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利回程的路上,感动的心,渐渐平静。日思夜想的她,猛然牵扯着我的脑神。三个月的离别,如九十个春秋的漫长。飞滚的车轮,渐渐地缩短我俩的距离,激动的心,在微微颤抖。 接近中午,我们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离家的距离还有七公里,只好在小刘家填饱肚子在说。门前,小刘母亲满脸慈祥的接过我们的行李,问寒问暖,太多的关爱话语已记不清了。小刘的父亲是个一向严谨的单位负责人,今天他休息,看着我们的归来,什么话也没有说,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时间不长,他提着满满一筐菜回来了,他的爱是隐藏在骨子里的。中午,满满一桌的佳肴呈现在我们眼前,过年也不过如此。我们叫来了另外一个好友,敞开肚皮,推杯换盏,二个小时后,我们仨人酩酊大醉,躺倒在床上。 次日清晨,我谢绝了小刘爸妈的挽留,想起和最爱的她相聚,归心似箭。回到家里,满腔的热情,化为一盆冰水。原来她还没有回来,还需一个星期,才能放年假。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驿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不想浪费时间,学成归来,想小试牛刀,用一天的时间找好了极差的门店,门店又不当街也不当路,可是,是免费的。 我在显眼路段,写好了“家电维修”的招牌,打开了当时很少有人有流行的的录音机,动听的邓丽君歌曲确实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在一个星期里,不知是当地的家电过少,或是家电质量太好。来维修的寥寥无几。我又在多个路段写明了“家电维修”的地址,这个月里生意勉勉强强能维持生活。 这天,儿时的同学来看我,并带来了我的她回家的消息,我掩饰不住激动的欣喜之情。叫同学传话,“思念太久,急盼相见”。一个星期后,音信了无。几次带信,石沉大海。难道她移情别恋吗?我不敢往下想。我在煎熬中挨到了春节。 腊月二十八,我提着年礼来到她家,她在门外站着,可能早就翘首以盼了,她微微低着头,相见恨晚的爱意写满了她的双脸,粉红的脸蛋,楚楚动人。她接过我手中的礼品,让进里屋,桌上早已摆满了早点。和家人寒暄几句,开始推杯换盏。 用餐完毕,我俩来到房间,我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我带了几次信,都不去看我”。“你知道我已回家,怎么不来看我呢”。此时此刻,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我们可谓青梅竹马,多年的恋情,我太读懂她了,我满脑的迷雾,烟消云散。 短暂的春节很快过去了,我来到我的维修店,两个月来,生意清淡无比,我准备撤离这个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方。这时,我接到了双喜临门的好消息,一个是“电子培训班”聘请我回校任教,另一个是供销社以通过县社批准,邀请我们重回单位工作,并已定为长期合同工。在一个晚上的考虑中,我决定端起供销社这只铁饭碗。 在五金柜上班不到一年,被调到生资部门开票。平价的化肥,农药是当时的紧俏商品,每家农户只有少量的平价票,一部分已被领导克扣,基本不够农田建设。需要量大的只好议价购买了。农民拥有70%的平价票,30%的计划票在供销领导和乡长书记的手里,他们以防亲戚朋友之需。我只有不到千斤的后门计划票,对于阵前的我,压力大得头都要爆炸。我有太多的同学,亲戚,朋友应付,一方应付不到,就有断交的可能。为维持好所有的关系,只好向乡领导下手。 乡领导出门在外,是没有带票的,亲戚朋友遇见,索求平价化肥时,他们随手写一张便条,当计划票使用。只要是便条,我就不买账,几次拒绝开票,乡领导面子也不好看。他们也知道阎王好交,小鬼难缠的道理。饭桌上,好话说尽,我只是不答应,我说:“大庭广众之下,我明目张胆的用便条开肥,将引起众怒,我有可能被打伤致残的后果”。书记说:“我会叫持便条的人,在没人的时候找你”。我说:“要我承担后果,除非给点好处我”。“什么好处”。“只要你给两吨计划票我,即使找打,我也心甘情愿”。乡长书记心愿同意,我的后顾之忧就此解除。 几年的工作中,通过此手段,我是左右逢源。生资部门是每个职工向往的工作,有人时常请酒上烟,可它也是一把双刃剑,时有被打的可能。由于我的机敏,几年里,有惊无险,逢凶化吉,毫发未伤。我已开始厌恶此工作。 这年,和我关系很好的主任,随着业绩的上升,被荣升为区社总主任。区社新买了一台发电机,无人会布线发电,在我的要求下,我被顺利的调到总社。管理照明用电是单位上最好的美差,不停电的日子,每天都是休息日,停电,只需从晚上7点发到11点就停机就寝,白天基本上是在街上闲逛。外单位和私家搭电的时常请客,不时的还有些小外快赚。我庆幸自己神仙般的日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七九年,改革春风,吹满大地,我们的铁饭碗终于被“老邓”打破。无忧无虑的日子也随之离我而去。无法接受事实的职工,哭天喊地。无一技之长,如何养家糊口,如何立足于社会。任你太多的不愿,历史的潮流,不可扭转的簇拥着我们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