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春秋

　　 马永欢

　　 1

　　 美女作家步非烟曾经说过：“人要成长，回顾自己走过的路时会感到当初的幼稚。但亦无需苛责，珍藏当初的记忆、感动、热血，坦然进入下一段旅途。稚气收入行囊后便有了分量，珍惜珍贵。过分否定青春时的自己，否定初爱，无非是中二病的另一种表现而已。”《十八个风雨春秋》一文，是我在2006年初写的，于2006年在湖北省咸宁市咸安区文体局文联主办的《星星文学》季刊第1期发表，收藏至今，保存完好，这是我的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

　　 由于我要出版新的散文集，自然想到此文。我重新阅读此文，感觉非常简单，幼稚。所以，现在加以拓展，并把《十八个风雨春秋》改为《风雨春秋》。

　　 文章幼稚缘于我开始学*写作，2005年开始接触文学，之前我的注意力放在政治课教育教学上，即使写作，是写有关教育教学论文，而不是文学写作，所以幼稚。不过这种幼稚是正常的，自自然然的。

　　 此文发表没有稿费，不仅没有稿费，还要出钱与这家杂志订购至少5本，5元一本。为了让我的文字变为铅字，发表，我愿意。文章一字不改全文发表。当时我收到这份杂志，心情非常激动，这是我走上文学写作之路的一个美丽记忆，因此，我十分地珍惜。

　　 不仅文章幼稚，而且我这个人也非常幼稚，主要体现在我不会对领导谄媚，不会向领导弯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只会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做好教育教学工作。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一张若隐若现的复杂关系网，可是，我只是我行我素，独往独来，也许，是命中注定。然而，一旦需要办一些私事，就会出现一些绊脚石，就会出现坑坑洼洼，就会出现很深很宽的河流，难以渡过。

　　 如果要渡过，自己给自己搭桥，需要一股勇气，需要一股正气。当然，在渡河过程中，在搭桥过程中，也偶然遇到一些有良知的好人，我感激不尽。

　　 文章的幼稚，心灵的幼稚，在文字中一一充分表现。我看着这表现，感想良多，于是，情不自禁地修改、扩展，但是我始终保持原文的框架，如同一间陈旧的房子，经过十八年的风雨之后，需要翻修，需要扩展，需要注入新的精神元素。

　　 “人要成长，回顾自己走过的路时，会感到当初的幼稚。但亦无需苛责，珍藏当初的记忆、感动、热血……”在此，我以步作家的部分话语作为引言，进入我的正文。

　　 2

　　 1987年7月，我从云南省教育学院政教系毕业，怀着青春燃烧的激情，主动奔赴永平县第二中学，二中坐落在杉阳乡的一座山的脚下，校园仿佛是一座围城，我走进去，追求多彩的教师梦想。

　　 可以说，我、刘平、杨雪峰、段永斌，是改革开放后永平县本土第一批大学政教人才，各所中学所亟需的政治教师。我们四个都是云南省教育学院政教系毕业的，刘平是两年制本科毕业，我和杨雪峰、段永斌是两年制专科毕业，我们都同时毕业。

　　 在毕业实*间，我被政教系评为优秀实*生，永平四个学生中属于唯一。当时，永平一中的校长是杨向，他是曲硐西门人，永平二中的校长是张志扬，也是曲硐西门人。我与他俩是老乡，而且都是回族。如果从分配的人际关系讲，我比他们占绝对优势，是得天独厚的。而我天真的想，遥远的杉阳，我没有去过，就去杉阳吧，仿佛去采风，于是，我跟马杰老师联系。

　　 马杰老师是曲硐人，回族，他在南京政治大学读书，抗日战争爆发，学校停办，没有毕业。马老师向张校长介绍，张校长如饥似渴，亟需专业化的政治教师，于是，他向教育局局长请示，要我。当然，我要讲诚信，不能一心二用，不能找一中的杨校长。8月的一天，我坐永平至杉阳的客车到二中报到。永平县城与杉阳的距离几十公里。

　　 所以说我到杉阳二中教书，是我的主动。当时，有许多人将会在背后说，永平一中地处县城，生活环境十分方便，有多少大学毕业生，对此有着浓郁的梦想，千方百计找关系，还有多少乡镇的中学教师，也是千方百计地找关系，希冀踏进永平一中的校门，踏进永平县的高等学府。而我呢？有关系，老乡当校长，如果进永平一中易如反掌，轻轻松松。而我首选杉阳，多少人不能理解，说我太憨了，有条件不利用，大脑进水了吧。

