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托我写的,狗血俗套,单拎出来写的话着实让人犯困,打瞌睡。 所以我先写写我和这位?同学。 ?是我大学同班同学,在临近毕业那俩月之前他是全班唯一一个我没怎么搭过话的人,这点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不可思议。 大学时期在我为数不多的身份里有一个是贯穿我整个大学始末的---班级学*委员,它从这个班欢欢腾腾组合之日起到最后静默解散便一直扣戴在我头上。 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大学军训完那个周日下午班会时间,我穿着一件洋红色超大号t恤,以自己感觉最直的姿势站在讲台讲桌后面,操着一口夹杂着浓厚西北口音的普通话第一次完完整整的面对这个班里的每个同学,以及辅导员和他的美女学姐助理们,信誓旦旦地说我要竞选学*委员这个职务,声音大的刚好护住了藏在讲桌后面出汗的手心和发抖的两条粗腿。 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进什么浑水了,明明发誓进入大学后一定不再好好学*了,却还要假惺惺的去竞选什么学*委员。好吧,我承认,高中后我就已经是枚极差的学生了,除去学*,除去只能靠七八十分的理综,除去永远都记不住的化学方程式,那会儿我的故事还挺丰富,也挺狗血的,这个日后再讲。 理想中的学*委员应该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混操行分的闲差,但在这所奇葩大学里学*委员要收发作业本;要做好可敬老师和可爱同学们间沟通的枢纽桥梁;要帮同学们尽可能多的从老师那搞到期末考试题目;要像婆婆催儿媳妇生娃般日日群发飞信,通知哪个老师临时调课了,提醒高温多喝藿香正气水防止中暑英年早逝,催着大家赶紧抄完作业上交,没作业可抄的提供上门服务;要代表班级去参加学校各种在午觉时间召开的紧急会议;要辅助好班长,做好他的小秘,即便众人起义,也要和班长蹲在同一个战壕里和他保持亲密;最关键的一点是要像4s店一条龙服务样的负责组织策划主持班级每月最重要的一个活动。 于是它就成了我大学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了。反复写各种被相关学生部门判定格式不合格的活动计划书,可气的是在相关学生部门里有我大一由暗恋转明恋一整年的“内部关系”,不过她似乎从来没帮我走走后门;找各个校系领导老师签字;通宵达旦的做各种自认为这世上最完美的ppt,在寝室那个睡觉会磨牙说梦话半夜两只手会伸过来挠我头发的张逼,那个喜欢看台日泰小清新偶像剧会看哭的小美,那个手握手机像兵马俑一样保持一个姿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小说的星爷,那个抖着腿玩游戏超鸡巴叼的阿伟,那个脾气超好的熊哥,那对睡前会唠很长时间嗑的东北兄弟伙们统统都已经做春梦床湿了一大片时我还在对着电脑一张张选背景图片、设置时间间隔、裁剪背景音乐、设计每张幻灯片中文字图片的进入顺序和路径……终于搞定,简直完美的无与伦比,天下第一,满足的关机做春梦。 wait,好像少了一步,忘了保存了,***! 基于这个原因,为了调动大家对活动参与的积极性,活动前我都要走街串巷的到各个寝室去鼓励去哄去骗去诱导大家多多出节目。日子久了,次数多了,我也就熟悉班里每个人了,了解各自的脾气秉性、兴趣爱好、说话方式,甚至来自哪里、是否单身等等等等。 只是很少和?说过话,甚至在校园单独碰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对他完全陌生。只晓得他年龄要小些,当然了,和我相比都要小些。?和阿伟一样年龄,但阿伟看起来完全超越了他的实际年龄,说起普通话来像陈小春,举手投足间又极像陈奕迅,毕业后他真就去香港了。 时间先回到毕业前那两个月,先是我的小学妹女朋友在完全不考虑我抗打击级别为负的情况下单方面提出分手,也就是甩了我,在我伤心欲绝了一阵子后发现阿伟也被他的准空姐女友踢了,远方的好友也吹了他的男友。紧接着张三李四王麻子小明小红都和男女友分手了。本来泪眼婆娑装可怜的我想找个人来安慰安慰的,结果全世界都哭成泪海了,我倏地变得坚强无比,收起矫情的眼泪拼了老命的游出这片泪海。转身菩萨般去悉心安慰其他人的那颗被伤透的玻璃心,比如阿伟。 那段时间有同学毕业旅行,天天晒照片;有同学急不可耐的离校实*,为未来做铺垫;有同学更加肆无忌惮与世隔绝的继续畅游在网游世界当中,笃定的面对毕业。 那么多人对“毕业”的淡定和无视让我诧异不已。 旅行,以后也可以有,而且能走的更远;工作,它要伴随我们大半辈子的,伴到后来恶心的让人想吐;游戏,像是毕业后就会屏蔽账号似的。可是,这是一个阶段的终结,一种身份的消失,一群好友的分离。无论哪般,都不该那样轻描淡写的从我们的人生篇章中一笔带过。 