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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陌生人!
 
 
修改时间:[2015/01/07 19:07]    阅读次数:[569]    发表者:[起缘]
 

  你的梦在我的梦里开始,我的梦在你的梦里结局。回望走过的人生,回忆曾经的故事,我发现有些事情没有开始就走向了结局,有些事情开始了始终都找不到结局,有些事情有开始、有结局,却被遗忘在过去的过去不能想起,成为不可触及的痕迹……

  这个故事从一条短信开始,也以一条短信结束。我不知道这是所谓的开始,还是所谓的结局?

  (一)

  c市的冬天很冷,今年特别的冷。

  龙黎臻在这座夏热冬寒的城市呆了很多年,她喜欢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来回的穿梭,在穿梭的时候,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流浪者,以寻找归宿的心态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今年这座城市似乎特别的冷,这是第几个冬天了,龙黎臻快要忘了。

  可是,就算龙黎臻忘记了所有的季节,唯独不能忘记冬天这个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季节。

  又是周末。

  龙黎臻依旧和往常一样,背上背包,穿上球鞋,运动套装,随意扒了扒头发……走出寝室,跑出校门,新的旅程就又开始了。

  龙黎臻喜欢挤公车,她觉得挤公车的时候会让自己看到一种不一样的“存在”。因此,在这座城市的几年中,她都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喜剧,一场又一场的生活话剧,一部又一部的人生连续剧。

  从内心异常的起伏到内心异常的平静,也只是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间隔而已。

  龙黎臻这时候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突然觉得,自己经历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就是一个生活大故事,人生小故事。

  公交车走走停停,在到站的时候自觉的停下里,在红绿灯的路口急切的停下来,在上下班的拥堵中被迫的停下来。

  龙黎臻笑了。

  她觉得生活中的每一种事物都能让她看到人生这条路,或远或近,或易或难。也许,人有时候也像这公交车一样,自觉地停、急切地停、被迫地停……

  其实龙黎臻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笑,也许是内心情感和现实情景的惯性作用吧。

  到站了。

  龙黎臻下了车,走进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淹没在人海里。

  她要去哪里,不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想走完这座城市所有她所知道但又只是听说的街道、角落。

  又是一条陌生的街道。

  与以往一样,安静、破旧。

  可是,龙黎臻和往常不一样,内心有了丝丝的波动,为何,只是因为,在下公交车那一刻,她看到了某条广告的三个字“陌生人”。

  “陌生人”这三个字,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到表什么,可是在龙黎臻的世界里,那是一个特殊存在的角色。就是那个“陌生人”,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还有她活着的理由。

  即便,她不知道那个“陌生人”的名字,可是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对“陌生人”三个字投入了特殊的情感。

  街道安静、破旧。

  龙黎臻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去记录这里部分人的故事,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毫无头绪的想着。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

  “喂,美女,走路小心点儿!”就这样撞到了一个陌生人,这句话便是那个陌生人惊叫出来的。

  龙黎臻就是这声”惊叫“,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回归到了现实。

  她没有抬头,就这样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之类的话,随即转身就走了。

  背后那个”惊叫“的陌生人一愣,觉着这女孩儿真奇怪,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不自觉爆了一声”靠!“也转身了。

  就这样背道而驰,两个身影在这个安静、破旧的街道有了第一次相遇。

  就像那一年一样,龙黎臻也曾像这样与她的“陌生人”背道而驰,没能再见。

  那是上天的安排。

  龙黎臻在心里还要感谢那个很没有”内敛“成分的受害者,不然自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天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很可惜。

  想到这里,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向上翘。

  龙黎臻以前不是一个乐观的女孩儿,说的彻底点儿是根本跟”乐观“沾不上边儿,从小就是一多愁善感的孩子,又经常生病,明白现实的残酷性,活得理智,却没有一颗强大的心去接受所发生的一切。

  从什么时候 开始乐观的呢?

