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对人对事,不曾深入了解,便没有根据地对其弊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是一种莫须有的诽谤。 有一些人和事,能够出现或发生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在其前因后果不甚明朗的情况下,并不建议旁观者用有限的见识去言落他,否定它,尽管它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甚至当时招你厌恶。或许你自鸣得意的不认可在短时间内乍眼高明独到,且受到喧哗一众的推崇,但当朦胧不清的时间过去,实际情况被明了时,你会发现你的妄加论断其实是愚昧不可取的。 不谙内因的世人常会在误读枯经野史后一概地否定曹操的奸诈作为,但历史学家则会根据史实研究肯定曹操的一番政谋作为,一者片面,一者全面。就不曾有以偏概全之理,有凭有据,落座阴曹地府的曹操尽管把腰杆挺直。他日,若有识字之人,久闻《红楼梦》悲怆高雅,欣然从书店借来,两三日便把红楼读罢,且对众人说,他已精读红楼,其也长篇矫言弄情,名著不过如此云云,后众人问其黛玉葬花一段如何,竟不知有此一段,这岂不笑话?若有眼精耳明之人,见远山后方飘来乌云,便断言此地定会落雨生风云云,见摇滚歌手欲弹古筝,便放语道,定违和不入人耳云云,见昔日为官者锒铛入狱,便讽声四起,直指其生性恶劣,无奸不为云云,竟不觉天真草率?乌云至,未必雨,摇滚古曲二风亦可兼于一身,且为官奈何,怎生得就是性本恶?勇于发表见解固然值得赞赏,但见解根基不稳,来源混沌,未必见得是勇气可嘉。 否定性见解的形成,很是容易,勇敢地表态,渐趋难度,让此见解表达独到,恰到好处,显有智慧,不伤人尊颜,是为最难。上辈常语重心长地教导下辈,对人对事,有了想法,要勇于发表见解。下辈常若有所思,回看讲演者,说书人,领事辈,把玩口中批判文言,批名人,侃将领,话古今,出入有致,或铿锵有力,荡气回肠,或婉转叮咛,掷地有声,一语批者畅快,听者痛快,言者在一行人前独领风骚。思至此,下辈们潜移默化地倒觉得不无道理,便歪合故俗旧闻,将逢人批讽,逢事断论之语勇出,错当能言善辩,可占风头之才。可下辈怎知,批讽之语更是需要按捺把持,稍稍走火,便伤人身心,驱人真诚。再者,台上嘴皮风光又岂是台下无功可得?他们的每一言语都经过台下数桩核实,谨慎锻造,日学夜诵,才显得出口不稚,不劣,不刺。勇,该是在可勇之时,若只是因为一时痛快,想逞话头英雄,便对某些并不了解明晰的人和事妄加论断,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不讨好的自个打脸活儿,遂常见得,不加思索实察,便夸大其词者,或讽人不利己,或不觉里毁人清誉,终不敌真相大白而黯然离去。古而今论,言语内素有大乾坤,如何借用,是一学问,见解上加于匹夫之勇,勉得半壁江山,见解加于睿智明慧,可尽得天下,何况于否定性见解,常触人心弦,更需智慧表述。 基于事物表象,未经深入思考便急于表态,过早断言论定,断是不可取的"勇于发表见解",回至源头,还得斟酌见解的可行性。愚觉,该是提倡“智于发表见解”,尤其在见解带有否定色彩时。智在表达见解的时机,智在表达的见解,时局既定时,可选择表态,一举切入主心,时局未定时,也可选择沉默,只作一思索聆听态,进退有度。不智者勇为,智者智中勇为。 智于发表见解,需要细致入微的洞悉,宽大无声的容忍,这是一种能够穿透时间享受过历练的修为,于你我皆难为。 可难为亦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