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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风吹雨落
 
 
修改时间:[2015/06/27 14:07]    阅读次数:[514]    发表者:[起缘]
 

   黄昏时分,一抹残阳透过窗户,慵懒地将金色渡在书桌上,给人一种温馨惬意的格调。周围的一切显得格外安静,和谐。乍看起来,一切就像凝缩在老胶卷上泛黄的画面,很容易让人想起光影流年这几个字。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变得晶莹,继而凝成了永恒。

   顺着光线的延伸,一张木制的躺椅正对着金色的窗户,一位鹤发苍颜的老人正静静地躺着闭目养神。古铜色的脸上写尽了岁月的沧桑,然而深绿色的军装,色泽依旧如新,醒目的勋章挂满了胸前,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熠熠生辉,淋漓尽致地散发出老人家当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挥剑战场的英气。抛开生命的波澜起伏,摒弃人生的大悲大恸,此刻的光景就像是宁静的暮秋,光荣与梦想随着光阴的流逝尘埃落定。他是国民党一名高级将领,一生驰聘战场,效忠党国,他将自己的热血青春毫无保留的奉献给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峥嵘岁月,他用尽一生来彰显生命的本色。

   尽管老人微微闭着双眼,但是他手里却紧握着一本郑愁予的诗集,尽管是闭目养神,但是嘴里仍然念念有词: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沐浴在夕阳的浅暖中,冥冥中一股神奇的力量召唤他回归心海深处,那片幽蓝深静中不是那一段炮火连天的岁月,而是那一段无关风月的爱恋,曾经,更像是一场胜境的邂逅之后,摆出的美丽而沧凉的手势。

   1927年的那个春日,对于北平来说依旧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时节。军阀混战燃起一片阴谋与欲望的战火,将北平推上风雨飘摇的的境地。在那个转瞬生死,动荡不安的年代中,人心惶惶,不想却有一场不算唯美却终身难忘的邂逅。

   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早晨,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将北平吞噬,灰色的天幕给人近乎狰狞的恐惧。街上的的行人稀稀疏疏,各自步伐匆匆,人们都无心顾及街边的风景。突然一声严厉的斥责声打破了春日的宁静。

  “你这小乞丐,敢偷我的馒头,你是不是不想活啦?”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愤怒的拳打脚踢。小男孩的抽泣声不断地招来围观的人群,然而大家只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在这个自身难保的时代,谁又会垂怜一个流浪儿呢?也许他的生命就像是街上的流浪猫流浪狗,不定哪天就被别人给任意结束了。

   然而这一幕早被站在人群中的宁珂看在眼里,她再也不能忍受男孩被这么残忍的毒打。于是她用稚嫩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别打了,不就一块馒头吗,你至于要了人家的命吗?”。围观的人群立即被这突兀的一声所震撼,连小饭店的老板也惊得瞠目结舌。很快他又回过神儿来,带着轻蔑不屑的语气说道:

   “呦,这不是富甲一方的宁老板的千金嘛,你说的轻松,你家里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一块馒头,可怜我们这些做小本儿生意的,就是靠这一个馒头活命呢,你倒是会做好人,哼,谁管我的死活啊?”

   “那您放了他,我陪您钱好吗?”宁珂小心翼翼的问道。

   馒头店的老板一听这话,语气立刻缓和下来,笑容生硬的堆在脸上,像是揽到一个大财主似的,笑眯眯的说道“这好嘛,这好嘛”。

   宁珂让随从的阿月拿钱给馒头店老板,自己只身前去,用洁白崭新的手帕轻轻地擦去小男孩嘴角的血迹,然后把手帕和几块钱塞到男孩手中说:“快回家吧,拿去买吃的。”然后轻轻地给了男孩一个拥抱,完了带着阿月匆匆离开。

   男孩叫宇文拓,那个春天他很久不曾感受到冬日的暖阳与家的温暖,由于父母的早逝,他不得不带着幼小的的妹妹沿街乞讨,不幸妹妹自出生来就体弱多病,缠绵于病榻,当哥哥的不得不担起长兄如父的重担。前两天妹妹病情加重,几度昏迷,小小的宇文拓用仅存的钱为妹妹买了药,为了让妹妹填饱肚子,他不得以才去偷窃。