后来,懂了,那并不是冷漠,只是各人对待离别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但是每个人内心隐忍的痛楚都是一样的。 那两个月我日日下午有散伙饭局,在重庆超高气温的夏夜里一群男生光着膀子坐在街边吃火锅,喝山城。经常从这一桌喝到另一桌,然后和一群完全陌生的酒友们称兄道弟,午夜勾肩搭背踉踉跄跄的一同回学校,被宿管阿姨关在宿舍楼门口,哪样求饶都无济于事,最后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隔天早上从被汗水浸透的凉席上醒来打开手机,电话薄里总能莫名其妙的多好多备注姓名的联系人,但一个都记不起来。 就是在这样其中一个毕业前夕莫名的狂欢盛宴中偶的和?坐到了同一桌。酒过三巡,卸下面具,心扉打开,在和?说到某个点时两人竟一拍即合,臭味相投,相见恨晚,称基道友。在那仅剩的最后一个月时间里我们两个使劲甜蜜,拼命恶心旁人,期间又喝了几场酒,他道了好几宗他的秘密,确实是秘密,烂在我肚子里也不能对其他人提及的秘密。 我从来都不认为知根知底的才算兄弟伙,有时候简单的一个信任就已经够了。 后来,秋风扫落叶般将这一切快快结束落幕。毕业了,我第一个拉着皮箱逃离学校,?和一群同学在校门口送了我,各自拥抱道别,散落天涯,却连句“保重”都不会说。 于是我便懂了为什么我们会那样一见如故,也懂了为什么两个本应该一开始就很熟的人几年时间那么多次在校园里单独碰面却连个招呼都不打。我是一个上了台后就会莫名勇敢起来的人,私下里却甚是腼腆。他是一个互相熟悉后就会开启唐僧模式的人,但熟悉前也会变得含蓄些。之前,他看到的我是班里那个活动中心的组织者,我看到的他是几个摆龙门阵中摆的最凶的那一个。我们的相同点是后者,那场酒竟变成了解除这道封印的契机,支撑这个契机的支点是饭桌上几个同学调侃我和小学妹分手后,他提着瓶山城晃过来 “分咯?” “恩!” “哥哥也刚分咯,同道中人,莫伤心莫难过,来来来,喝酒喝酒” ?前两天给我发了条八十多字的讯息说让我照着写个故事。八十多字的重庆话,没时间,没地点,没人物代号,没表明任何想要表达的观点,只说用来纪念纪念。 纪念个毛线,我晓得他是想转给故事中的女主人公看。不过,何必呢? 前面稍稍做了点铺垫,现在开始讲这狗血的故事。 在我这个纯理科生严谨逻辑的推理下,我断定?提着酒过来跟我说的和他刚分手的女孩儿应该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了。 为了方便称呼,本文中我们暂且称她“蛾女”,飞蛾扑火嘛,心甘情愿,又特傻。 那时候是五月,重庆已经闷的快让空气分子失去引力了,感觉不到任何风,但大片大片的树叶仍旧摇曳着,透进斜射的太阳光,一摇一晃,忽明忽暗。 空气里全是毕业的味道,酸酸涩涩,呛得人眼泪直流。 人生就像一场场聚聚散散的游戏,和亲人,和同学,和朋友,和恋人,曲终尽,人终散,回忆总是带着甜美的眼泪。 再有一个月,在那个紫薇盛开的六月?和蛾女就都要毕业了。之后,?得剪短头发去国企报道上班,再也不用回到校园教室上课了。蛾女则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艺术院校拥抱她绚丽的大学生活,那里将会留住她最青春的几年。 燥热的气温总是会加剧男性荷尔蒙的分泌。 大学毕业前夕对某类人简直就是人生最黄金的阶段,工作就绪,忧虑全无,晚睡晚起,自由无比。但高中真正毕业则要面对人生路上第一道坎---高考,它让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都焦虑紧张失眠忧心。 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下,?显然忘了他是经历过高考的过来人,忘了这个时候对一个未满19岁的女孩儿来说压力有多大,忘了去找各种轻松的段子来舒缓蛾女内心隐藏的紧张。 也许他什么都没忘,他只是觉得他已经把蛾女这碗食物端的很稳了,他没必要去做那些无用的事情了。 于是他把手伸到锅里去了,这个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12年9月,?和18岁的蛾女正式交往。 13年5月,他们第一次分手,在蛾女高考前夕。 五月下旬,新闻联播时间,天下着大雨,重庆九龙坡区杨家坪商业圈兄弟火锅店里两个寝室的兄弟伙全部光着膀子进行着毕业前最后的联谊。酒过三巡,一众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提着瓶山城兀自对着我晃过来。 “分咯?” “恩!” “哥哥也刚分咯,同道中人,莫伤心莫难过,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天喝了很多山城,?把胳膊搭在我肩上跟我说他和蛾女大半夜一起出去吃烧烤,他们总喜欢隔三差五小吵小闹,他送她去学校,她有次生气把项链和钱包都丢到河里…… 后来天空放晴了,酒也醒了,我们都毕业了,四散天涯,各自安身。 在毕业后的第一个国庆?