  从一条短信开始,龙黎臻就像重生了一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残忍,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

  龙黎臻收拾好心情,走在安静的街道,内心忽略了这里的破旧,或快或慢的走着。拿着相机,拍着触动内心的瞬间,定格情感的永恒。这成了龙黎臻的*惯。*惯走一个地方,记录一些东西,记录自己的感受。

  所以,龙黎臻喜欢无意识的写下某些内容,让自己成长,让别人惊叹。

  就这样,龙黎臻成了自己世界的”流浪者“。

  这天,龙黎臻走完了这个街道的所有角落,在街道比较繁华的地方找了一间破旧的旅社,卸下身上所有的”武装“,洗澡、泡脚、整理背包……最后拿出自己的”流浪日记“,坐在狭窄的床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其实,活着真好!

  其实,真的很感谢那些努力让我活着的所有人,特别是”你“。

  静望窗外,星光点点,真难得,冬天的夜空还有如此美丽的星星。

  梦乡。

  龙黎臻做梦了,梦到了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平静的说:”我们尽力了……“,梦到了医院穿着淡蓝色衣服的护士悄悄的说:”那个女孩儿真可怜……“,梦到了医院麻醉室和手术室躺着的自己,梦到了医院惨白冰冷的病房里母亲轻微的哽咽声,父亲隐忍的红眼睛,梦到医院门诊部到住院部那个大大的广场上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

  ”啊……“

  龙黎臻被这一声”啊“惊醒了,开了灯,发现枕头一片湿润,走进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的双眼微红,微肿。

  ”啊~”

  又是一声大叫,龙黎臻惊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这叫声不是自己的,而是隔壁房间发出的,她没有好奇心去探索隔壁房间因为什么事才会如此的没有文明意识,打扰“邻居”。

  也许,自己应该感谢隔壁那个“不文明”的人,让自己从梦中醒来,要是没醒,自己还会梦到什么,还真的不能深入的想象。

  毕竟,那些梦中的人和事,都是回忆中的一部分。

  龙黎臻坐在床上,蜷缩着双腿,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膝,头靠在膝盖上。

  就这样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灯。

  白色的灯光印在她的眼眸上,就好像魔惑众生的狐狸。

  可是,也许上天能看到,此时龙黎臻眼光中所散发的情感内容。害怕、孤独、逃避、不甘、怀念……

  突然,灯光淡了,到最后灭了。

  就好像……

  (二)

  就好像,那一年。

  那一年,c市,初冬。

  南方的冬天是一种温和淡然的冷,就好像一个拥有冷硬外表的人,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龙黎臻就在这样一个唯美浪漫的初冬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医院。

  排队、挂号、看诊、照x光片、排队等结果……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医生看x光片的结果,时间过去了,医生下班了,等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看诊室,里面灯光一闪一闪的,最后灭了。

  寂静的走廊回荡着她凌乱的脚步声。

  走到大厅,零星的几个人都与她擦肩而过,没有表情,没有……,什么都没有。龙黎臻突然好想远在另外一座城市的亲人,好想有个肩膀靠一靠。

  当她一瘸一拐的走出医院,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车水马龙的道路,突然觉得自己没了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抬头看看夜幕将至的天空,吸气吐气,继续向前走。走到公交车站,上了公交车,坐到靠边儿的位置,慢慢的抬起右腿,轻轻地抚摸,然后微微用力的捶打,最后在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狠狠地拍了两下,为什么会哭?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自己这样用力的捶打,这条曾经陪伴自己走过大大小小路径的右腿没有任何知觉。

  龙黎臻就这样径直的趴在前面座位的后椅上,无声的落泪。左手拽着的x光片纸袋,深深的出现了褶皱。

  哭了,累了,就睡了。

  当终点站到达的时候,龙黎臻还做着梦,梦里有亲人、朋友。后来,司机大声的叫醒了她,看到一脸泪痕的她又小声的问她怎么了,看到一瘸一拐下车的她,又轻声的问她是不是错过站了。

  龙黎臻没有回答司机的问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公交车司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是的,龙黎臻坐过了两个站,放在平时的龙黎臻来说,两个站算什么,十分钟就倒回去,可是在现在的龙黎臻来说,这是一项挑战,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挑战。

  城市的夜晚是一种鬼魅的繁华。

  龙黎臻就默默地,一瘸一拐的走在霓虹灯璀璨的街道上,周围的人用着不同的眼光打量着突然闯入他们世界的龙黎臻,都很默契的窃窃私语起来。

  龙黎臻在这样的视线中,一步一步很难为情的走着。突然很害怕,很恐惧,想要跑出这样的视线范围,觉得自己的内心被窥探,很不安。

  在将要转角的时候,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甜甜的问“姐姐,你的脚受伤了吗?你怎么不坐车啊?”