　　 3

　　 如今，已经走过28年的今天，回眸，一点也不后悔。那时，我的个性隐藏着文学人的个性，也就是说，具有作家的潜质，一个真正的作家，在一般人的眼中是独具特色的，本性是自由的，犹如一只自由的飞鸟，不愿在铁笼里，不想受他人束缚，总是按照自己稚嫩的想法，自由飞翔。

　　 在走进二中之前，我母亲买我一个罗锅，因为我到二中要独自煮饭吃。读书时，吃学校食堂，在家时，吃母亲做的菜饭，而现在，要自己煮吃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成为活生生的现实。

　　 另外，张校长来我家，跟我见见面，谈谈心，鼓励一番，其实是对我进行随意性的考察。借此机会，我把我在大学读书期间写的一篇论文拿给他看，他一看，非常喜欢。于是，他决定把高三年级理科班第14班的班主任交给我。

　　 永平二中坐落在一座山下，山，光秃秃的。校园有一小片小树，生长在高中部教室与男生宿舍之间，这种树木，耐寒耐旱，时时散发出难闻的油味，不过，这种树油，可以成为柏油路的重要原料，因此，我把这种树叫做柏油树。这片小树木起着防风固沙的作用，因为校园原是一块沙石地，呈坡状，当然，也有绿化校园之作用。校园有几棵大树，散落在各处，稀稀疏疏，难以构成葱绿的景致。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棵攀枝花，它位于教师厕所附近、路边，粗壮、高大，枝繁叶茂，一到开花时节，红花无数，大朵大朵的，令师生喜爱。我每一次路过，都要仰视一番。这种花，人们叫做英雄花。在英雄花的照耀下，二中的教职员工及学生艰苦奋斗，勤奋耕耘，成为永平县教育领域的一张靓丽的名片。因此，我在这里教书，感到无比自豪。

　　 有围墙，是土墙，高高低低，低处，人可以轻松翻越，墙，仿佛只是一种象征，围墙的北边有一条山沟，有沟无水，山上无树，哪有沟水。一到炎热的夏天，校园就成了一个大蒸笼。路，是一条沙石路，从校园延伸至大路。我将在这条校园沙石路上启程，抒写我的教育心灵史，一字一句的抒写。

　　 4

　　 我的住宿被分配到坐南朝北的两层瓦房里，单间，空间不大，几件东西就塞满了。这些物件是：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张小四方木桌，一个木靠凳，四个小木凳。厨房在房子背后，窗口对应的一层陈旧的瓦房里，一格。我的住房属于三等居室。这三等居室，是一间瓦房，主要分给刚进二中的新老师，或几个单身老教师，其实他们也不老，只是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没有结婚。

　　 一等居室，在我的下面，远看是一排，一线排开，仔细一看，是高低错落的。我住的这间高些，一等居室低些。高处不胜寒，地处暖洋洋。一等居室，瓦房，一层，有五个套间，居住人是：校长、政教主任，一个离休的老老教师，还有两个狐狸型的老教师。房子后有宽敞的厨房。在那时，这种住房属于高级别的住房，高级别的住房只能是高级别的人享受。高级别的人的内涵丰富多彩，用一个标准难以衡量。不过，最高标准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力说话，从古至今。我是政教系毕业的，用头脑里残留的政治敏感性，看出其中的端倪，但我淡然视之。当时我的想法，只要有住处，我也就十分地满足了。

　　 二等居室坐落在篮球场上方，坐东朝西，瓦房，两层，新房子，每一格是小套间，背后有厨房。居住的人是：副校长、教导副主任、校团委书记、老教师，正要提拔的领导干部。四等住房在我斜对面，一间长长的瓦房，一层，看着非常陈旧，主要分配给学校后勤职工，其次是三个教师，一新二老。一新二老，看起来老老实实，分啥住啥，一点不在意。

　　 5

　　 我的真正的人生开始了。我担任高三年级14、15班政治课，初一年级两个班的政治课。我的精力重点放在高三年级的政治课上，重点放在高14班上。14班的学生大约有60人，十多年了，准确数字记不清了，时光消磨准确的数字，变得模糊。不过，第一节课的情节，我是有点印象的。

