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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
 
 
修改时间:[2015/03/22 20:07]    阅读次数:[574]    发表者:[起缘]
 

   红胭巷角的冷风吹的人的灵魂都哆嗦着。

   这个巷子,到了下午,那阳光都给这里面的阴晦腐朽吞噬殆尽--不过才是下午而已……下午6点刚过了去,人们却似疲累到了骨髓。在红胭巷子里张罗甚多的小红灯笼那暗淡微光下,仿若空壳般的人们行走着,那灵魂连同着影子都拖拉的老长老长。

   这是多么“贵气”的地方--红胭巷。人们似是连多说个字都觉得疲累般,把红胭巷的“胭”字都不提了,于是乎“?巷”就在人们疲累下说成了*惯。世界皆穷,独此“富贵”。哪怕?巷外饿殍遍地,独红巷酒肉飘香。胭脂红,红了唇,红了灯笼,红了醉酒后的脸……红?血也是红的。只不过区别于?巷的灯笼是暗红,血是深色的红。火?也是红色的!听说胭脂的红,是可以烧钱的!大把大把的烧,快乐的烧,梦幻般的烧!火的红放肆的映照,胭脂的红,也光线的刺眼。那么两种不同的交错。在?巷又该是一件多么平凡的事呢?……其实,说胭脂红红的光鲜,也不全是,至少其中的都经历了向暗红或残红的转变。

   ?巷的女人,有钱男人的衣物……那个穿麻布衫的年轻送酒保,他却说喜欢上了阿春姑娘。哈!。阿春姑娘也是他可以喜欢的?连他老板许胖子就那么一个晚上,可都是心疼的皱起了本来就小面积的老脸。哈!难怪送酒保说他喜欢阿春姑娘,原来是看上了阿春姑娘的“贵气”。呀,送酒保是谁?阿春姑娘是谁?呵呵,不过小人物也。一个是老福酒楼的送酒伙计--专门给在?巷中的各个红坊间送酒的伙计。一个是“花香世界”红坊中丰乳肥臀的女人。一件让有钱男人“穿”出感觉来的衣服。不过在阿春姑娘嘴里说的阔卓老板那迷醉的眼中,阿春这件“衣服”拥有着致命的诡异吸引力,让阔卓老板们拿一张又一张的票子来贴满阿春这件“衣服”……?巷的“衣服”何其之多。而进了?巷,男人们的眼又有几双是不迷离迷醉的……听说过几多老鸨口中的“穿衣服的骷髅”。呵呵,不清楚,即便是天天在?巷中的老鸨,她们又知道几多。太多了……衣服嘛。破了就缝,缝了是下次货了。衣服要是没了呢?就换呗。一件一件的换。该换的,就得换,

  况且有的是票子……没有了票子,以前所有的风度阔气都苟延残喘了吧!哈哈哈,活该你们以前的做作。那个瘸了半辈子腿的老家伙最爱看他们那苟延残喘到扭曲了的苍白鬼脸。仿佛这样极大的解了自己被他们踢瘸了腿的恨。——他也只有这样想才能释放自己的内心想法了。

   心里的嘟囔,在低声下气的同时眼眸无不是卑微的顺从,小人物总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有“地位”的人,诺!阿春不就老是嫌弃当铺金老板的眼神有多奇怪。诺!老鸨给她房间买的是黄铜镜子呦!嫌弃的眼神躲在了背后,抓票子的手却从未有过颤抖。娇哼着让穿她这件衣服的男人更体面,怪罪着男人总没有填充里面的口袋。

   也总不是酒精弥漫了红巷,胭脂涂满了衣裳。早上的阳光是赵乞丐的竹杖赶走了红巷里隐晦的狗。老鸨数票子的手在梦中依旧一动一动着,姑娘这类的衣裳也加盖在哪位爷的身上——鼾声中依稀夹杂着在红巷角落里卖热包子的阿嘛那略有沙哑的叫卖声。倾到的酒,钻不透老久的木板。无奈的酒精疯也似的挥发,醉了年轻送酒保。

   满是酒味的抹桌布脏了年轻送酒保的手,人们聒噪的八卦伴随着嗑酱炒豆时的“咔嘣”响,吵闹了他老板许胖子对他的呵斥——他是不会在送给“花香世界”的酒里渗水的。

   早上的红巷,是小贩们的淘金时期。晚上折腾到了疲倦的老板和姑娘们,待到一个晚上过去了,酒气尽散,饥饿感便充实当前感官,便是大鱼大肉,却也似是不及阿嘛的白粥油条包子那般的可口,美味。其实红坊中是有更好吃的早餐的。然在小贩那边让老板和姑娘都吃的饱饱的早餐的价格连阿春姑娘所在的“花香世界”里的一盘糕点都不及……

