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养了一只贼猫。 它是两年前我奶奶收养的黑色的流浪猫,那时候它才两个月大。后来经过我奶奶一匙一匙地喂它小米粥,慢慢的身体不再虚弱,能够自己逮老鼠吃。那几年正逢荒年,地里收成不好,人都因为饱一顿饥一顿而面黄肌瘦,可它却肥硕壮实,皮毛乌黑发亮像绸缎一般光滑,每个人见了都喜欢地紧。 这年除夕,奶奶因为地里歉收没有一顿像样的年夜饭而愁眉不展,本应欢乐的除夕也被冲淡了几分节日的气氛。而一旁的小黑--我奶奶顺口起的名字--依旧没心没肺的在沐浴着阳光的台阶上用爪子搓脸,并不时的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一舔肉乎乎的爪子,半眯着眼瞥向奶奶。 可是除夕晚上,稀稀落落的摆着白菜,豆子但没有肉菜的桌子上突兀的出现一道糖醋鲤鱼。奶奶见了瞅向在饭桌旁趴着的小黑--因为糖醋鲤鱼是直接放在桌面上的。“小黑,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被药店的人发现,你会被打死的!”小黑喵呜了几声作为回答,但是那神气的样子明显没把奶奶的话放在心里…… 我们几个馋孩子因为过年吃上肉而欢呼雀跃。因为小黑这只贼猫,以后的几天我家的饭桌上总会轮番出现鸡鸭鱼(方圆十几里,只有我家附近的药店才能在荒年有这么丰盛地祭品)而小黑在奶奶流着泪拿鸡毛掸子打了一通后依旧我行我素,只有在我们吃饱后小黑才在一边有滋有味的嚼着我们吐出的骨头。奶奶哽咽的“你会被他们打死的!”不幸一语成谶。 那是初五早上,我们被姐姐的尖叫声惊醒,起来闻到一股烧焦东西的怪味。然后借着曙光依稀看到地上躺着皮毛外翻,两条腿和尾巴露出白骨的小黑。它在最后一次偷东西的时候被药店的人泼了硫酸,最后挣扎着爬到它原来爱晒太阳的地方被硫酸腐蚀而死。 可它至死都没有叫一声,即使身上的硫酸像钝刀一样割着它的血肉。因为它知道主人在熟睡,不能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