  龙黎臻看了看可爱的小女孩儿,就笑了,正准备回答。

  旁边就出现一个三十岁的少妇,看了一眼龙黎臻,然后大声的对小女儿说,“是不是忘了妈妈跟你说过,不能拉陌生人的手,要是被人拉着去卖了看你怎么办?不听话,走,回家!”

  说着就有意识又无意识的打了龙黎臻的手,然后拉出小女孩的手,走了。

  当时,龙黎臻笑着笑着,就哭了。

  龙黎臻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一天就哭了两次。

  后来的后来,龙黎臻修了学,住了院。

  就是那天,龙黎臻从错过的两个站走回来后,回到寝室,就给母亲打了电话,很平静的对母亲说了一句话——妈,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在讲完这句话的第二个夜晚,母亲打电话给龙黎臻,说“臻臻,我跟你爸爸到了你学校的门口,你住在哪栋楼……?”

  母亲还没说完,龙黎臻手机掉在了地上,慌忙之间,她拜托室友帮她接一下她的父母亲,自己则尽量让自己能够正常的走路,当她右脚落地的时候,她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红肿了,这种状况,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五年前就是这样,所以,那一刻,龙黎臻清晰明白的知道,自己完了。

  很快,龙黎臻看到了急色匆匆的父母亲,见面的那一刻,彼此都没有说话,龙黎臻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她明白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哭。所以,就这样看着从远方赶来的父母亲。

  龙黎臻的母亲借着打量寝室的空挡,悄悄转身抹了抹眼睛,然后又看了看龙黎臻,最后视线落在龙黎臻的右腿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走过来,拉着龙黎臻的右手,然后慢慢的握紧,最后窝心的疼痛从龙黎臻的右手蔓延到心脏。龙黎臻知道,母亲哭了。

  转身看一直站在走廊的父亲,瘦削的脸庞微微侧着,看不到此刻的表情,龙黎臻很想跑过去抱一抱面前这位聚少离多的父亲,可是,她不敢,她只要迈出一步,她所有伪装的情绪都会爆发,然后不可收拾。

  龙黎臻此刻内心很混乱,父母亲的突然来临,让她这些天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可是,她不能哭,哭了会让面前的父母亲难过。所以,一直忍着。

  到最后,龙黎臻真的没有哭,当她目送父母亲去了旅社,自己艰难的爬到床上的时候,她拉下蚊帐,把头埋进被盖里,嚎啕大哭,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请了假。

  龙黎臻跟着父母亲去了市里的大医院。

  排队、挂号、看诊、查血……一系列程序完成后,龙黎臻坐在大厅的角落守着行李,等着父亲所守的看诊结果,等着母亲所守的查血结果。

  看着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听着嘈杂起伏的声音,感慨自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突然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急切的说她的手机没电了,希望龙黎臻能借她手机,让她打一个电话。急切的语气,夸张的表情。其实龙黎臻心里隐约明白是骗子,可是还是不自觉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说,你打吧!

  当时那个中年妇女看到我这样走路,大概是同情心泛滥了吧,怔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龙黎臻手里老旧的手机,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走了。

  龙黎臻目送中年妇女消失在大厅的人群中,淡淡的笑了,心里想:看,我是有多么的幸运,连骗子都同情我。

  从上午七点来到医院,龙黎臻和父母亲在医院等到了下午两点才正式的走进看诊室。

  父亲给龙黎臻挂的是专家号,龙黎臻拉着母亲的臂膀,一瘸一拐的走进看诊室,年纪稍长,长相富态的专家很机械地说“把结果拿出来吧!”

  母亲便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来。

  专家看了一眼龙黎臻,指了一下面前的凳子,然后转身看结果。

  在龙黎臻坐下来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医生(专家的徒弟吧),很温和的笑着说“腿怎么了?”

  龙黎臻轻声的回答“旧病复发了!”

