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樱花烂漫的时节。 和煦的春风吹拂过梢头,惊醒花的美梦。樱花随风而落,簌簌作响,似呢喃,似倾诉,似低语。在樱花树下走过的人儿,可曾听到花在风中的叹息…… “可欣,你说我们结婚的时间定在四月好不好?”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可欣的心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两朵红晕浮上脸庞,在似雪肌肤的映衬下多了一丝娇憨,令人怜惜。可惜忘尘只顾抬头欣赏樱花零落的美景,沉浸在与可欣步入婚姻殿堂的畅想里,没有注意到这惊艳的一幕。可欣的声音似蚊虫一般低不可闻,“好、好呀。”奇怪,平时张口而出的话语此刻竟如刚跑完3000米一样,似掏空了身体全部的气力。可欣顺势倒在草地上作掩饰,然后不可自抑的和忘尘仰着头看天,发着呆,想着自己和忘尘之后的日子,心中充满了甜蜜。而那两朵红云更加明显了, 不知是斜阳的映照还是怎的,似与那晚霞争艳。 说起可欣与忘尘,那是旁人眼中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美眷。男的阳光开朗,高瘦的身材配上那嘴角轻微上扬的浅笑也令原本略显普通的脸庞多了些许帅气。女的高挑,长腿,1。68m的个子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外加标准精致的瓜子脸,明亮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高挺的琼鼻,樱桃小口以及赛雪的肌肤令她无论走到哪儿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不仅如此,他俩还是系里的标志,能文善舞,社团的活动若有他俩的出席则似锦上添花,观众也多了几分期盼。当然,最令人嫉妒的是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高一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二人自然而然的连在了一起。似乎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他俩头上,朋友们也不无羡慕的说他们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樱花尽落的七月,经历了四年大学生活后,他们在朋友们的祝福声中离开了母校,开始了对未来进一步的打算。 曾经你侬我侬的他们,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爱情竟然那么脆弱,它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却败给了距离。 因为擅长的领域不同,为了更高的待遇,为了更好的发展机遇,忘尘和可欣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公司任职。二人虽然分隔两地,可是生活作息却是相似的。每天都是五点多起床,匆匆穿戴洗漱后胡乱买些早点趁着挤公交的档口胡乱吃些,有时甚至是晚上十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租住的房子,打电话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掉,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昏沉沉地睡过去,没有及时有效的沟通,时间长了,自己身处异地的苦闷,工作的压力不免郁积,难得的见面时间也就消磨在争吵中,不欢而散。无声地硝烟继续弥漫,战火燃烧到电话里,争吵不止,最终二人都不想再继续了,分手。这场八年的恋爱在“距离”这个爱情杀手一年的折磨下宣告终结。故事到这里应当结束了,可是,当一个人尝试忘掉过去的时候,单单删掉对方的联系方式是没用的,还有那些记忆令我们浪子回头,大梦初醒。这些记忆不是停留在心底的,而是记录在岁月里的点滴。 忘尘在与可欣分手三年后,一天整理杂物时,他看到一个笔记本,当他翻看那一张张泛黄的纸页时,自己和可欣从高中相恋的点点滴滴一点点的从尘封的记忆中浮现,在青稚的当年,用平淡无奇的话语记下的那份属于他们二人的感动,未能读完,眼已模糊,心,已被浓浓的悔恨弥漫。 “可欣,等我,我去找你……”可是时光难返,他俩还能找到逝去的曾经吗?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可欣或许早已换了地址,或许早已嫁为人妇?这些忘尘当时已经统统抛之脑后,脑海中只剩一个呼声:找到可欣,让她知晓自己的悔意,问她是否还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此去,或许连理再结,或许是一番空欢喜,换来更深的自责。这些都不得而知。 当忘尘坐上开往可欣所在城市的列车时,他开始感到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同时开始在内心祈祷,就这样熬过了四个小时,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分手前可欣所住的地址,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那扇门,换来的却是邻居大妈的一句:“孩子,别敲了,你找的人不住在这儿。”忘尘恍惚中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手无力的垂下,晃悠悠的走下了楼梯,后来大妈说的话也没有听见,也不想再去听。他不知道怎么买的车票怎么回的家。只知道再次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那几天,忘尘没有去工作,把自己锁在家里,“为什么当初不再多想一下?为什么?”可是,珍贵的事物只有失去了,我们才意识到它的可贵,我们才懂得珍惜,可是悔之晚矣。忘尘每天沉浸在痛苦之中,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得憔悴不堪,这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当他打开门时,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门外正是可欣。看到双眼布满血丝的忘尘时,可欣扑到了忘尘的怀里,相拥而泣。 “可欣,你怎么来了?”“我听那个大妈说的,那天你走后,我晚上回来的时候碰到她在楼下遛弯,她就跟我说了。”“她跟我说你不住在那儿!”忘尘一脸惊愕的说道。“我的确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我搬到了楼下。当时大妈告诉你了,可是你没听见,其实咱俩分手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我一直等你去找我,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此时,又逢四月,樱花香正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