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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拄出来的生活!
 
 
修改时间:[2014/12/31 09:39]    阅读次数:[524]    发表者:[起缘]
 

  一部手机,一颗真心,一位老人,爱的奇迹就这么自然地从生活里搬到了高科技护佑的全球视野中了。

  几包物资,些许伙伴,静静聆听,老人就这么开心地将笑容从埋藏已久的内心中请出来了。

  缕缕清风,阵阵暖阳,声声乐色,冬天就这么无奈地拖着老人家里那日历纸的一角,随着2014踉跄而去了。

  无一例外,老人家们的屋顶都是破旧的上了年纪的瓦片。被风霜雨雪欺负了这么多年的他们,依旧坚守着当年和建筑工人的承诺,纹丝不动的站在那个陪了他们无数个朝夕的坑里:与日月享光辉,同岁月荡秋千。

  风说:走吧!你已经陪着这些老人这么多年了,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新的琉璃瓦马上就要来了,政府应该很快就会给他们造新房来了。瓦片没有说话。一年,两年,三年,风终于起了分别心,一级风,二级风,三级风……可是瓦片呢!如果硬要说有分别心的话,就是瓦片的相貌变了。当年青光发亮,厚实无比的他们,如今也被岁月刨的伤痕累累。一个孔,两个孔,三个孔……终于有一天,风说:要不我们一起比赛,看看是你的孔变化大呢!还是我的风变化大,瓦片依旧没有说话。座在院前的老人呢!他们的腰越来越弯了:一度,二度,三度……世界真的好奇妙,人就在不自不觉中随着周边的事物一起,做着如此相同的事情。几世轮回之后,我们才会成为忠诚的瓦片呢?还是会自作自受成为善变的风?但是!至少!今生,此刻,踏进老人用泥土垒成的院门槛后,我们是多么希望将这些没有被农药化肥侵害过的食品在真心的愿力的护持下,变成一种能让老人的腰杆恢复成如当年般挺拔的法宝啊!望着前方佝偻着腰,拄着一根木头,朝着我们不停微笑的大爷,眼睛竟突然睁不开了,就只是傻傻的往前跑。原来老人的家徒四壁,空无一物,竟然在此刻帮了我们大忙,让我们能闭着眼狂跑,而不至于被绊倒。想来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啊!一路上,懊恼,无奈,痛心组成的尖刀小队不断地向眼睛一路杀过来。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呢?眼皮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主人而采取的行动而已。正如眼前的老人,金钱不曾呵护过他,华服不曾拥抱过他,讽刺,嘲笑,寂寞也曾日夜不停的变成无数把尖刀在老人的窗外,在老人的身上,在老人的心间进行着一次次抢占高地的冲锋。可是结果呢?老人还不是一样在微笑呢?东西在手中不断地左右摇摆着,发出急切浓烈的咣当声。难道是手中的东西经过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在发出幸福的呼喊吗?我们也跟随着这幸福的节拍,慢慢地放慢了脚步,睁开了疼痛的双眼。

  “大爷,您好,您好。外面太凉了,我们扶着你屋里坐。”四处张望一下,竟然没找到一个可以放食品的地方,只好拿着食品去抓老人的手臂。可是,我们怎么也推不动老人,难道是因为老人因为久居在这个一亩三分的小院,所以跟土地融为一体了吗?老人一边朝着我们不停地笑,一边用力抓着我们的手。大概是因为我们人多,他抓住一个人的手,将拄拐使劲往边上一扔,就紧紧得拍着一个人的肩膀,仿佛忘记了拄拐有陪伴他多年的恩情,也像是自己的腿从来没伤残过一般。然后,在一阵清脆响亮的单方面述说之后,挪动着腿向边上的另一位年轻人走去。而年轻人们竟然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伸出手来和老人相握。或许是这块土地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触摸过如此多陌生的脚印了,脚掌了,连他也舍不得放任年轻人四处走动,万一一松,就又只能和老人一起执手相看泪眼了。想想:那一刻,土地肯定也在心里默默的感谢。感谢这一串串年轻却流淌着爱的脚印。

  在老人声如洪钟的一番演讲之后,老人的手明显的凉了下来。记得刚握住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暖。后来才得知,老人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在我们来的前几分钟一直在搓着手。感谢老人教会了我们这群只会纸上说爱的年轻人们。

  “咔!咔!咔!”三声过后,一件棉大衣也被老爷子的青春活力吸引了,迫不及待的从袋子里面跳了出来。因为老人手脚不是很方便,所以在和老人的推辞的再三博弈下,我们仗着人多,终于还是赢得了这次难得的给老人脱外套,穿新衣的机会。

  脱着老人的外套的时候,老人背部上方三分之一处的一个一厘米建方的小洞还是被我看到了。当脱下老人的整件外套时,老人里面那缝满补丁的衣服就这么赤裸裸地填满了我的眼眶。好恨啊!哪怕出发前这么精心地准备,都没能将补丁终止在这一刻,终止在孔子学苑的这次活动的手里。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明天再来一次,还是怎么样?老人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都穿了出来。或许那件是他只有在过年才会穿的,一年一次,多么的宝贵。在我们来到之后,老人提前给自己过了年,而我们俨然成了他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新年团圆客。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句子:有一种过年叫,穿着只有一个补丁的新衣服过年。

  要不是老人响亮的欢笑声,以及讲到兴致的身体抖动,怕是已经忘记老人的新衣服还在我的手里。

  轻轻地将衣服展开,撕掉衣服的商标,准备扔到地上。老人竟出奇地敏感:“不要扔,等一会你们走了,我再弄回去,这样它还是一件新衣服,你们说是不是?”

  我们面面相觑,撕到一半的商标垂挂在半空中。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老人先发话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穿到这么好看又暖和的衣服呢!那个商标我一会自己来弄,你们弄好了,我一会又没事做了。我知道你们很忙,还要去看望其他老人对吧!你们孔子学苑是好人啊!”

  就这样,新衣服,新商标,一起在这个“新年”时刻,穿到了老人的身上。

  穿着衣服的老人,夺过我们手中的拄拐,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快进屋,快进屋!”

  我们提着一袋又一袋食品,踩着老人踏出的深浅不一的脚印,望着在半空摇曳的那张破商标,眼角不自觉地冒出了某种液体。而屋顶上的瓦片却狠心的纹丝不动,我们还能隐约地听到风儿在说着这样的话:“瓦片,你怎么就不落泪呢!你看,那些刚来的陌生面孔都落泪了啊……你好狠心,你好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