   看着宁珂离去的背影,小小的宇文拓心中泛起久违的温暖,他看着手帕上的名字,握紧了拳头,下一刻他将用实际行动来报答这位好心的女孩。

   北平的形势就像是六月的天空变幻莫测,政府分化,暗杀频频,学生运动此起彼伏,这一切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一年年的政权更迭令人措手不及。在这样一个乱世,商业经营异常惨淡,商人只能是在夹缝中生存,求的自保便谢天谢地。然而祸不单行,在内忧还未解决的情况下,外患又接踵而来,八年的抗战将国难渲染的惨不忍睹。

   宁珂一家从昔日的家财万贯一下跌至一贫如洗,宁父因重病卧床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母亲抑郁过度,继而过世。十五岁的宁珂此时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宛然一朵清新淡雅的雏菊,面对家族的衰落,她稚嫩的双肩不得不扛起生活的重担,她遣散了家丁,变卖了老宅,毅然走上了革命之路。

   八年的抗战让多少中国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同时也让多少人在苦难中历练成长,宁珂就是其中一位,而现在她是一名报社的记者。

   同样是一个春日,然而没有了往日的凄寒,柳树已经抽出嫩嫩的新芽。整个北平被一种近于祥和的气氛所笼罩。国民党的一列军队浩浩荡荡的的行走在街上,领头的将军虽然略显年少,但是却不失器宇轩昂,勃勃英姿,他正是当年流落街头的的宇文拓,如今的他已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此次回来正是为了报答曾经的那位女孩。

   一切安顿好后,宇文拓换上便装,出了门。几年不见,北平的变化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当年偷窃馒头的那家店门口。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馒头店,早已被一家面馆所替代。一种五味陈杂的感受泛上心头,他拿出当年的那块手帕,看着上面的字,皱了皱眉,呢喃道:“宁珂,你在哪里”。正在宇文拓发呆怔住的时候,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客官,里边请,我们这的面可是全北平最好吃的,值得您一尝啊。”

  宇文拓心想,反正也无什么要事,既来之,则安之,便随着店小二的拉拢进了面馆,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来热气腾腾的面,那香味儿可堪称一绝,将宇文拓肚子里的馋虫勾引的蠢蠢欲动,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就在他沉浸在这面的香味中,这时一阵婉转悦耳的女声引起了宇文拓的注意。

   “老板,不好意思,我刚下班,匆匆过来,忘了带钱,真不好意思”那女孩面带窘迫的表情。

   “姑娘,您看,我们也本不想为难您的,但是我只是打杂的,老板今儿个回来我不好交代啊”,店小二无奈的说道。

   “这……”女孩显然更加为难。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宇文拓走过来说:“我帮她结账”,说着把钱递给小二,并且补充道“不用找了”。

   女孩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惊呆,但是又很快回过神来。“本来不该让您来替我付账,但是今天真是没办法,太感谢了。您留个姓名地址吧,赶明儿我把钱送过去。”

   宇文拓淡淡的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冥冥中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不知何时曾见过。他说“姑娘,客气了,出门在外难免发生这些事,我也只是将自己曾经受到的恩惠,转赠于你。”女孩还是感到很不安,说,“那我明天请你喝下午茶,以次表示答谢,怎么样”?

   宇文拓被眼前的这个姑娘逗笑了,说:“那好,明天见呗。”

   女孩莞尔一笑,转身便要走。

   宇文拓赶忙问:“你总得留个地址吧,不然我怎么找你?”

   女孩拍拍脑袋,“我还把这忘了,新月报社。宁珂”说罢便走出店门。

   当“宁珂”这两个字传入宇文拓的耳朵时,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春日,那个像春风一样的女孩,她叫“宁珂”,对,是宁珂,宇文拓愣了半天,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疯一样的冲出店门,只听店小二在后面喊道“客官,您不能因为替人家付钱就自己赖账啊,你回来,回来啊……”

   宇文拓攥着珍藏的手帕,跑到街上环顾四周,但是早已不见了那个女孩的踪影,眼看天色一点点的沉下来,宇文拓不得不回去,尽管有点失落,但还是兴奋不已。

   第二天,天还不亮,宇文拓就等在新月报社的门口,他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但是此时的几个小时却像几个世纪一样异常难耐。宇文拓不知道见到宁珂该如何开口,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瘦骨嶙峋,狼狈不堪的小孩呢?

   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宇文拓的眼帘,是她,是她,她就是那个令他感动了十几年,朝思暮想的宁珂吗?宇文拓迫不及待的走到女孩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就是,就是……。宁珂?”