  ……

  过了两分钟,专家走过来看了看龙黎臻的右腿,然后说,“裤脚拉上去。”

  龙黎臻照做。

  专家用手敲了敲龙黎臻的右腿,问:“痛不痛?”

  龙黎臻回答:“不痛,但是能感觉里面很热!”

  过了一会儿,专家让龙黎臻的母亲收回所有的结果,坐下来,然后一边用手写着什么,一边说,“我给你开半个月的药,吃了就会消肿,回去好好养着!好了,去交钱吧!”

  龙黎臻那时候不知道,所谓的药是价值上千的癌症化疗药。

  说着就说,“下一个”

  龙黎臻愣了一会儿,然后拉了拉母亲。

  可是,龙黎臻的母亲突然开口说,“医生,能不能安排我女儿住院,我想一次性把她这个病医好,不想让她以后提心吊胆的活着!”

  专家回答说,“她这个不用住院,你没看到刚才那个手废掉的人都没住院吗?”

  龙黎臻的母亲又说:“医生,能不能帮忙开个单子,我们自己到住院部去,找医生,可以么?”

  专家有些不耐烦,大声的说:“医院没有空床位了,况且你们也交不起这里面高昂的治疗费,还是回去好好养着吧!”

  “喂,下一个,还没进来吗?”

  龙黎臻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医生,你看看我女儿都不能走路了,无论多少钱我都会去找的,能不能帮忙先住院观察,哪怕是过道都行。”

  专家有些发怒了,站起来大声的说:"就算你今天跪下来求我,我都没有床位给你。”

  然后转身大声喊:“下一个”

  龙黎臻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微微的发抖,左手慢慢的怯怯的拍了拍母亲的背,然后轻轻的说:“妈妈,我们走吧!"

  龙黎臻的母亲急切的转过身,大声的对龙黎臻说:”臻臻,你给医生说啊,说你的脚不能走路,让医生想想办法,不能走,不能走……”

  龙黎臻看到这样的母亲,很心酸,同时很无助。

  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所谓的“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龙黎臻没有听母亲的话,对专家说什么,也许在专家没有说“你就算跪下来求我”这句话的时候,她会说些什么。

  可是,内心深处好像就是因为一个”跪“字,让她微弱的自尊心不能妥协。

  在龙黎臻和母亲将要走出看诊室的时候,旁边那个年轻的医生开口说了声:”真的很抱歉,真的没有办法……“

  龙黎臻很感谢他的这句无力又苍白的话,至少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的人。

  夜幕降临的时候,龙黎臻和父母亲走出了这所市级的大医院,坐上一辆半旧不新的三轮车,奔向另外一所医院。

  从此,龙黎臻开始了一段痛苦却又深刻的旅程。

  ……

  (三)

  龙黎臻从回忆中走出来,抬头看暗黄的天花板,转身发现脸颊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又哭了。

  天亮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黑夜摸索得无措的时候,有一束光让自己找到了方向,很心安。

  阳光从树丛得缝隙中散落在龙黎臻的视线,那一刻,龙黎臻感觉看到了久违的天堂,看到了久违的过去。

  内心酸涩,可嘴角带笑。

  因为曾经有人告诉她,在生活当中常带微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强迫自己笑,到后来的*惯了笑。

  ……

  龙黎臻背上包,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旅程。

  从零星个人到人来人往,龙黎臻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暂时的放下也是一种间歇性的快乐。

  手机铃音想起,龙黎臻停下脚步,表情显现震惊,眼神散发呆滞。只因那个独特的信息提示音是属于过往记忆中,永恒的存在。

  龙黎臻颤抖的拿出手机,握紧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终于,手机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拉回了走神的龙黎臻。

  惊喜,无措,激动,惶恐。正是这是龙黎臻内心所有的表达。

  那个陌生人出现了么?那个陌生人……

  打开手机,打开信息,上面出现一句话--你好,陌生人!

  龙黎臻愣了,为何会有这种,为何会是这般,等待了一年,等来了一句:你好……

  可是,另一方面龙黎臻知足了,因为终究还是等到了。

  她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回过去---你好,陌生人!

