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螺香喷喷 废 子 重庆人以前是不吃田螺的,至少在一九八九年前是不吃的。 就在那一年的四月份,我到桂林去住疗养院,坐重庆到南宁的火车需在柳州下车中转。可是,和我对铺那位到柳州下车的哥们却极力怂恿我到南宁去看一眼,说是那座城市很典雅,绿化搞得极好。 去就去。于是,我一火车就坐到了南宁。 果然,一走出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就让人感到有些新奇,那宽大而笔直的朝阳路两旁的、排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尽然都是十多米高的木棉树,而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和车都非常少。从地图上知道,这座省会城市只有二十来万人。 我随便找了家旅馆安顿下来后就顺着朝阳路兴冲冲的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邕江边,也是朝阳路的尽头。 在邕江大桥上徘徊了一阵后我开始往回走,突然,我看见人行道边的一家小店门口的摆着两只小火炉。一只火炉上坐着一口很大的铁锅,满满的一锅田螺还冒着热气。旁边的另一只小火炉上坐着的那口锅里装着半锅汤一样的东西也是热气腾腾。 我知道那是拿来吃的,却不知道该怎样吃法,又不好意思去问,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掏出烟来抽着踱步,悄悄的看有不有人到那里去吃。 还没等我抽完一枝烟,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走去坐在了店外的小桌边,操着南宁话冲着店老板不知喊了些什么。 那店老板走出来,在锅里舀了一碗田螺,再到另一口锅里舀一瓢汤浇在那田螺上。 那小孩等田螺一端上桌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了一个,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颗掰伸了的大锁针把螺蛳壳里的肉挑出来就直接往嘴里送。 等她们吃完走了,我也花五角钱去要了碗,学着她们的样,慢悠悠的把那螺蛳壳里的肉挑出来吃。 那田螺是咸鲜味,外面虽有壳护着,但里面的肉是入了味的,让人吃起来觉得很爽,时不时都要把拿过螺蛳的那几个手指放到嘴里去抿一下…… 桂林也有炒田螺,我在漓江的游船上就吃过。 那天一大早,我们还在离象山公园不远的码头上候着上船时,船上的人就在伺候着弄炒田螺了。他们把夜晚挂在船舷外江水里的装满田螺的网兜提起来,等水滤得差不多后,就用力把那网兜在船帮上‘啪、啪’的挞几下后,再放到水里去荡几下,提起来滤干水后再挞,直挞得那些田螺壳裂开一些缝,好在烹饪时能入味。 从桂林回来都好些年后,重庆也开始有田螺卖了。重庆的田螺不但街头的摊挡在卖,连一些大的餐馆也卖。 不过,重庆人吃田螺是极讲究的,是要先拿钳子把田螺的屁股一个一个夹去的,好让味道统一从螺蛳屁股那里钻进去。而且,重庆差不多都是把田螺弄成香辣或是麻辣味,既符合重庆人的饮食*惯,又扣重庆人刚烈火辣的性格。 那次我们到一家大一些的餐馆去吃饭时就要了一份香辣田螺,大家都放下了矜持,把田螺从盘里拈出来后就直接用手拿着,再用牙签去把壳里面的肉掏出来吃。 吃了一阵后,好像盘里的田螺都被大家找来找去的找起吃完了,只剩下大半盘油亮光鲜辣而不燥的辣椒。 同桌的一位女士也顾不得淑女不淑女了,竟然用筷子拈起一根海椒节子放到嘴边抿,觉得差不多把味抿淡了,她吐了后又去拈一根…… 另一位女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先把拿过田螺的手放到嘴边去舔了几下才拿起餐巾纸来把手擦干净。擦完后像是觉得还不甘心,又伸手去用两根指姆拈起一根长一些的海椒节子放到嘴里去抿…… 知道我们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很坦然的说:“好安逸呀,安逸惨了。” 2015-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