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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条街道上】
 
 
修改时间:[2015/08/06 10:07]    阅读次数:[503]    发表者:[起缘]
 

   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漫步于无人寂静的街道,只有橙黄路灯下的影子伴随。心里头还在自信地对自己说“我不孤单,至少还有影子相随。影子,你真好,对我总是不离不弃”。显然是孤单的自己在自欺欺人。

   这是失恋不久的某夜,冷清的街道,微风扬起路面上稀疏的落叶,时高时低,时起时落。说不出的悲伤,讲不出的委屈,道不出的孤寂。

   一个人的漫步,心里头的疼痛和委屈油然而生,热泪不经意地夺眶而来,充盈着整个眼球。泪水迟迟不愿滴落,忍着吧,再忍着吧。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间,被风吹打的脸颊感到有一丝的凉意,原来泪水已经偷偷地跑出眼角,滑过脸颊,借着下巴无情地滴落在看似一样消沉的街道上。

   就让这悲切的灵魂寄托于这空旷无人的街道吧。

   我放慢脚步,双手插入裤子的侧兜,微微垂头,目无神色看着自己的影子被交替的路灯拉长又缩短。影子就这样反复无常地变换着,仿佛这人生的历程一般,时而高涨,时而低落,时而远远地高于地平线,时而又狠狠地跌回地平线,有时甚至已经穿透地平线,被深深地埋葬于厚厚的尘土下。

   一直不停地走着。

   又不知走了多久,又不知走了多远。前面隐约出现两个黑影,越靠越近,原来是一对情侣,夜深人静,在此条街道“花前月下”。这对情侣的年龄看似和我的年龄相仿,女孩的左手挎着男孩的右手,两人有说有笑。男孩时不时嘻皮笑脸地用手指去点女孩的脸蛋和鼻子,好像同时还在跟女孩说些什么。女孩脸上总是挂着羞涩的神情,时而害羞的低头,时而带着微笑仰头看着男孩。能猜到男孩应该是在称赞自己的女孩,或是对自己的女孩说一些肉麻的甜言蜜语。

   看着这对天真浪漫的情侣,顿时让我感觉这对情侣就好似当年的我们。也有过如此的亲密恩爱,也是左手挎着右手,有说且有笑。依着这甜美的回忆我坦然无力地挤出了小月牙的微笑。但,当我意识到前面的这对幸福的情侣只是、且是我心所幻想的“曾经的我们”,这幻想又顿时变成了无形无影的泡影,心里的甜美滋润被抽离得一干二净,鼻头的酸意突如其来,又是不知所措的热泪盈眶,带着微笑的脸庞瞬间滑出两条温湿的泪道。心在撕心裂肺地绞痛着。

   那对情侣在我不远的对面呆住了,已经不是左手挎右手了,而是变成了十指相扣,且扣的紧紧的。我想,必定是被我吓到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条人烟稀疏的街道,突然一个脸庞带着微笑且带着泪花的男士出现在你面前,会不会也算是惊悚的一幕。

   我并没有停留我的脚步,依旧双手插着裤子侧兜,只是又把头垂了下来,默默地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影子,依旧肆无忌惮地向前方迈步着。那对情侣两双睁得溜大眼睛看着我,两人立着一动不动的。

   我越来越靠近那个女孩,与那个女孩做了一个无声无息的擦肩而过,然后轻声慢步地渐渐地远离他们。

   我继续往前走着。前方路边似乎有一处微弱的亮光。走着走着,越来越接近那处亮光。原来是一家还未打烊的食品店。走过食品店不远处,我停留了脚步,呆呆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折返回食品店。

   用衣袖简单地擦净脸庞的泪痕,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堂堂一个大男生的矫情。推开食品店的玻璃门,进了食品店。

   我:“老板,来包红双喜和一个打火机,还有……再给我来五瓶青岛,易拉罐的”。

   老板:“靓仔,红双喜要哪种的?”。

   我:“额……随便!对了……青岛给我来冰的”。

   老板:“好的!”。

   我把香烟和打火机揣进侧兜里,手提着五瓶青岛走出了食品店。依旧往刚才的那个前方走去。直到遇见一座桥,我在桥面上停住了。此处似乎已经是街道的尽头,再走就是这座城的郊区。我坐在车道与人行道相隔的台阶上,身旁放着啤酒。开启一瓶,大口大口地豪饮起了啤酒。

   没一会,跟前的路面上已经丢落下三个空瓶。

   开启第四瓶,喝到一半后,看着偶尔过往的车灯似乎出现了重影。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微醉的迹象。从侧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拆开香烟,点上一支,开始独自一人的吹烟吐雾。在吐出的烟雾里,我似乎看到了过往青春的自己,看到了我对爱的付出,看到了在遗失的岁月里对爱情的追崇,看到了我们一起规划的未来,看到我们在追逐打闹,看到她甜美的回眸,看到了……

   想想在诺达的城市里,突然间从“两个人的世界”变成了“一个人的世界”。再想想路边现在沧桑狼狈,不堪入目的自己,心里的寂痛突然侵来,万箭穿心似的疼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垂头流下了那已经不再是奢侈的眼泪。

   不知是酒精已使我进入幻想的境地,还是我心里瞎想的错觉。突然间,一种声音闯进我的心里:“你为何如此的悲伤?为何要在酒精和香烟里卖醉?起来,擦去你的眼泪,难道你不知你已经有更适合的道路了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住了,似乎从酸意里清醒了过来。我站起来,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然后仰望着天,对着浩瀚的星空问道:"是您在和我说话吗?"。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桥面上除了我,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的提问。我开始反复地思考那句,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为何如此的悲伤……为何要在酒精和香烟里卖醉……你为何如此的悲伤……为何要在酒精和香烟里卖醉……,……”。

   我走到桥栏边,双手倚着桥栏,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我心里开始意识到,要善待自己,不要再做自我的摧残,这样狼狈下去对自己毫无意义,这样会显得自己及其的愚昧和愚蠢。我为何要卖罪,我开始在心里对自己讨价还价,这样如此行,值否?

   最终得到的结论当然是不值,这样我将会失去比原来失去的更多。

   男人可以矫情,但要懂得矫情后的翻转,矫情后的振作。软弱是人类的天性。我要欺压我性情里的懦弱,要激发作为男人应有的那股勇气和骨气。藉着“善待自己”这句话,藉着那句莫名的教导给我的鼓励,我拿起还剩一半酒的酒瓶,用尽全力把酒瓶捏瘪,然后狠狠地摔向路面。又从侧兜里掏出香烟,把剩余的香烟奋力地飞撒向路面。

   路面中间布满七零八落的香烟,我静静地望着那些飞洒满地的香烟,然后再次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默默地看着。

   那一夜,我伤心,但我没有欲绝。在夜星的陪伴下,挪动脚步,原路折返了。

   (文/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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