   女孩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个唐突的男生所吓倒,然后她又微微一笑:“恩,你就是昨天帮我付账的那个人吧,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宇文拓压制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激动,现在他只求最后一次确定。他用颤抖的双手拿出那个被他视为珍宝的手帕,交给女孩。

   “你还记得这块手绢吗?还记得当年那个可怜的男孩吗?”宇文拓试探性地问道。

   “这……。”,女孩接过手帕仔细的看着,忽然间眼睛惊得像大大的铜铃,结巴地说道:“你是,你是那个当年被馒头店老板毒打了一顿的男孩?”

  宇文拓把头点的像小鸡啄食一样,此时,两个人就像是遇见了阔别多年的旧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一间小小的茶馆里,宇文拓和宁珂互相倾吐着十几年来的艰辛,宁珂的家庭变故让宇文拓充满了同情,她得知宁珂这些年一个人过的是多么的辛苦,此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是那么令人怜惜疼爱,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照顾这个善良的女孩。但是宇文拓始终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国共合作的破裂,已经将这两个党派推向了针锋相对的局面。

   转瞬间,春天已临近尾声,夏的温度一点点走进这个城市,试图驱除这里的冷漠。北平的夏日,芳草萋萋,抛开历史的厚重感,终于可以让人感到丝丝爱的温度。

   宇文拓经常和宁珂去散步,喝茶,宇文拓有空会去报社接宁珂下班,许多时候他们还会一起看星星。在宁珂的心里,儿时才会有的温暖快意再次将她包围,而对于宇文拓来讲,宁珂在自己心中早已占据了一席之地,就像一个亲人,却又胜似亲人。

   国共关系越来越恶化,国民党上头已经与共撕破脸皮,紧接着一场争夺呼之欲出。许多时候宇文拓会感慨忧愁,为何儿女私情要被党派利益所牵绊呢。这个鹤唳风声的时代,容不下一段纯纯的爱恋。

   宇文拓与宁珂的关系越来越好。眼看宁珂的生日快到了,宇文拓跑遍大街小巷为她精心挑选了礼物。生日那天,宇文拓满心欢喜的去找去宁珂,不料却看到自己心爱的宁珂和一个陌生男子神神秘秘的走进家中。一股好奇和愤怒令宇文拓有点失去理智,他紧随其后,来到宁珂家,两人迅速走进家中,将门窗紧掩。

   宇文拓十分生气,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在心头燃烧,他狠狠地敲门。开门的是宁珂,看到宇文拓的表情,宁珂一脸的错愕。没等宁珂询问,宇文拓箭步闯进宁珂家中,看到那位陌生男子正坐在书桌旁,男子看到这一幕有点恐惧又有点惊讶。宇文拓质问宁珂:“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宁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宇文拓的问题,她是共产党员,她是有信仰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渴望,她渴望宇文拓可以理解他,这是她的工作啊。可是,在爱情面前人都是那么的自私,谁又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姑娘与别人分享呢?

   嫉妒使宇文拓失去了理智,他压抑着怒火说:“你说不上来,是心虚吧?宁珂,你可曾知道,在你救我的那个时候,你就深深地住在了我的心中,父母死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受到的不是唾弃就是打骂,是你点亮了我心中的希望,这些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你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吗,每当我九死一生的时候,我想的全是你的美好,我竭尽全力坚持下来,希望有一天可以很自豪的走到你的面前,很够一直和你在一起。现在我终于可以摆脱不堪的过去,充满自信的走到你面前,可是你……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宇文拓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六月的晴天,忽然闪了电,一场大雨倾泄而来,宁珂呆呆站着,泪水淹没了她的视线,许多事她从不知道,但是许多事,他也不懂。

  从那以后,宇文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宁珂,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天酗酒,尽管宁珂几次去他家,他也只是闭门不见。在这个荒诞的年代里,总还是有人将爱情看得重于一切。与其说宇文拓太钻牛角尖还不如说他对于爱太追求完美,他愿意为了宁珂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掺杂半点谎言。宁珂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自己,很明显是将自己不屑一顾,宇文拓总是这样想,于是他始终不能原谅自己苦等了十几年的姑娘。

   1949年的春天,北平依然如故,万物开始复苏,但是却异常寒冷,空气里氤氲的是白色恐怖的气息,全国都被一种肃杀的气氛所笼罩,国民党大厦在风中摇摇欲坠,但是残留的恐怖依旧叫人发指。尽管这样,隐隐间却能听到凯歌高奏,因为许多人的奋斗。