辞掉了让很多人羡慕的国企正编工作,他不想一直在那样一个一眼即能望见自己未来清晰模样的地方工作。 出来后,突然发现世界变大了好多,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那种辞职时“世界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我栖息之地”的豪言壮语被随后几个月寻找工作时对方的拒绝和种种不顺消磨殆尽,只留下对自己一文不值的气馁和之后将近半年的颓废。 那段时间?完全宅在房子里。胡子拉碴,黑白颠倒,两眼痴呆,这就是?那段时间的状态,颓废至极,每天陪他耗时间的只有电脑和手机。 还有蛾女。 毕业后那个炽热的夏季还在继续燃烧重庆的时候蛾女就原谅了?,他们和好如初。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每种错都有被原谅的机会。 那会蛾女还是大一,大学校园里的一切还都那么新鲜美好,经历了兵荒马乱的高考后她本该如释重负的沉浸在这样一个全新起点的美好当中。 只是她没有选择完全的重新开始,而是给自己设下了另一个更为悲伤的套子。 那段时间翱天天窝在出租屋里靠电脑游戏和手机耗日子,日夜颠倒。 娥女早上上课,中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炒菜做饭,然后叫醒还在酣睡的翱,有时候时间来不及,她自己不吃又马上赶回学校去。 看着一天天颓废的翱,娥女什么都没说,只是两点一线的在学校和出租屋间来回跑,房租也是她交的。 日子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按照学校的安排,娥女要去外地写生,二十天左右。 在这之前翱就在微信朋友圈看到前女友要来重庆玩的消息,恰巧遇到娥女要去外地一段时间。翱趁这段时间和前女友取得联系,两人旧情复燃,再次拍拖。 娥女从外地写生完回来后,就和翱分手了。 翱随着前女友去了贵阳。突然有一天,他收到娥女闺蜜的短信,说娥女在医院打孩子,钱不够,让他找些钱,接着劈头盖脸的给他一顿臭骂。 翱分几次给娥女汇了钱过去,日子似乎永远不得太平。 在贵阳和前女友处了一段时间后,翱随着前女友去了她家,却遭到女方母亲的百般羞辱。即便这样两人还是决定结婚,给女方的礼金也送过去了。 在贵阳受够了窝囊气后,翱打算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又是恰巧,恰巧他的初恋女友到武汉旅游,翱和初恋女友取得联系后,便随着动车到了武汉。 两人见面,翱感觉无趣,没有当年的那种感觉。初恋女友时间有限,要赶回厦门工作。两人短聚后便匆匆散伙。 事后翱并没有回贵阳,而是坐上了回重庆的动车,因为不想再看到那个把自己自尊心摧残的体无完肤的前女友母亲。 在动车上翱给前女友发短信,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重庆。前女友回信,要在贵阳陪母亲,拒绝了。 回到重庆老家后,翱身边总算是没有各种身份的女友了。他又去酒吧,在酒吧认识了酒吧女,耍了几天,感觉无趣,再无联系。 之后酒吧女又天天给他打电话,说是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这些都是半夜翱通过qq给我讲的,我戴着耳机坐在沙发上听了大半夜。隔着手机,隔着一屋子的夜,像是给牧师倾诉自己的罪过一样。 讲到这里时,他说这些事把他搅搅搅搅搅搅,搅的头都大了,我听的头也大了。 翱和前女友在贵阳那段时间,也时不时的回重庆,喊娥女出来耍,她也出来。在翱的意识里,这些女女都是完全属于他的,招之即来。 突然有一天,娥女就再也不出来了,即便翱在某个约好的地方等了她整整一宿,即便翱连礼金都不要的退掉了和前女友的婚事,即便翱再低三下四的哀求,都无济于事。 整个故事简单的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兜兜转转,我第一次听翱讲完这些,完全搞不懂他在搞什么。用他自己的话讲,和a好到一定阶段了,就总想着b的好,跟b好上了,又会想到acd…… 这种病态的症状完全应了那句"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问翱要不要这样一五一十,不加修饰,不加偏袒的写出来。 他说就这样写,写他有多贱,写这个被各种所谓的约炮搞得不像样的社会,写他的活该…… 我晓得,他让我写这个东西也是为了给故事里的"娥女"看的,来做最后的补救,不过有用吗? 娥女最后给翱的对话是:"我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对你,我掏心掏肺的问心无愧,你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只是你,左右摇摆,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