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在不经意间已临近,可我内心却没有一丝的涟漪。借着皇城*风,少了往年请客送礼,杯觥交错的繁忙,兴许,贴切地说是生意本就不好,再撑场面已感勉为其难,顺其自然吧。在这季节的转角,寒风已然没了往日的骁勇,可透析的寒气却锋芒逼人,我犹如遇到剑客高人,不由地瑟瑟发抖。冬夜里,没了我祈望的皓月繁星,依稀间那化在层层云雾中的寒星依然闪烁;河水不再盈满,婉约间随着退夕的潮水低头朝大海懒散地流淌;渔夫已不见垂钓的身影,片片小舟被拴在岸边惆怅。也许,寒冬腊月的等待只是一种徒劳,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来得实在。 在这寂寥的夜晚,我像一粒被吹落草丛的种子,在枯萎的落草里做梦。寒风轻蔑地吹打着我的思想和灵魂,河水浸湿内心每根神经,孤独漫过身下每寸土壤,慢慢地、慢慢地,我找不到立锥之地。双眸已被清冽的泪遮障,苦涩地品读这一旗旌幡或雾霭,那云雾山中的幽灵,像目光扯落的旗,在疏星淡月的寒夜里空明。亦或滴下的泪,打在干枯的草丛里,面对萎靡的河流,是那么的杯水车薪,夜一片死寂。 晨曦,天还蒙蒙亮,未陨的我披着星辰,拾阶而上,我又来到河边,举目望去,城恒新楼交相辉映,凝望半月高挂,怡然间感到她露出了一丝的浅笑。我深吸一口砭骨冷气,浑然间如修真的灵气入怀,反倒不觉寒冷,我口中哈出的热气给了些许的温暖,而热流在眼前飘逸成花,透析阵阵灵光。这凌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氤氲薄雾洒向河面,俯瞰河畔浅水之中的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连成了片,迎风摇曳显得婀娜多姿,犹如少女婆娑起舞,芦花在朝阳的映衬下,彰显着质朴无华和原野的趣味。我为眼前的这一切而着迷,只在那一刹那间的凝眸,只在那须臾片刻的惊鸿一瞥。孙犁老先生那篇《芦花荡》在脑海中回荡:花开时节又是一番景象,鹅绒绒的芦花,搔首弄姿,扭捏作态,掀起层层絮潮,引来对对鹭鸶,双双野鸭。于是整个芦苇海中,充满了生气,撞击出诗的韵律,叩击着人们的心扉。一句叩人心扉已将昨夜的死寂一扫而空,随着太阳的升起,眼前这一派芦花荡,我知晓了其实这世界并不空洞和孤单,只在于你的勇气。 我点烟冥思,同样的这条河流,昨夜为何死寂和撂倒。可眼前却是生气盎然,其实,寂寥与否,在心,不在景;在情,不在物。可回头来想,又何必有这样的矛盾和痛楚呢?伤感之情缘于我的退缩,心中之火熄灭了,自然没了生机。可是看芦花的峥嵘,只需一丝的阳光,生命依然葳蕤和蓬勃,白鹭依然飞翔,旭日依然东升。寒冷蕴含着春暖的不远,干枯的河床更可承载盈满的河水,冬夜的死寂更彰显今日的蓬勃,层层薄雾遮挡着天空,那是历练你的眼观和智慧,我忽然如醍醐灌顶,心中之火冉冉升起。 曾听说我国最东边,成长着一种“毛竹”,播种后的四年里,只是长了3厘米,然而从第五年开始,每天足足以30厘米的速度生长,6周就可长达到15米。然而毛竹前四年里,它的根系已经缱绻蜿蜒生长了数百米,正所谓厚积薄发吧。可尘世中的我们,又有多少人能熬过这3厘米呢?举目华夏春秋,三皇五帝成就伟业何曾一蹴而就。汉,唐盛世脱颖于乱世之秋,经历多少苦难的衬垫,那黎明前的黑暗磨砺了几多帝皇的恒心。昨夜我犹如种子刚刚播落,河畔的一丝寒气,亦或泯灭了我生长的锐气,我为之汗颜。冰析的河水固然寒凉,可它给了种子春芽的希望,身下落草即使干枯,入泥便是肥沃的养分,河畔间蜿蜒的湿地,任由我根系伸延,只等待一声春雷,万物即将祯祥复苏。 芦花彰显世界万物不息的勃勃生机,毛竹诠释了厚积薄发睿智的等待。沃草中的一帘幽梦,醒来时耳边缭绕着一曲《逍遥赋》“一剑飞花 ,一掌含雪 ;江湖飘渺 ,且自逍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