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女儿从上周末夜里坐着摩托车吹着山风回老家后，再回来就咳嗽不止，时不时发烧，小脸蛋被折磨地红通通的。

　　打了两天针稍有好转，第三天我有事耽误，就包了点药没再打，结果那晚女儿睡觉又继续打被子，静静的夜晚听着她的咳声，做母亲的我真是心急如焚。

　　我抱着无力的她又走进卫生院，一楼的药房、门诊医生都下班了，二楼留了个把值班的医生和几个护士，我把女儿带到值班室，瞬间又看见了去年碰见过的那个医生。胖胖的，比较年轻，心不在焉的，我像以往一样主动上前先打招呼，诉说病情，他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整着手机或者跟旁边的护士说话，等我把病情和治疗经过叙述完后，他又像上次一样漫不经心来句：“没球得啥事，搞颗药先退烧就行了。”我一听他的话，心里就郁闷到极点。

　　记得去年冬季时，女儿也发过一次病，不是发烧，是民间传说的“颈风”，时不时地会把脖子像鹅一样往前伸缩或者皱鼻子，样子像被吓到过，又像是受了大的刺激，总之，性格也变得很胆怯。当时的我，也是心力交瘁，上网搜索了她的症状，排除这个病，又排除那个病，那种焦虑没有当过母亲的人恐怕难以理解。她病那时，她奶奶请了本村的一个中医，包了几副药，喝了稍有好转，到了镇上上学后，不好好吃药，加之入学年龄过早，理解力尚达不到，常被老师批评，就又复发，看着一向健康活泼漂亮的女儿突然成这样，我的心既焦急又挫败，平时工作忙，经常忽略辅导她，忽略和她谈心，女儿渐渐就和我不说知心话，两个人时也喜欢自己看电视或者摆弄芭比娃娃，当时有人提议搞火疗的方法治疗，就是寻桐油等材料在五官上火攻，治疗人必须手法娴熟，否则可能导致病人残疾。她奶奶恨不得也要用这方法请医生治疗。我虽然不赞成却也被焦虑的心情和婆子的强势逼的无奈而痛苦。央求了孩子的姑妈，劝了她奶奶才拦住。

　　因为相信科学，那个夜晚，无法入眠的我只好背着精神不振的孩子到了卫生院，就遇到了上文提到的这个年轻胖胖的年轻男医生，急切地跟他讲了孩子的病后，没想到，他和旁边的一位女护士，看到她的怪动作，没有同情，没有重视，反而感觉孩子成了他们的“演员”一样，捂着嘴窃笑。当时的我，忍住了焦虑和愤怒，还在耐心地用诉说引起他们的重视，男医生问了一会儿，摇摇头，来句：“没见过”，索性，又事不关己地玩起手机。

　　后来，他们见我一直抱着孩子伫立着，才又赶紧电话一个儿科医生过来，后者是个中年女人，过来之后，看看女儿，详细问了状况后，诚实地说，那就卫生院目前的医疗设备暂时不能判断你女儿到底是什么病，你还是到县里去拍个片子，先排除脑部的问题吧。

　　再后来，我直接带女儿去市区中心医院作了全身检查，排除脑部和神经问题之后，才又放心地包了些药，慢慢哄着孩子直至康复。

　　不知怎么地，我对碰到的那个男医生和护士一直心存不满，如果我是院长，我真想现场教育他，上班接待病人的时候态度要端正，不要动不动就轻描淡写地说句“没球得什么事”，尽管你真觉得没什么大事，但你要明白，每一位患者和家属，之所以去求助你，是因为相信你，并对你抱有期望，不要用你不在乎的工作作风疏远了和患者之间的距离，打消了他们对你的信任。

　　话题再回到女儿这次发烧的晚上，正在我别无选择地听着他的建议，说搞颗退烧药完事时，另外一位我同样认识的中年男医生进来，我像见到救星一样，赶紧转向他，“医生，你好，我和我女儿又来了，她又发烧了。”后者善解人意地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喉咙，建议先打点滴稳住，反复叮嘱一定要在白天到门诊上诊断了，做皮试再打针。

　　回到家后，已接近晚上11点，哄了女儿睡下后，我愤愤不平地在好友圈里讲述对年轻男医生的不满，很多好友对我表示理解，表示赞同，一个经常损我的朋友却说了这样的话：

　　“这世上所有的关心并不全然虚假，但感同深受却是个笑话。”

　　我顿时无语，或许他学会了用淡定的眼光看待一切，而我还停留在当愤青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