　　 我带着高三年级的哲学课本，匆匆走进教室，走上讲台，背后有黑板，前有鸡肝色的木讲桌，课本一放，面向60个学生，站立，滔滔不绝地演讲，首先自我介绍，其次颁布学*复*迎接高考的纲要，我仿佛成为一名战场上的指挥官，一挥而就，群情激昂，高考蓝图在教室里清晰铺展。我的演讲，仿佛井喷，犹如铁人王进喜钻探的石油，一发不可收拾。这缘于我两年的充分准备。

　　 我一脚踏进昆明城，踏进云南教育学院政教系，踏进专科班教室，就意味着踏进中学教育，既然选择了教育，就要脚踏实地的读好书，进行量和质的积累，将为今后的教育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一周的计划是，星期一至星期五下午，早上，上课前，跑步，强健身体，强健体魄，为漫长的教育站好岗而打下坚实的脚力。之后，到学院附近的铁路上大声朗读唐诗宋词，增强肺活量，锻炼喉咙，培养自己的音量，时间一长，我一开口，发出的音量犹如喇叭发出的音量，震耳欲聋，振奋人心。之后，吃早点，一大洋碗面条加一个馒头。

　　当时年轻，胃口好，消化好，身体好，令校友马琴赞叹不已。马琴是漾濞回族，她在生物系读书，我们一起在回族食堂吃饭。后来，马琴成为大理州民族中学的校长，是一位优秀的校长。

　　 早点吃后，进教室，听课。老师讲的有趣了，我就认真听，反之，就开小差，从书本里悄悄拿出自己喜欢看的课外书。主要是哲学类的通俗读物，因为我特别喜欢哲学书籍。至于考试没有问题，都及格，分数多了，也无聊，大学生不是中学生，分数是命根。但不及格也不行，因为及格是为了拿毕业证书。在大学里读书，主要靠自觉、自学，书海无涯苦作舟。

　　 早上有课，下午无可课，自己安排。我就到学校图书室看书，主要看中学政治教学参考之类的，有北京师范大学版本的，有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版本的，有陕西师范大学版本的，这些版本都是月刊，对于中学政治教师来说，是权威性的版本，应必读、细读。我一走进安静的图书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就如饥似渴地看这些书籍，并做笔记。如饥似渴的一份情感，来源于肩上的自觉使命。晚饭后，在本校园大排球，或到邻居的云南师范大学打排球或篮球，因为教育学院只有一个球场。篮球，我从小就非常痴迷，而排球，在读高中时开始痴恋，练就了基本功。

　　 晚上，到翠湖公园走一走，游一游，或者到附近的西站旁的夜市，瞧瞧地摊货，想买却没有钱，我积攒的钱主要用于买书。每一个月，父亲汇我20元，县教育局汇来大约30元吧，我记不清了，因为我们这些永平的应届生是委培生，永平县提供赞助，毕业后必须回永平。在那时，有饭吃，吃得饱，还有点钱买书，就是奢侈了。在这里，应该感谢父母，感谢县教育局，感谢县委政府，这叫“吃水不忘挖井人”。

　　 周末，或找高中的老同学，或找永平在昆明读书的老乡，或到昆明呈贡王家营派出所阿叔家。混一顿饭，住一晚上，聊一聊天。优哉游哉，非常惬意。同学在一起聊天的主要内容不外乎就是前途、理想，那时，我们都很单纯，一心想着绚烂的阳光，心中充溢着梦幻的乌托邦。当然，还有爱情，恋爱之类的话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时念想，当然，向来向去也是白想。

　　 毕业前的实*进行了演练，我们这个小组共三个人，辅导老师是一个女的老教师，她属于中老年教师，是我们政治经济学的教师。她戴着眼镜，长发，端庄，严肃，说话不急不躁，慢悠悠的，仿佛十分注意保养身体，不能把力气一次用完，轻轻地来，轻轻地去。在一个小会议室试讲，我一开口，模拟讲课的音量，胸有成竹的高音，在小小的封闭的空间回响。讲完，这个老教师进行简明扼要地评价，“马永欢同学，你的讲课就像领导讲话，振聋发聩，义正词严，我们几个仿佛就是你的教育对象……”我倾听，我无言，我沉默，我想起我填报高考志愿时的情景。在旗台旁的草皮上小树下，我和云龙县的李新龙同班同学，在研究志愿，研究未来，我俩的达成共识：要当官，就要填报政教系，为此崇高的伟大理想而举重若轻地填了一些大学的政教系。

