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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怀念
 
 
修改时间:[2015/01/19 19:07]    阅读次数:[522]    发表者:[起缘]
 

  文/田间布衣

   认识一哥们儿,特爱吃肉。每次聚餐,他总要点一份儿“红烧肉”,结果是动筷者甚少,而他,也只是菜刚刚上桌时吃那么一两片儿,便不再下箸。问其缘由,他说红烧肉是他的最爱,也是他母亲最拿手的菜。他是吃着母亲做的红烧肉长大的。而今,母亲已经不在,他再也吃不上她亲手为他做的红烧肉了。每当怀念母亲的时候,也就特别想念她做的红烧肉的滋味,想再次吃到。然而,每次都是希望大于失望。听罢,我久久无语。

   也许,他这种嗜好,这种情怀,就象我爱吃面如出一辙。

   也许,这就是味蕾魅力之所在吧!一旦触及味蕾的引线,记忆就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它不仅能烙进人的记忆里,也能渗入人的情感里,甚至成为贯穿人一生的印记。

   我出生于甘肃庆阳的宁县,在那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庆阳的臊子面自古以来就特别有名,正如有人评价所说:“一碗儿庆阳臊子面,吃到嘴里赛过活神仙!”。小时候家里特穷,只有逢年过节或有至亲亲戚来时,我才能吃上一碗儿母亲做的臊子面。那时我就天天盼着能逢年过节或有亲戚来,我好吃臊子面。母亲是做面的高手。她做出来的面,细而长,柔而韧,正如当地流传的歌谣一样:“擀成纸,切成线,下到锅里莲花转,捞到筷子打秋千,盛到碗里赛牡丹。”。每当母亲做面的时候,我总是趴在炕头的护栏上直直地看着,直至母亲将面做好。看着小锅里做的那一锅臊子,汤汤水水冒着腾腾热气,飘着红艳艳的辣椒油,溢着阵阵清香。白生生的豆腐丁,土豆丁,黄莹莹的鸡蛋花儿在锅里翻飞漂浮,时而冒出,时而下沉,不断刺激着我的味蕾,馋得我不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当我终于端到母亲递来的面时,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欣喜,迫不及待的在碗里寻觅打捞,乐此不疲。如果能意外的捞上一块儿熏肉,更加兴奋异常,放佛那碗里的面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美食,而是吃的过程中带来的惊喜和享受。<石俊阳/文>

   关于庆阳的臊子面,民间还流传着一个有趣的传说。相传在明朝洪武年间,有一大户人家娶了一个聪明伶俐,美貌贤惠的媳妇,新媳妇过门儿的第二天便为全家一顿面条儿,一家人吃后对面条儿的滑爽鲜美赞口不绝。后来媳妇的小叔子考取了高官,请同窗好友到家里做客,特意请嫂子做了最拿手的面条儿款待客人。客人吃后对面条儿的筋道,爽滑和鲜美拍手称绝,因此而得名“嫂子面”。这种面是面和菜分开的,吃时必须加上臊子为浇头,故称“臊子面”。又因这种面特辣,食者吃在嘴里不断发出“嘘嘘”的哨音,也称“哨子面”。

   然而,因一场家中变故,在我八岁那年我离开了庆阳,离开了母亲定居到了河南。没成想这一别竟是几十年,我再也没有吃过母亲做的臊子面,但我爱吃面的*惯至今没改。这些年为了生计我东奔西跑到过许多地方,也吃过各种各样的面,比如什么拉面、烩面、捞面、炒面、拌面、炝锅面、炸酱面、盖菜面——每一次吃面,舌尖上的味蕾都是带着希望的,希望能吃出母亲做的那种味道。然而,每次都是希望大于失望。于是,我更加怀念母亲做的臊子面,也更加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白发苍苍的母亲!

   也许,味蕾的感觉通常都蕴含着人生之种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滋味儿更加令人无法抗拒吧!舌尖绽放出来的怀念,会让我们更加感怀一种特别的亲情,想念一位深爱的人,抑或一段难忘的往事。

   每一次站在田间地头,看着地里金灿灿的麦子,颗粒饱满的麦穗在清风里频频点头,麦浪滚滚,不由的想,这一望无际的麦子和尘世里的人一样挤挤挨挨的,可麦子还能留给人一片立足的田埂,而尘世呢?你不去打拼,便无立锥之地。麦子比人更宽容善良吧!这些生命收割下来,去麸磨粉儿,和团儿擀片儿切条儿,煮熟调味,便是面条儿了,吃下去实实在在,很是饱人。然而,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无论我们如何的怀念,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哥们儿的红烧肉,我的臊子面!

   田间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