   很长一段时间,宁珂消失在了宇文拓的视线中,但是却从未走出他的心里。直到有一天,宇文拓才从报纸上得知。原来那个跟宁珂在一起的男子是一名共产党,不幸被捕,由于忍受不了国民党的严刑拷打将宁珂供出。此刻宁珂正被关在监牢里,酷刑自然是免不了,许多人来不及看到胜利的曙光,就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宇文拓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飞到监牢去看望宁珂,但是他没那么大的权力。此刻的他心急如焚,究竟该怎么办?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铤而走险,他利用自己仅有的职权混进了监牢,他焦急地走过一排排牢房,迫切的寻找着她。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宁珂,此刻的宁珂早已被打的不成人样,浑身是鲜血,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宇文拓要随从的小兵打开牢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真实的情感,跑过去,一把抱起宁珂,不断地喊道:“宁珂,宁珂,你醒醒啊……。”

   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宁珂逐渐地恢复了意识,当她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她潸然泪下,“你原谅我……纵使到现在,我依然……依然不能解释,你……你要相信我……”宁珂用微弱的声音说。

  “我现在都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理解你。”

   这一刻,尽管宁珂忍受着巨大的痛,但是因为宇文拓误会的冰释,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使是死,她也可以无所顾忌,大义凌然了。

   宇文拓望着满身是伤的宁珂痛心疾首,哽咽着说:“原谅我,原谅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其实就是怕你因为党派的不同而不接受我,原谅我”。

   宁珂依然强忍着痛苦,莞尔一笑:“那不重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此刻的国民党就像是疯狗一样,逮到人就咬。世界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宇文拓走进监牢的那一刻,早有卧底将这事通报给了上级。说宇文拓私通共党,忤逆党国。就在宇文拓抱着宁珂不胜难过的时候,一堆人已将他俩包围,原来是自己的上级,旁边站着和自己在政治上一直不和的那个同僚。宇文拓的头儿显然是听了小人的谗言,他不由分说,便把宇文拓视为是党国的叛徒。

   这时候,宁珂用尽仅有的力气说道:“你们过去曾小人得志,但是马上你们的末日也就来临了,中国共产党万岁。”

   宁珂顿了顿,她饱含不舍与深情地看了宇文拓一眼,转而又厉声说道“宇文拓,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别再假装好心了,你要的情报我是一点都不会说的,你……好自珍重”。说罢,宁珂迅速抽出宇文拓腰间的手枪,伴着一声震彻监牢的枪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鲜血在监狱的地上迅速的盛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朵。

   此刻,伤痛欲绝在宇文拓身上弥漫开来,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已经被抽空,此刻如同行尸走肉。

   看到这一幕,他的上级领导似乎明白了这一切,说道:“宇文将军绝对是党国的忠实捍卫者,我们走吧”。旁边的那位总是弹劾宇文拓的人还想说什么,只见上司摆了摆手,所以欲言又止,随之走了。

   宇文拓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悲伤地泪水一涌而出,他紧抱宁珂,不住地责怪自己。

   宁珂就这么走了,她来不及跟宇文拓厮守终身,就为国家和自己的爱人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而留给宇文拓的将是一生的悔恨与痛惜。

   1949年的年底,在人民解放军的打击下,国民党的军队兵败如山倒,凭借苟延残喘的一口气负隅顽抗。然而新中国的曙光冉冉升起,渡江战役后,南京国民政府倒台,国民党被一举摧毁,残余势力全逃往台湾。尽管兵败后,许多国民党将领弃暗投明,但是宇文拓心中对于三民主义的信仰始终未曾动摇过,就像是宁珂永远在他心中不曾远离一样。这片大陆曾让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让他有所期待。而现在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苍凉与悲痛。

   宇文拓最终带着不舍与悔恨跟随自己的党派败退台湾,他要离开这个曾经给了他梦想却又将一切撕得粉碎的地方,他会将那个有关爱的故事与宁珂埋葬在这片土地上。

  世事有时候很残忍,人有时也很无力。

  随着黄昏余热的散去,一群倦鸟打窗前飞过,赶回自己的巢里。老人的脑海中依旧闪现着一幕幕伤心的往事,不知不觉间,晶莹的泪珠打湿了手中的书页。

   老人坚信:浮生浮世,无论她在哪里,待走完沧桑的人世,他们终会相遇,浪花浮蕊的人生,哪那么容易就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