　　 6

　　 后来，经过时间的充分证明，“到中流击水”的伟大理想，走上政坛迷宫的痴心，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只不过是一种单相思，只不过是一个书生的梦想。这种小儿科的一厢情愿，单相思，梦想，在权与利交换的坚硬社会环境中，被击得粉碎。其实，我本人，从本性，从性格，从思想，从思维，等等来看，不可能走进政坛之门槛，也不是当官的料。我一是一块特殊的料，命中注定我是一个中学政治教师，如果遇到一个会利用人的校长，我是一个优秀的教员，始终不知疲倦地自觉地奔驰在高考、中考的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战士。

　　 这一切，校长内心不得不承认，但口中绝不会承认，也就是说，在教师的实实在在的待遇上，不会考虑到我的应得的合理的利益。我只是校长眼前棋盘上的一个冲锋陷阵的卒子而已。

　　 对校长复杂的心思，我不会揣摩，也不想揣摩，也没有时间揣摩，我没有揣摩别人心思的*惯，也没有滋养这种*惯的家庭环境。我的父亲是老实巴交的人，母亲是一个文盲，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父母都不*惯串门子。因此，我小时候的家庭，是一个封闭性的家庭。在这样的家庭环境，我仿佛是一棵自己成长的小草。我心中装的是学生、教学、教研论文、中考、高考。

　　 7

　　 高考，教学内容多，时间紧，全国一盘棋，结果看分数。所以，师生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分分分是学生的命根，考考考是教师的法宝。分从何而来，靠时间，在有限的时间内，师生紧密配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付出巨大心血，不断耕耘，力争每一次考试学生的成绩都有所提升。

　　 课堂45分钟，我讲，学生听，填鸭式，其实是塞鹅式。第一、用开水和面，面有了韧性；第二、搓揉成一个一个的小汤圆；第三，把圈里的鹅拿出来，用布条把鹅的两个翅膀根、双脚绑好，放在地上铺好的一条烂口袋上，用手从盆里抓起一把小汤圆，一个一个地塞进鹅的嘴里，接着灌水。这样的过程，就是生吞的过程，至于消化吸收的情况，因鹅而异，每一个鹅的消化吸收功能不同，结果胖搜也就不同，斤两不一样。校长期待的是结果，期待的是“斤两”，教育局局长期待的也是一样，县委政府期待的也是一样，学生，学生家长，整个社会期待的都是一样。这同样的期待心理，我认为在中国的土地上，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看万山红遍，一个唯一标准就是高考分数！

　　 为了高考分数，我认真备课，课本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背得。不仅如此，我把教材内容化整为零，化零为整，让教材在我的脑海里出神入化，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如同一幅长卷。

　　 讲课，在小小的教室里，在紧张的时间里，我把“五彩缤纷的长卷”一一铺展，让学生阅读，记录，思考，背诵。时间不够，我跟体育老师张显忠要，有借有还，其实不还，要来的体育课我拼命的上，是我的个人行为，是义务，是无偿劳动，我无怨无悔，至今一点也不后悔。

　　 练，就是考试，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我全身心的投入，挥洒汗水，在所不辞。出一份试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像现在，不是靠历年高考试卷，就是网上下载高考试卷，或征订高考模拟试卷，自己不需出，如果出，只是模仿出题，组合式，打布丁，非常轻松。这些试卷都要标准答案。

　　所以，现在的教学有一句经典之言就是：考试，靠标准答案，教学是教师教标准答案，学生背标准答案，阅卷以标准答案为唯一标准，这是最高标准，也是教育的真理，任何人不得违背。

　　 然而，答案，人生的答案多种多样，人的一生，路漫漫其修远，都在寻觅答案。一种是学生在学*期间寻觅的答案，这种答案，在课本里，在教师手中，教师给，出题的教师给，所以，不需要费力寻觅；第二种是校外的人生答案，即人生的答案，又分为多种情形，如同考卷中的单项选择题，在a、b、c、d、e、f、j中，选择一项你认为正确的答案。

　　 一是父母给，爷爷奶奶给。这叫人生的答案血脉相传，有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人生答案。这种答案是在家庭环境中潜移默化形成的，长辈的一言一行就是答案，这种不言自明的答案，在下辈人的潜意识中渐渐形成。形成的具有基因性质的人生答案，在五彩缤纷的世相中，难以准确地判断、分析，甚至自己也不知晓，所以，有些哲学家提出“要认识你自己”的重大的人生命题。