  然后,手机关机,踏上回程的路。

  曾经,一年前。

  龙黎臻开始住院治疗。十一月四日通过急诊入院,不久便开始了手术。

  手术后,她患上了抑郁症,整天处在害怕、惶恐甚至自我崩溃的边缘。可是龙黎臻很会伪装,连照顾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她有任何的异常,每天只是自顾自的跟她说说话,然后又*惯性的以龙黎臻的沉默结束。

  手术后的第五天,黎臻妈妈依旧和往常一样在病床边儿跟龙黎臻说着话,说了很多很多,说起了往事,很多人的往事。黎臻妈妈说的很激动,但就是忍着没有掉泪,因为她觉得不能在女儿面前哭。那样会刺激到生手术麻药过后痛得睡不着觉的黎臻。

  那天黎臻妈妈很高兴,因为手术以来,黎臻终于开口说了话,哪怕只有一句。

  那天黎臻妈妈说完后准备离开,龙黎臻轻声的说:“妈妈,我很幸福!”

  黎臻妈妈怔了一会儿,没有多想什么,她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惊喜昏了头,再加上医院沉闷的气息迷了直觉。要是黎臻妈妈注意到女儿说这句话时的空洞眼神,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了,即便那个悲剧只是一个雏形。可也能成为不能忘却的悲伤。

  那天夜里,医院住院部第九楼乱成了一锅粥,只因有人自杀了,用破碎的瓷碗割了手腕,割伤了大腿动脉,也割上了颈部大动脉。鲜血在白色的病床上像一朵又一朵妖媚的罂粟花。让人惊心动魄。

  手术室灯光亮起。

  龙黎臻苍白的面容被医生小心翼翼的固定在手术台上,冰冷的身体在冰冷的仪器中没有了生机。

  医院走道上的哭声,叫声。来自于可怜的黎臻妈妈,撕心裂肺,却又那般的沧桑无力。

  这大概就是医院里的地狱吧。

  可是,地狱的阎王没有收取龙黎臻的命,三天后龙黎臻醒来,从此再没有开口说话,直到……

  黎臻妈妈至那次以后天天守着龙黎臻,就算上厕所就是等龙黎臻睡着了的时候,匆匆去了,急急地赶回。

  过去了多少天了,龙黎臻有些恍惚,医生每天都会让医院的心理辅导员来看黎臻,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见黎臻说过一句话,心理医生循序渐进,没有进度,便推脱离开了。黎臻妈妈几乎没都哭,可是一次也没有当着龙黎臻哭泣。

  龙黎臻快要出院了。

  那天,龙黎臻醒的出奇的早,或许根本就没睡吧。手机每天都在响,亲人的问候,朋友的安慰,龙黎臻从没答过一句话。可是今天她听到了短信提示音,拿过来想看看几点钟了,点开时钟的时候,手指因为长久的输液显现青紫,浮肿。不小心点错,点开了信息栏,然后无意间就看到这样一短话——

  你的梦在我的梦里开始,我的梦在你的梦里结局。回望走过的人生,回忆曾经的故事,我发现有些事情没有开始就走向了结局,有些事情开始了始终都找不到结局,有些事情有开始、有结局,却被遗忘在过去的过去不能想起,成为不可触及的痕迹……你好,我的梦中人,现世纷繁复杂,唯有好好活着才能等到内心想要的所有……

  就这样,龙黎臻那天哭了。

  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哭,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条短信给了她方向,那个“陌生人”给了她一个世界。

  后来,龙黎臻一夜之间恢复正常了,刚开始的时候黎臻妈妈还以为女儿又像那次一样,整天提心吊胆的,可是后来龙黎臻对黎臻妈妈说了一句话:“妈妈,我想好好的活着!”

  黎臻妈妈,哭了,也笑了。

  最后,那个陌生人又给龙黎臻发了一条短信——微笑,会笑的孩子会赢得全世界1

  从此,销声匿迹,没有任何消息。

  龙黎臻拨号过去,提示用户忙,这样“忙了一年”。

  一年后的今天,出现了。

  龙黎臻想到这儿,笑了。全世界似乎都在微笑。

  你好,陌生人!

  不说感谢,因为懂得了,所以永远记着,愿你一生平安!

  就此安好。

   无论是开始还是结局,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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