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只是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恋爱方式,不同的人有自己不同的恋爱故事。但无论哪个年代,男女情感的心理活动应该是基本相同的,只是表现形式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就是因为这个差异,让我体验到了那种另类的难以忘怀的浪漫,想到了那些耐人回味的趣事。 说起“恋爱”这个字眼,我和先生相亲的一幕,总会首先清晰的映现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人生一个非常愉悦和温馨的画面。就好像喝酒,有人一仰脖子,一杯酒下去了,什么味道,没感觉出来。可有人却是先闻酒香,然后再慢慢品。体味那酒的幽香、绵长。我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进入七十年代中,我到了适婚年龄。经中间人牵线搭桥,与原籍河北在广州空军服役的民航飞行员有了通信联系。军人的头衔以及神秘的职业让我有了无限的向往,因为我们那个年代,现役军人是姑娘们理想对象的首选,因为有组织上严格管理和审查,人品上绝对放心。我是幸运的。第二封信就要互寄照片,确定恋爱关系。因为一旦恋爱,作为空军飞行员的他必须向组织打报告。那时候,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不容易,作为飞行员的妻子政审条件是极其严格的,我能不能嫁给他,还要接受组织上的审查。不光是看我本人的各方面表现。还要查我家祖宗三代,是否有污点。政审关过后,组织就可以批准他回家相亲了。 当看到小伙子的照片时,英俊帅气威武,令人十分的倾慕和心动。难怪闺中密友都说他像《奇袭白虎团》电影中的男主角侦察排长严伟才。我朝思暮想,期盼着他的到来。 五月中旬的一天,终于等来了相亲的日子。按规矩,第一次见面,父母要在场,得有父母把关。我们双方家庭都在农村,两村相隔十里地。早晨有些阴天。估计对方该从家中出门时,竟然下起了大雨。那时乡村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无法行走。本准备杀鸡宰鸭的,一看这样,估计是来不了了。那时他去我家,只知道什么村,叫什么名字,其它的就要靠自己去找去打听了。看着下雨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希望他来,因为太想见到他,又怕他来,路上绝对没法走。正当我坐卧不安之时,只听我父亲:哎吆呵!来啦!一声叫,我们跑出一看,他竟然冒着滂沱大雨进门了。虽说穿着雨衣,军装的边边角角还是渗湿了。满脸的雨水夹杂着汗水。自行车的瓦圈挂满了泥,别说骑了,车轱辘推都不转悠了。真不知他怎么走的。等他整理好服装,站得笔直,先给我爸妈啪一个敬礼!让二位老人乐得合不拢嘴。看到比照片还帅气英俊的他,冒着这样的大雨,还赶了过来,我心里又感动又心疼,不愧是军人,言而有信,心里也就更有了可靠踏实的感觉。这时候的心情啊!只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妈妈还算沉得住气,可爸爸除了一个劲地说:好啊!军人好啊!说来就来!就光剩下傻笑了。从他进门,我爸爸的嘴就再也没合拢过。他们两个聊天,我和妈准备饭。爸爸的话不多,多是听他讲,爸爸好像只会讲:好啊!这个词。我因为要送些水呀、零食呀等东西进屋,时常被妈拽住衣角:看你那样儿!言外之意,就是嫌我喜形于色了。我赶紧收敛,那时的姑娘,对爱情的表现,绝对要含蓄而矜持,心里再怎样的欣喜,也要一脸的严肃和淡然。 好不容易等到我们两个可以坐在一起聊天了,他先是和我来了一个同志式的握手礼,虽说是同志式的,但感受却不是同志的感觉。让我着实触了一次电,有一股电流立刻传遍全身。我们两个对望时,我的心竟有些颤抖,他说:你真好看,想我了么?我非常想你,都等不及了,今天就是下刀子我也会来。听到自己倾慕的小伙子讲如此话语,心中因激动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什么话也不会说,也说不出来了,那种无比的美妙竟使自己的耳朵鸣叫起来。 一个简单的接触,几句平常的话语,在当时反应竟是如此强烈。我们那个时代,因为意识形态对个人情感的强烈压制,在两性情感的态度上相当的严肃和保守。带有情感色彩的话语在平时是听不到的,在当今青年人的眼里这样的相亲,简直平淡无味,无情可言。可在我的心中确是如饮甘醇,回味无穷。它深埋在我的心中,像陈年老酒,越久远越醇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