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笨拙,同样的光景,总是旁人步步高升到金榜题名,或是征兵归来至光宗耀祖,抑或外出谋生到高薪厚资。又因晚熟,到自己北上求学之时,他人则是迈进娶妻生子,赡养父母的阶层,也或是开了公司企业,风生水起。 故,我虽然一面打着厌恶那些因为多闯两年社会而卖弄出一副沧桑模样的同龄人的幌子,暗地里却是避之不及的歆慕。 然而,在我倾斜一方的晃荡中,生活总给我源源不灭的救济,就在我的身边,与生俱来的存在两股对峙气流,在南北间来回摆动,朝南,是迟疑人生的孤寂无望,朝北,是岁月美好的安稳现世。我感谢他们于我通向无尽年月的甬道,修葺成围墙。 这几年,因为开始从逃避到接受生活里措不及防的伤害,便开始审视眼前的那人那事,林林总总的桥段在脑海里力挽狂澜。每到新年,见了好多年不曾见的人,这种思潮总是猛烈。就这样,我背负了又一厚重的包袱,举步维艰。 前几日清早,因为要去姥爷的坟茔拜望他,所以起的尚早,空气里弥漫着湿气,鸟叫和鸡鸣相互协奏,好像觉得一切都是新的,看到儿时走过的老路,已如隔世,那些美好的光阴,再也回不去。拜完坟,看着身后的麦苗渐趋模糊,我想,对陈旧人,就化作火烧纸,迎着后来之事,不必理解与原谅,毕竟你我见,有着千里之远的鞭长莫及,又有着人心隔肚皮的装聋作哑,我看清一切,正视这一切。不需要同别人的生活轨迹按部就班,每个人都有权利和力量来按照自己的信念来行。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可是,还有更多的路,需要有勇敢的人来开拓。 依着这比别人花费更多而得来的四年,是需要拿来刀具与尘网一刀两断的决心,才能收获历经四季的飘香满园,为了让果实鲜艳纯粹,就需要忘掉那些自娱自乐的是是非非,不作执念,立刻启程。 现在,我打开积满怀疑人生的匣子,劈裂成材,我需要走出自己的路,携着这个用旧念想编织成的新鞋,北上而行。 大学四年,真的不需要刻意把自己伪装成筵席上的社交达人,不必要和那些早已脱离学业的江湖人士在推杯换盏中切磋酒技,在吞云吐雾里诉说衷肠,这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是不会,而是还没到一展才华的时候,需要珍惜的是这千金难买的修身读书的光阴。也不需要拥有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卿卿我我间挫伤不是你我之间的平静生活,而是那些收不回来的日升日落。 我要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茂盛的自己,一路向北,以梦为马,距离和世情,哪一样我都不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