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是那股野性。 没有一株小草因为大树的存在而自惭形秽。人们都能注意到大树的挺拔,直冲云霄,又有几人能注意到树旁的小草,也刺向苍穹,欲显峥嵘? 我曾去过呼伦贝尔草原,看到了令我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停歇的那片草。我不想用工整的对仗,华丽的辞藻,只想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将那片草述说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片草!没有挺拔的躯干,没有虬劲的根须,没有人工的雕琢,没有多余的羁绊,只剩柔弱无骨的躯体,只剩传承千年的坚韧,只剩肆无忌惮的张扬,只剩刻在骨里的野性,迎接风雨的摧残。为了生存,它们头可断,身可弯,待风停雨歇之后,身姿不变,我看到那片草,仿佛看到一座剑冢,剑指苍穹,欲破天。 它们用不屈演绎了属于草的风骨。也唯有这样的草才能哺育出自由的灵魂。 那是一匹大黑马,蹄大如碗,瘦骨嶙峋,黑色的鬃毛在阳光映射下闪着乌光。奔跑起来风驰电掣,带着草的野性在草原上肆意奔驰,踏在大地上哒哒作响,尘土飞扬。嘶声将起,穿金裂石,声若惊雷。引领者数十匹野马在这片自由的国度上纵横驰骋,它们曾与狼群殊死相搏,唇齿间至今可能仍残留着狼的血丝,蹄下不知踩着几只狼的亡魂。不可避免的是几个同伴也葬身狼腹。或许当它老去也不免这种命运,但它在临死前仍会硌断狼的几颗牙齿,踩废几只狼的腿,然后想着在草原上叱咤风云的一生,自得的露着大牙闭上眼睛。 草的野性在狼这里则变成了桀骜。 在马戏团里可以见到猴子,老虎,狮子,大象,犀牛各类动物的身影,在驯兽师的棍棒和红枣下藏匿了自己的爪牙,放下了骄傲,变得服帖。可唯有狼,它们可以在旷野的长夜里对月长啸,也不肯在笼中饿的濒死时对人类摇尾乞怜,它们为了骄傲,为了自由可以崩碎自己的钢牙后,即便嘴里血肉模糊依旧死死咬住不放。它们用生命来捍卫自由,成为暗夜里的孤行者。 愿身化孤狼,以笔为马,在文字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竞相追逐,肆意驰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