   红巷外面的人们,不可能在阿嘛的叫卖声里依旧的沉睡。更多的人们都像是阿嘛般,做着自己的包子来换取别人的“包子”,那是相互食饱的做作。大家早上都相互的“践踏”着彼此的影子,而后在下午6点钟时那和影子一样被人们拖拉着的疲累的灵魂亦是相互纠缠着。在年轻姑娘的手也不可能拥有像阿春姑娘的手那般!阿春,她是飘忽的衣裳,在红巷里隐晦的风里她慵懒的飘浮着,装点着。

   红巷是衣柜!那么一群人的衣柜!奢侈诸如金铺陶老板,?巷哪间坊不是他的睡房!穷极是?巷游逛赵乞丐,疯疯癫癫一世人!……这不过是两个人,不同背景的两个人,在红巷又能说明什么呢?他们,还能说一些大家的心里话喔。

   拉黄包车的寂寞男人们,哪怕是在“花香世界”红坊面前,姑娘一旁,那肆无忌惮的怪笑,那毫无掩饰的赤裸目光,与他们淳厚的老实样仿若南北之差!姑娘们眼中对这群黄包拉车夫除了嫌弃,就只有轻蔑了--半辈子也做不到一次他们的“衣服”。

   红巷如同米铺吝啬的竹竿张面前那破旧的点到桌子!人们比日头更早的爬了起来,在不是很明亮的月下微光里搞弄着那勉强能打点自己胃的粗糙粮食,而后又在粗糙粮食还没掉到胃的同时,迈起不稳当的步伐较快的穿过能最快到达工作地方的红巷!老鸨们总该要嘲笑着每天都穿行于红巷中的人们--嫌弃的眼神如此露骨,两种意思的笑声日渐尖锐。好像在老鸨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人们如同满身污泥的臭脚大汉一次又一次的踩踏过她们红巷的鲜红地毯,落下让她们更加厌恶的脚印。渐变的,连嘲笑人们都成为了老鸨和姑娘们每天的娱乐。

   老福酒楼的年轻送酒保在被他老板许胖子辞去他在酒楼“送酒保”工作后,荣耀的获得“傻子”的称谓。在人们眼里,他等同于赵乞丐一流!--怎么了?那是红巷里少有的“传奇”事件!都差点笑断一整红巷老鸨们的腰。--“阿春,我要赎你出来!带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你要等我!”年轻送酒保那“壮烈”的嘶吼是他在偷喝了两瓶没有渗水的浊酒后的发出的。

   低下的身份阻挠不了年轻送酒保对阿春姑娘的爱恋!“放肆”的语句在老鸨们的饥笑声和阿春姑娘气的煞白的脸上充分体现着“放肆”语句的愚昧!

   天方夜谭的不是匆匆赶来的恶奴仆没有看到“放肆”的年轻送酒保!赵乞丐那用来赶走红巷隐晦的狗的破烂竹杖无理由的就“抚摸”了年轻送酒保的头!呀!赵乞丐原来是个诗人!阿嘛说了,赵乞丐那是边打年轻送酒保的头来边吆喝着“诗”——“胭脂红粉抹衣裳,世事俗尘走土狗!你不知来他不知,妄想酒醉换衣裳。哪得胡言?混街,好笑把命玩又耍!”

   烈阳不会同情被它所覆盖下的一切,生活亦是不会悲怜挣扎中的人们!甚至于像老福酒楼的老板许胖子一样,想尽可能的克扣伙计的工钱那般!然而,烈阳之下还有黄包拉车夫之流的人物在卖力拉车,奔走在个个街道上,两点间!那生活中就随着出了更挣扎的人群!年轻送酒保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喜欢我家的那个皮只是包了骨头的老狗和洋先生家的纯种猎犬抢地盘的那种野劲,一往无前,一去不回。”,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是坐在被洋先生的纯种猎犬咬的还只剩下一口气的老狗旁边,听着那老狗死前的低呜,豪气的说出这般让赵乞丐都笑了起来的言语。

