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间布衣 喜欢泥土的味道,热爱乡村的气息。为此,过去的许多时光,我踯躅的脚步,在田野里停留,孤寂的身影,在乡村里晃动。踏着满是尘埃的幽长土巷,我又一次悄悄走过静谧的村庄,如一截石头般蹲在村外的田埂上,看着成片成片起伏的庄稼,想着柴米油盐的日子,怎样在岁月静好里泛香。 闭上眼,听每一缕清风从远处漫过来,轻轻掠过耳畔,向远方飘去;听每一阵蛙鼓从村头的池塘里涌出,如黄钟大吕激荡;听每一片鸟鸣,将寂静的田野填满;听每一声鸡鸣犬吠,将恬静的村庄填满;所有的声音汇聚,溶合,激荡成一曲天籁梵音,润泽成一首婉约小令,在心湖里轻盈流转,在脑海里清音缭绕。我渐渐被这些美妙声音感动的宠辱皆忘,沉醉的忘却归路,直至黄昏来临,暮色四合,这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属于土地的,终究要还给土地。>,向炊烟袅袅的村中走去。 一路上,倦鸟归林,背负着漫天紫色的霞光,映着池塘里戏水的鹅鸭,用翅膀拍打着水面,激起的水花爆裂出如莲花盛开般的光芒,在池塘里轻轻荡漾。黄昏里的虫子,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将一首婉约的歌,唱的沸沸扬扬。一双轻盈的燕子,掠过丝丝线线霞光交织的池塘,呢喃着飞翔暮色苍茫的辽阔远方。一牙弯月,悄悄挂上了柳梢枝头,映着村中的灯火闪闪发光,其中有一盏会收留我,温暖我。<石俊阳/文> 月亮,一会儿藏在树后,一会儿躲进云层。月光下的乡村,静谧而恬淡。闻着农家小院里飘出来米饭和面条的清香;闻着白菜炖粉条的清香;闻着烧酒、旱烟、砖茶的清香;我在夜色里将一些活色生香的心事遐想。多年后,和我相貌一样的子孙,还会不会如我这般在村子里来回的晃荡,干着多年来我一直干着的那些事,吃着多年来我一直吃着的粮?我不得知。但我知道,村庄,是人类最古老的记忆!村庄的出现,是跟人类对家的人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家,是人的庇护,是温暖,是灵魂的安身之处。而村庄,恰恰是家存在的根本。 乡村,不是没有贫穷和愚昧,只是永远不被贫穷和愚昧淹没罢了。农民,绝不是没有卑下的思想,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思想所左右罢了。细细想来,我对泥土的喜欢,对乡村的热爱,实在是一种无功利之心的自发之举。因其自发,所以没有预设的期待,却不期而遇意外收获了一份岁月静好,还有一种沉入心底的温暖。这温暖,暖的适度,暖的温馨,暖的够味,暖的痛快!这温暖,不断温润着我的魂魄,既亲切又酣畅。不由想起宋代诗人乐雷发的《秋日行村路》的诗句:“儿童篱落带斜阳,豆荚姜芽社肉香。一路稻花谁是主?红蜻蛉伴绿螳螂。” 而今,城市在一天天不断向乡村渗透,而乡村,也在一日日不停向城市挺进。 我真怕,明天乡村里长大的孩子,不再会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不再识得狗尾巴草的清香——而是住进楼群的顽固色彩隐去季节界限都市一样的村庄,再也看不到辽阔的苍穹,广袤的田野;再也听不到清脆的蝉鸣,嘹亮的蛙声——而是看着窗口里挤进来的那一缕可怜巴巴的阳光,让纠结的心事躺着结成青苔,让纷繁的思想站着竞争阳光,利欲和冷漠掩着私下里表情丰富的脸庞,善良与淳朴在陌生中蛰伏着,窥望那消失的田园风光,以及让人无法释怀的古典村庄。 我真怕,随着岁月的流逝,有一天,眼前的这村庄会象凋零的花瓣一样,随时代的风潮从这泥土之上纷纷飘落,归于尘埃,在记忆里寂寞的度过它的今生来世,直至模糊成一种惆怅,仿若雾里的挥手别离一样。因为不能预见未来,所以我才用心珍惜现在。村庄,会装下我的所有的爱和悲伤。很多年后,我如村中的古树一样老去,乡村的阳光和水土也给过我恩泽,清风和雨露也给过我抚慰,我还有什么好求得呢? 为此,我邀一杯美酒芬芳,书一曲农家飘香。携一地如水月光,写一笔心事见长。让爱意浓浓的眷恋,别在随风飘起的衣襟上。来世,我愿做一朵无名的野花,开在田间小路上。乡村,依旧是我最壮怀激烈的地方! 田间布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