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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中的洞见2——真理、智者
 
 
修改时间:[2014/07/15 01:12]    阅读次数:[618]    发表者:[起缘]
 

  智慧,它的首要职责就是有趣。

  只有真理才完全没有自卑,所有的虚伪都会带着或多或少的自卑感。

  滑稽是愚蠢的失态,风趣是才华的体现,幽默是智慧的流露。

  真理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正襟危坐和拉长着脸的东西,相反,真理是非常放松的。因为它是真理,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它都能够放松。

  真理在不知道它的人眼里才是严肃的。而那些已经了解真理的人,他们甚至可以开真理的玩笑,就像我们开朋友的玩笑。

  虚假总是保持紧张,真实总是能够放松。

  真理具有客观性和普遍性。但是,相对于我们人类的主观性,真理却成为了一种特殊性。

  真理常常极具颠覆性,尤其对于它所诞生的那个时代来说简直就像当头一棒,但对于它后面的时代,真理却是一根可以撬动它们的杠杆。

  智慧以它本来的样子声明自己,但它不会降低自己来迎合大众,也无意于做任何解释。

  只有时间能够聚集起足够的判断力,对一个事物的价值给出客观公正的评价。

  时间是唯一值得我们寄托的,它自会平整一切,使一切都适得其所。

  任何时候,真理好像都是在反对大多数人。

  真理总是被少数人发现,然后大多数人不得不去承认它。

  智慧常常体现为最大限度和最巧妙地运用有限知识的能力。

  每逢尴尬的场景,唯有幽默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全身而退。就这个意义而言,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幽默都不失为一种慈悲。

  就像陀螺借着鞭打而快速旋转,才能保持自己屹立不倒一样。通过忙碌和努力,虚假的东西也获得了近似于真实的存在。

  幻象常常以其外形和色彩的变化莫测,来与真相的如如不动相对峙。

  我们总是为某些虚假的东西感到挫折,我们甚至没有机会为真实的事物而挫折,我们的挫折未免也太廉价了。

  虚假的东西一直在寻求和建立一个牢固的结构,以便赋予自己一种真实性。但没有一种结构能够抵御真理的碾压,那个结构越是华丽和庞大,当它被碾碎时就越是发出巨大的声响——犹如一声惨叫。

  平庸的人对于一切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物怀有一种本能的憎恨,因为那个事物在某种程度上提醒了他的平庸。

  那些拥有财富和权力的人,常常对智慧和艺术这类超凡卓越的事物怀有刻骨的憎恨,因为,那些事物使他们原有的优越感相形见绌。

  如果我们不能理解一个智者的伟大之处,我们就去寻找他的渺小之处,即使我们无法把他整体性地归入我们的队列,我们也要把他的一小部分捉拿归案。

  要歪曲和毁谤一个真理,断章取义是最便捷的方式。

  有些人在权力和财富领域里实现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后,便开始觊觎智慧领域里的荣耀。

  知道真理与成为真理之间,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但一个已经瞥见过真理的人,他将不会再迷路。

