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事之年起，读过小学，上过中学，走过社会，我从未体会过，雪上加霜的感觉，如今，我真的明白了．”说完，友人举起酒，低沉地用眼神和我交流了一下，然后我们一杯饮尽．

　　 些日，未见友人．今晚餐前，友人致电于我，未有寒暄，仅邀共餐．语气，低沉，但也不乏他未缺的风格：”晚上给你个机会陪陪我，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我明了，言外之意，是他来此仅此一晚而矣，明日又要出去他乡．两心相照，我自是撇去他事，应赴他邀．

　　 许久未面，本应一番嘘寒．但今晚直奔我们常有的主题??喝酒．眉宇间，那始终未展的纹络显示出他从未有的惆怅．随后，其妻言明：其母肺患积水，痛不堪言．几经治疗，不见其效．后又查出，积水至癌，遍寻名医，皆果约零．??而前，商海不意，困扰有久．绞尽脑汁，惜资金捉襟见肘，常叹回天无力，本已近乎窒息。至时，如是言：“谁知如今真有‘无力回天’啊！”

　　“兄弟啊，你知道为什么说明天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吗？是因为好好的一个人，说……”唉……！友人深吸长叹，话未全，代替的是一杯酒和点燃一根烟的动作．我知道，他本想说：说走就走了！我们都知道，其母平时身未恙，心开朗，健康抵过常人几倍．如今，院中长住！虽其母今病未至即去，却也不远！友人，溢于心的话得用烟与酒抑制，我知道，那是痛．要明白，烟与酒抑制住的不是语言，而是男人欲涌的泪与酸．一个平时再怎么对生活无所畏惧和对人嘻笑不心的男人，面对至亲身患痨疾而无能为力，只能任随至亲那种越离越渺的那种痛苦……

　　“兄弟啊，干！”举杯饮酒的时候，我们都仰着头！

　　今晚，我们没有心疼的语言，更没有安慰的拍肩．我们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喝着，烟一根一根地抽着．我知道，他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泪；他抽进肺里的不是烟，而是雾！

　　 而我，没有话想要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