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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开口才珍贵
 
 
修改时间:[2015/04/15 09:07]    阅读次数:[579]    发表者:[起缘]
 

   2008年,汶川地震的余潮还未过去,北京奥运会的口号“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传遍了大街小巷。这年,他收装了行囊,我收装了回忆,一个去了南方,一个向北。

   周杰伦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听完,他说,我们的生活就是最长的电影,爱不开口才珍贵。别人都说,他和我的相遇就像是火星撞了地球,突兀的相逢,劈里啪啦。我记得那天,学校开运动会,他穿着红色的短袖,热情洋溢,却又羞红了脸。那时我们还只是喜欢童话的孩子,至少我是。他被朋友们簇拥着,起哄着,然后,走到我的面前,那时我手中一毛钱的冰棒已经快要吃完了。他红着的脸让我想到了童话里女巫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他说,“夏果,我喜欢你。”那时的我们还太小,还不懂爱情。起哄声中,我尴尬的落荒而逃,只扔下一句“你神经病。”其实后来,我和他一起分析的时候,归根于,他当时的突兀着实是把我吓着了。

   他叫苏叶,和中药里的苏叶同名,除寒热,治冷气,苏叶是一剂良药。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名字的,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一次对他来说,很丢脸的时候。学校的办公室里总是提供可以饮用的热水,寒冷的冬天,总是想要取暖的东西。那天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站在里面唯一的学生便是苏叶,以及那个面红耳赤的生气的班主任。那天,他穿着黄色的长衫,从此以后,我都有一个不留意的*惯,在人群熙攘的街道,看到穿着红色或是黄色衣服的相似年龄的男孩,我都会不经意的多看几眼。那天,他看到我,对我咧嘴笑了起来,很好看,很好看。然后,班主任一个木尺打在他的手心里,疼得他嘶牙裂齿,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就在班主任面前破旧的木桌上,那张空白零分的试卷上看到了他的名字。苏叶,和药同名。

   所有不经意的相逢,都仿佛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邂逅。是不是当你生命中出现了这一个人的时候,你便能时时刻刻都遇见与他相关的事?反正,我是这样。在每一次放学的走廊,再晚再早,都能与他擦肩而过,他咧嘴笑,我低头笑。在上课时,无意间抬头向窗外望去,便可以看到他,看他和小说里出现的男主角一样,斑驳的阳光,温暖的风,在笑的苏叶。然后,不知不觉间,我已沦陷,可是,我们却没有在一起。一天,都没有。

   初中毕业,我考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他勉勉强强混过了一个中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中考前一天,我偷偷在他书包里塞上的纸条,只有加油两个字。中考过后,我在我家楼下看到了他,那天他穿着最让我牵挂的红色短袖。他说,“夏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知道,他总是在放学的时候等我放学。我知道,他刻意在教室的窗外,为了看我上课的样子。我知道,再深的爱恋终究不敌岁月的沧桑。我知道,我喜欢他,可是终究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

   高中的日子总是很忙,每天堆积在书卷里,枯燥而乏味。也只有每周末回家的时候,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他会在每个周五的晚上在我家楼下,我总是以各种借口出门去见他。我们绝大多数的时间,会沿着安静的街道走,我会向他抱怨高中的生活,他安静的听着,然后,和我一起咒骂,笑得没有一丝顾虑。他有时会给我讲职业高中里零零散散发生的事,从食堂的大妈讲到守门的大爷。我总是觉得我与他是最好的拍档,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

   两年的时间总是匆匆过去,他不再穿着那件早已陈旧的红色短袖,我周末回家也不能每次都看见他。我步入高三的那个盛夏,阵雨刚过,他便出现在我家楼下,他每次等我的地方。他剪短了发,更加干净利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加帅气,他说“夏果,我有女朋友了,是同校的,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是还贪恋你的红色短袖。我笑着,心却空了起来“苏叶,你穿红色短袖的时候,最好看了。”然后,他笑了,是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笑。他不记得,我和他第一次相遇,他穿着红色短袖。他不记得,放学后的走廊上我低头的笑。他不记得,我总是每周回家和他一起的时光,他在笑,我在拾荒。

   那天,我们一起用我的随身听,听了一首周杰伦的歌《最长的电影》,歌中唱到“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我怀恋曾经的那些蓄谋已久的邂逅。苏叶,除寒热,治冷气,可他终究对我无用。有人说,我只是自作自受,可是懂我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害怕爱情。两个在一起的人,总有一天会各奔东西,与其痛彻心扉的爱他,不如细水长流的相守。我既然这般害怕,这份爱会走到尽头,苏叶,我只是一直都没有勇气。

   高考前夜,我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忙碌的高三几乎麻痹了我,我鲜少有时间去思念他。手机屏幕突然闪现他名字的时候,我愣了好久才按下了确认键,“夏果,加油。”他其实是不应该在这天晚上发来短信的,因为,我失眠了。我总是想到了几年前,塞进他书包的那张纸条,如果它还存在,早已泛黄成了我们的旧时光。而,岁月总是无常,我又怎么会预料到我与他曾有过这样的念旧。夏果,加油。苏叶,加油。

   高考过后,我离开这所高中,和所有多愁善感怀念心酸的人不一样,除了投入更多的枯燥和努力之外,我似乎并没有付出多大的感情,我甚至都没有来一场轰轰烈烈而叛逆的恋爱。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一个随身听,走出校门的时候,我便看到了苏叶,笑得比那日的阳光还要灿烂。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这么多年,他还在我身边,可是早已没有了所谓的爱情,他有自己的生活,我开始我的人生。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们的错过,是因为太过珍惜,小心翼翼,而渴望长久。人生中总是会遇到一个陪你细水长流却到不了白首的人。苏叶是,我,也是。

   高考成绩公布,我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大学,成绩下来的第二天晚上,我第一次去找了他,然后,没有然后……

   我的随身听里开始只有两首歌,一首是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一首是王菲的《流年》,歌中唱到“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我总是想到了我和苏叶,我们的人生是最长的电影,我们的曾经是纠缠不清的流年。

   收拾行囊打算天亮就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你打来电话说“夏果,我要去武汉了,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已经在火车上了。我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正好,我离开这里,你也离开,就像我们约定一起去流浪一样,只是你向南走,我向北。你问我,如果当初我选择继续等你,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说,也许吧。

   我们聊了很久,聊了曾经的故事,一直到天亮了,我也该走了。只是再也没有人挽留,那天晚上,我去找他的时候,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到了苏叶和他的女朋友,他们缠绵亲吻,不舍离去。然后,我转身离开,去了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然后,我收拾了行囊。

   今年清明节放假,我没有回家,你发来短信,说“夏果,我要结婚了。”我没有太过难过,我只是在想,我也应该是时候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找一个不像苏叶的少年。

   随身听已经破旧,我还是不愿丢弃它。里面有两首歌,是我们的念旧。爱不开口才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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