,也没再坚持。 漆黑的夜显得格外寂静,虽说是夏天,但后半夜还是有些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干活才觉得冷吧,爸爸不但不觉得冷,还脱掉了外套,点燃一根烟坐在渠边吸着,爸爸每吸一口烟,那烟上的火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一根烟抽完后,爸爸拿着手电走进旁边的戈壁滩,悉悉索索的一阵之后,抱来一捆干柴点起一堆火,顿时,天被照的很亮,我兴奋极了,这分明就是一堆篝火。爸爸从三轮车上取来大衣铺在离火堆不远处,说:“一定很困吧,去睡会。”原本有些困意的我因为这堆火早已没了睡意,我说:“爸爸,你睡吧,我拾些柴火,免得火熄了。”说着便借着火光拾柴火去了。 天已经麻麻亮了,爸爸估计开了口子的那几块地差不多了,便扛上铁锹下地了,而这会儿的我已经瞌睡的坐在火边都快睡着了,早已将打手电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往大衣上一躺就呼呼的睡着了。 那一次我和爸爸一起浇水的情景一直让我难以忘怀。 七师一二八团 园林一队张丹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