   年轻送酒保的遗体在早上去河边洗衣服的大妈那极其尖长的惨嚎声中展现在大家的讨论声中。老福酒楼许胖子在年轻送酒保一词出现在酒楼的半刻钟不到时,小跑着赶了过去。那哭丧着的脸表情比他少赚了几个子时的表情还要逼真!在大家都说他的好时,许胖子的诅咒就没有停过!可脸上洋溢的是数票子时的红晕色泽。年轻送酒保唯一给阿春姑娘做出些事--提升了她这件衣服的色泽,让其他老板眼中的迷离多了几重。

   好像什么“大事”都出自红巷!人们总得为自己口中“贵气”的人儿争得面红耳赤。米铺扛包的老男人们还跟老福酒楼的某伙计吵上了--谁家老板去巷子次数多!争吵的粗脖子涨红脸的!嘿嘿!别忘了你们老板可没有少克扣你们工资呢。上一次红巷的大事?老鸨走了,把姑娘留了下来!哈哈~~,那是红巷存在第二年发生的事了!留下一群飘忽的衣裳,没有添置丝毫色彩!如同亲妈抛弃亲骨肉呀!哈哈,赵乞丐那时都进去逗了姑娘们呢!

   清晨的一抹微光都让那“塔塔”的马蹄声给吓跑喽!呀!瞧!一队子骑着大马的官儿!背着个长长的管。这是干嘛呢?唉~,这些官儿本该是想借着那清晨的那抹微光,带着显著的威风,在带着……,呔!那,那跟饿了好几天的老母鸡还得咯吱的声,不就是早点起来往河上头赶还占了个洗衣服的好点的位置嘛!就跟一群那老母鸡般咯吱的嘎笑一片!那满手粗糙老茧的老妇人!在如此承托之下,在老妇人们的议论声中,那一队子的骑着大马的官儿倒像是偷了鸡似的仓皇逃来!气势倒像是有几分!要干嘛呢?莫名其妙……

   哦!城里人来了。人们在老福酒楼第二天的话题都在“城里”。白大马!黑大马!一队儿青色袍来一排儿管!城里人来眉毛高,大声叫来下巴高!哗啦哗啦的一队子官儿,直奔红巷里!嘿嘿!才大早上咧!马,都要穿衣服?还是一人穿两衣服?青一件,粉香一件?问老鸨去,她们早上的手或许还在抖咧!姑娘们?那“塔塔”的马蹄声,怕是吓到她们连自己的衣服都没能穿整齐嘞!咯咯~~

   听说了,城里搞什么新运动!新运动?是什么?就是新运动!金老板把那一队子穿着青色袍儿的官儿骂了一个通!第二天他也被那一队儿的某一青色袍儿的官儿一管子喷了火给毙了!哗啦哗啦的乱啦乱啦!就是红巷一姑娘她都没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咋能好好给官儿们穿好衣服嘛!唉~~,城里的官儿火气大!姑娘手脚笨,可以跟老鸨说嘛!灵巧的姑娘们多了去了,呔!什么是城里的官儿!呔!该死的作践东西!原来胭脂红和火焰的红,是会交缠出更艳的色泽!红巷那么贵气的地方!一串火,从巷头烧到巷尾!没了!好多衣柜呀!好多衣柜啊!没了。

   人们奔相告走——红巷没了!金老板被毙了!老福酒楼给拆了!阿春嫁给了一黄包拉车夫!人们也终于明白了“新运动”多底有多乱!原本在人们心里,大家都会有过给贵气的红巷事迹争的面红耳赤!金老板好像永远都是有钱的金老板!老福酒楼的酒都不会不渗水卖的。新运动就是把人们本来认为的,变成不认为的!……还有,阿春跟黄包拉车夫说其实年轻送酒保是浪漫的。拉车夫的回答:哈?浪漫是什么?可以给我搭载么?我就收他一两个子。阿春口里蹦出了“浪漫”一词!阿春,你以前气的发白的脸色呢?

   人们总得过活。新运动就一赵乞丐的破竹杖,赶走了人们本该认为不会变的事物!红巷没了,那又怎么了?红的没了,绿的来,现在不来,以后总会有的!新运动呢?大白马大黑马都是会跑累的!新运动呢?不会是“新新运动”吧!哈哈~~哈哈,人们早上依旧迈着不稳的步子较快的走动着。没有红巷暗红的灯笼映照着,人们疲累的灵魂都掉地下去了

   写于 2014。05。24 23:46 结于 2015。03。20 20:59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