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河,原先叫作“汊河”,滹沱河的支流,石家庄本地人还是*惯叫做“汊河”,汊河在十年前经过治理改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的意思,当然是变的漂亮了,没了以前的土气和野性,变的文雅柔顺,就连名字也改成“太平河”,就像是村里,叫狗剩、臭蛋的某个人,突然有一天发迹了!也要重新起一个响当当的新名字。 如果,开车走在石家庄北二环路上;如果,当时也没有要紧的事儿,那一定会驾车往北而去,因为太平河在北边,大概十分钟车程。此刻,已经是阳春三月,我想,太平河畔的杨柳,早已发芽,应该长出绿叶了吧? 对于北方来说,因为寒冷而显得漫长的冬季,只要见到柳树萌发出绿意,就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这是一年四季如春的南方人,不能体会到的。太平河畔的杨柳是很多的,婀娜的绵延于河道两侧,垂下的长长柳枝,几乎伸进了太平河的碧波之中,就像少女跪在岸边,望着粼粼水面上自己的靓影,在梳洗长发。 杨柳,让人们最早感知春天到来的讯号,万木萧瑟依旧,只有杨柳,萌发出新芽,摇曳着一缕缕柔软、嫩绿色丝绦。“无心插柳柳成荫”,杨柳顽强的生命力,使人不经意间的一个行为,产生出意外的惊喜!我们将手中的一根柳枝,插进河边水畔的湿泥里,心里面就有了一份期盼和希望,那插入泥土的柳枝,就会在自己的睡梦中生根发芽。 柳树是我儿时的最爱,每年的春季,柳树发芽转绿,就会嬉戏厮磨在柳树下,折下一段枝条,把外边的青皮拧开,取下完整的皮管,一端褪去少许的青壳,露出里边的黄皮,一支柳笛做好了。吱吱———的柳笛声,或清脆悦耳,或低沉浑厚,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首春天的奏鸣曲。 到了夏天,温热的太平河水,在里边洗澡野游,是惬意的,身体被略高于体温的河水,严密包裹住,冷不防,还会被小鱼啄上一口,惊得尖叫一声,紧忙游到一旁,但是,这样幼稚的反应,又怎能躲过那些水里的精灵,因为这里是它们的世界,我们才是不速之客,所以,还是安静下来,任由小鱼们的触碰和试探,与它们形成朋友般的共处。 抬头望见南飞的雁阵,就是太平河的秋天到了,此时的天,蓝蓝的,水变的清澈,远方的松树林愈见苍幽,可爱了春夏两个季节的柳树叶子,开始泛黄脱落,水边的芦苇,褪去代表生机的绿色,依旧挺立在那里,一切热烈和繁华,渐渐消逝,变的安静落寞。 进入冬天的太平河,就进入了蛰伏期,凛冽北风的劲吹,只剩下白与黄两种主色调,黄叫作枯黄,白叫作雪白。苍凉冷寂的太平河,鲜见有行人,这倒是太平河的另一种韵味,曾经在一次雪天,走进这里,视野中空旷而简单,此刻,时间冷得停滞,思维也被冻结,双腿机械的迈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的踏进雪原,身后留印下了清晰的,也是唯一的长长足迹,是的———我来了,有我的陪伴,太平河不会孤单。 四季轮回,没有过不去的冬天,哪怕是再漫长;也没有不再来的春天,哪怕是姗姗来迟,太平河的四季,各有味道,每一种味道,又能恰和人的某种心境,所谓酸甜苦辣。我高兴了,要到这里,与她分享;我烦闷了,也会来找她倾诉,她是懂我的,那哗哗的河水声,是对我的安慰;风吹过草木的沙沙声,就是对我的回应。 我与太平河,成了须叟不理的玩伴、知己,几天不见就会想她,走近她,就会感觉到她张开的双臂,天真的笑脸和亲切地问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