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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老人做“烙画”
 
 
修改时间:[2015/07/15 19:07]    阅读次数:[602]    发表者:[起缘]
 

  王志英

   一位古稀老人,用一台气泵、一杆气枪、一把电烙铁、几张三合板,竟能烙烫出一幅幅锦绣画卷。《今日盐湖》报道后,我就有意思要去拜访拜访这位不寻常的文化老人。

   7月13日一大早,我就骑着电动车向盐湖区陶村镇赵棠庄驶去。

   这个古稀老人叫荆潮,是位农民,今年75岁。

  走近他的大门时,门上挂着一小块三合板,上写:“家里有狗,有事请先喊人!”字,是用烙铁“烙”的。

   还没进门,就嗅到了“烙”的运韵,别有一番情趣!

  荆潮打开大门,笔者就跨进了“烙画”世界:门的背面钉着六幅重峦叠嶂、花草茂盛的“烫”画;院子里的墙壁上或挂,或靠,都是山水虫鸟的“烙画”;走进工作室,更是琳琅满目,一幅幅厚重、深远、神秘、飘渺的景物,如瀑布、山林、小径、鸟雀、花草……一个个入目传神。

  我看呆了,惊傻了。那飞瀑溅起的水雾,在微风中摇曳的山林,在花间嘶鸣啼啭的鸟鸣,在山野间曲曲弯弯的小径……一幅幅山水风景,一幅幅人鸟鱼虫,一幅幅无限“风光”, 挨着个儿挤在一起,色彩艳丽,做工考究,惟妙惟肖,生动逼真,真真正正的妙不可言。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把这些烙画和这位农民联系不起来……

  但事实上,这些画是荆潮这个农民用气枪和电烙铁“烙烫”出来的。

  烙画,也称烫画、火笔画。据说,始于西汉末年,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烙画不仅有中国传统画的勾、勒、点、染、擦、白描等手法,还可以烫出丰富的层次与色调,具有较强的立体感。因此,烙画既有汉族传统绘画的民族风格,又有西洋画严谨的写实效果。

  那么,这位农民又是怎么想起做做“烙画”的?

  笔者探就了荆潮的历史,他的身上有两种 “基因”:一是从小爱画画;二是当了30年电焊工。画画,使他身上滋生出“艺术细胞”;电焊,又为“烙画”提供了必需的“技能”。二者结合后,便成就了荆潮晚年做“烙画”的事业。

   荆潮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在学校时,一次上美术课,他画了一棵小草,被老师看中后,贴在成绩栏里,这就一下子引起了他对图画的兴趣,发展到后来,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因为小有名气,他常被县文化馆请去搞展览。没事的时候,他又背着画框到农村给人画像,仅在中陈村就画了一个多月,在困难时为家里挣回来100多元钱、100多斤粮食和一辆破旧自行车;后来,他去成都接老婆,还是背着画框,拿着画笔,从运城走到永济,边走边画,挣够钱后,才坐火车到了西安。在西安,仍是给人画像,挣足路费后,才搭车去了成都。在成都,他又找到一家有名的社,正儿八经地学*了一个多月,扎实的绘画功底成了他现在做“烙画”的基础。因为每做烙画前,必须先把图景素描在三合板上。

  成都回来后,他又在工厂里学钳工,学电焊,一干就是30年。30年积累的电焊功底又为他做“烙画”提供了良好的高超“烙技”。

  当然,二者结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的。

  1992年,荆潮退休。退休后,他和孩子在家里开了一“焊铁门部”。2006年,荆潮在焊门时突然晕倒,经抢救才化险为夷。之后,孩子们说啥也不让他“焊门”了。

  一辈子闲不住的荆潮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不焊门了,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他想到了重拾画画,也想到了用电烙铁“烙”画。但从来没有见过“烙画”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他相信,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从“想”而创造出来的。只要敢想,办法总会有的。

  于是,他去了文化馆,去了职工俱乐部,去了凡使用电烙铁的地方调查研究;他又跑到河津、万荣、稷山等县到处转游,也买回来几个小电烙铁,还试着改成了一套“烫画工具”。但因既要脚踩气泵,又要用心“烙”画,顾此失彼,不易掌握,只好放弃。

  他,又在气泵上安装了一个气阀,可以点着,用来“烧”画。但用气枪“烧”画,很难掌握,也只能宣告失败。

  “失败是成功之母”。荆潮又跑到加工金银的手饰店里,研究他们的具体做法。他们把气通到储气罐里,在储气罐上又安装上一个气枪,可以点着,大小可以由自己控制,小的像香头,大的像毛笔。回来后,他就按照手饰店里的做法又做了一套“烧画工具”。从气枪喷出来的气可大可小,可以由自己控制。

  改造成功后,他就在自家的铁门背面进行试验。

  荆潮的铁门是双层的,前面是铁皮,后面是三合板。他就在三合板上“烧”出了六幅“烫画”。群众看了后,赞不绝口,但唯一不足的就是“有点粗糙”。

  为了解决“粗糙”问题,他想起了电烙铁。决定把用电烙铁“烙”和用气枪“烧”二者结合起来。二者一结合,效果完美无缺,他喜出望外。

  “你是怎样解决远景和近景问题的?”我问。

  “这就是层次的问题了。我用气枪‘烧’的时候,近景,气枪就离三合板近点,烧得也重点;远景,气枪就离三合板高点,远点,烧得也轻些,完全由自己掌握。”

   “我还让孙女在网上查过有关烙画工具的资料,也从天津购买回来一台烙画工具,但在实践运用中我觉得用它烙小画还可以,烙大画不行。所以,我还是*惯用电烙铁。“烙”时,近景就重烙,远景就轻烙;浓墨重彩的就重烙,轻描淡写的就轻烙。这样,画面上就会自然产生凹凸不平的肌理变化,有一定的浮雕效果,我认为,只要巧妙地运用碳化程度的不同而形成的深浅、浓淡、虚实的变化,就能创作出烙画的立体感,真实感和美感。”荆潮谈起烙画的技巧来滔滔不绝。

   “烙画还允许着色?”我又问。

  “允许。因为时代在发展,烙画技术也在发展,现在已经发展出润色、烫刻、细描等技术,有些地方还用丝绢和宣纸烙画。不过,那难度很大,我掌握不了。经过着色的画面显得更古朴典雅,清晰秀丽,更具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也特别适合于我们农村。”

   我越听越激动。觉得一个农民用一台气泵、一杆气枪、一把电烙铁、几张三合板就能烙烫出无数个精彩画面,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再看看他的工作室:一张宽大掉漆的旧木桌,上面吊着一盏光秃秃的电灯泡,四旁放着一堆烙画的普通工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这廉价的画笔,不起眼的板材,简陋的工作室,掩盖不了荆潮——这位老农民一颗激情澎湃的追求艺术的心,也掩盖不了他一笔一画间透露出的才华与气度。

   现在,荆潮的“烙画”已经发展成为当地一种生命力极强的绘画艺术,也凝聚了华夏子孙的丰富情感和审美观念。他也决心继续烙下去,传开来,让烙画真正成为一颗灿烂耀眼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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