　　 二是他人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是社会的人，具有社会性。人在熙熙攘攘的社会中，前途未知，仿佛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走向哪里？没有方向感。这时，将会选择糊里糊涂的路途，即人生答案。有一句话叫“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鬼神跳假神”，人具有可塑性，与不同的人相处，人生的道路就会不同。有的人没有主见，没有自己的独立判断，看见人家做生意发财，于是跟着做，不结合自己的实际跟着做，结果，一败涂地，负债累累，关门，走人。这就是亦步亦趋付出的沉重代价。这如同一个学生在选择读理科还是文科，本来适合读理科，却跟着好友选择了读文科，结果，好友考上了大学，自己落选。有的人说，看一个人，只要看他相处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一句话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人以群分，一分就形成圈子。这圈子，就是他要寻觅的答案。

　　 三是自己探寻。比如，一个学生在学*过程中，选择读文科还是理科，是依据自己的学科成绩，依据自己的爱好，应该说而且应该是自己作出正确的判断，找到适合自己的答案。再比如，一个成年人在选择自己的人生答案时，是在社会实践中不断独立思考，而作出的选择，找到的答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树立了这一光辉的理念。这一理念，牢固无比，犹如一棵树。另外一种情形是，尽管自己在人生旅途中，寻寻觅觅，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正途，没有找到自己内心需要的答案，仿佛自己的内心囚禁在地狱中，那也没有办法，只有如此，忧郁地渡过一生。

　　 高考、中考，应考，考的是标准答案。基于此，所谓素质教育，只是一句口号，互动教学只是一种表演。比如，我调入职中后，在政治教学中我尝试了五年的互动教学课，效果不错，从根本上调动了学生的学*积极性，高考中学生的成绩也不错。可是，领导、教师、班主任不理解，最后，领导两次找我谈话，内容一样，腔调一样，仿佛一把夺目的利剑，“你的课是失败的，必须调整，必须讲课！”也就是必须搞填鸭式教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看着“闪光的利剑”，思量一番，端着领导给的饭碗，不得不听话，痛下决心，忍痛割爱，停止互动教学，重新启动填鸭式。

　　 那时，我出题是刻蜡板。我一走进二中，教导处的工作人员就发给我一块沉甸甸的蜡板，一支坚硬的蜡笔，一筒蜡纸。我第一次看到这特别的劳动工具，特别好奇，也充满特别的兴趣。在兴趣中，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刻，使劲的刻，慢慢的刻，一笔一划的刻，如果不使劲，蜡纸不会听我的话，不会留下清晰的痕迹，一印，试卷看不清楚，将作废。如果不是一笔一划的刻，蜡纸将被蜡笔划破，欲速则不达。经过长时间的刻，我的视力不断下降，一是近距离，二是灯光暗。当时，二中用的电是杉阳小河口小电站发的电，电力不足，或者就是小马灯，马灯和煤油学校供应，马灯的灯光不十分的明亮。在这样的光线中刻试卷，靠的是工作的满腔热情。

　　 试卷刻完后，拿到教务室印。当时是油印，一块木与铁构成的四方形板子，板子上有一张细网，有一条滚筒。印 时，用一把刷子，先沾黑色油墨，然后在滚筒上涂，均匀地涂。涂好，握着滚筒把，用力推，推来推去，白纸上的印痕清晰地出现，一张一张的试卷，有序地呈现。如果工作人员李光明老师不在，或忙不过来，我自己动手印试卷，因为我是一个勤快人，一个充满活力的人，人家工作份内的事，我无偿地做，我愉快地做，源于为了考试，为了测验，为了练*，为了学生的成绩，为了高考，为了中考，为了学生的美好前途。

　　 考试，严格要求，要求学生独立完成，不能作弊，就像高考一样。阅卷，我独立完成，一周一次，高三年级两个班14班、15班，15班是文科班，学生100人左右，也就是说，阅卷要阅这么多份，需要付出很大的劳动量。不过，当时我非常的年轻，有健康的体魄，有用不完的力气，“有打不干的井水”，同时，也没有想，我付出了这么多，学校要给我多少回报？学生在今后的日子里，成才了，会不会给我丰厚的回报？

　　 回报，我期盼的回报，就是较好的高考成绩，超过永平一中的高考成绩，学生能够成龙成凤！

　　 讲试卷，就是分析试卷，分析学生的得失。分析就是一次总结，针对整体及局部的总结。总结与高考挂钩，高考如同蓝天，考试如同竹节。雨后春笋，节节高，是我奋斗的目标，是学生努力的目标。目标指向高远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