  欲望产生了虚荣,智慧产生了骄傲。

  没有经历过全然的轻蔑,就不会产生真正的崇敬。

  如果一个人高傲的程度还没有超过其智慧的程度,那么他的高傲仍显谦卑。

  当一个智者本来想说“他们”的时候——迫于谦虚的压力——他不得不改口说“我们”。

  当虚伪和谎言横行天下的时候,真理就成为了一种禁忌。

  我们的生命有两个部分,欲望的部分和纯粹认知的部分。欲望是一种纠缠,而智慧帮助我们挣脱这种纠缠。

  智慧和欲望,其实都属于趣味——两种截然相反的趣味。

  真理以品质立足,谬误以数量取胜。

  真理和智慧永远都栩栩如生。而虚伪和谬误,大都在最初的惊艳一现后,很快就变得死气沉沉。

  时间会让一切虚假的东西现出自己的原形。

  肤浅的人对深刻的幽默浑然不觉,深刻的人对肤浅的搞笑无动于衷。

  智慧至少能够为自己负责,而无知却无法为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东西负责。

  一个智慧之人,至少已经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安置于命运之上。

  只有从智慧中才会产生出真正的乐观,这个乐观是智慧所产生的达观的一部分。源自于无知的乐观是脆弱的,那是一种盲目的自我安慰。

  即便在格言的世界里,也有平庸和高雅之分。

  越是真理性的事物,就越是纯净得像一面镜子。于是,每个人都可以在镜子跟前看到自己的样子,而且,他对于那个事物的评价与那个事物对他的评价完全对等。

  不管怎样,真理还不至于沦落到被人们街谈巷议的地步。

  幽默是智慧的一种自发现象,创造力的即兴发挥。

  幽默并不是一种智力的素质。相反,幽默超越于理性和逻辑之上,它甚至还调侃了理性思维。其实,幽默就是一种禅。

  一个手握真理的人可以独自挑战整个世界的荒谬。

  真理根据一个人的意识状态而显现,真理对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效果。

  只有能够坦然面对和接受死亡的人,才具有接纳真理的能力。

  虚伪相互鼓励,真理孑然独立。

  两个谬误之间,即便尽最大的努力彼此调整,也不足以达成真理。

  有时候,虚伪也厌倦了彼此之间的相互吹捧,它们甚至奢望从真理那里获得掌声,但真理是不会来为它捧场的。

  来自于同时代异口同声、铺天盖地的赞美声常常令人生疑。而一个高贵的真理,它在每个时代都能够得到少数有识之士的赞叹,这种立体声式的回响才更为真实。

  只有谎言才擅长制造短暂的轰动效应。真理却总是在无声无息中登场,恒久地发挥着自己的影响力。

  最深具意义的真理,最适于以简洁、朴素的语言表达,因为语言只是用来表达真理而不是要表达它自己。语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烘托出它所要表达的,却隐藏起它自己。

  简洁本身就是一种放松的状态。复杂的东西,它的内在必定存在着一种紧张。

  真理与真理之间的距离,就犹如恒星与恒星之间的距离。

  一个智者对世人的嘲笑,仍然不失为一种慈悲。

  大众对一个智者的不满在于:他们觉得智者的每一句诙谐之语好像都是针对他们的,智者的每一个嘲笑他们都有份。这就像我们老是喜欢拿猪来比喻。

  就像小孩子有时候喜欢去捉弄一只笨拙的虫子一样,一个智慧之人,他也常常有那种骚扰和触犯愚昧大众的冲动,耶稣就这么干了,但那并不能算是一个恶作剧。

  真理是最大的揭发者,因而,它也成了最大的冒犯者。

  缺乏幽默的人,最好是保持沉默。沉默,最好是由幽默来打破。

  那些最耐人寻味的幽默,通常都是从悲观中偶尔迸发出来的乐观。

  当一个人处于意欲的状态,那么距离创造出幻象;当一个人处于认知的状态,那么距离产生客观性。

  智慧,常常就是那种能够带给人们意外的愉悦和惊奇的东西。

  聪明就是能做很多事情,智慧就是什么都不做。知识告诉你怎么去做,智慧告诉你是否需要去做。

  智慧本身并没有具体的用途,但它会隐约地告诉你什么有用、什么没有用。

  阅读书籍,我们只能得到知识;直接阅读这个世界,我们才能获得智慧和洞见。

  所谓的智慧,就是它能够穿透人类的知识、权威、道德、传统等所有这类烟雾的干扰,完全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事物。

  知识让人夸夸其谈,智慧则使人沉默。

  知识是积极主动的,而主动性总是与欲望有关。但是,唯有在无为和被动性的状态下,智慧才会升起。

  知识在行动中产生,智慧在寂静中升起。

  理智有助于限制我们的欲望,规范我们的生活,但它还不足以让我们获得真正的超脱。

  知识是人类误入歧途后的行动指南。

  智慧永驻于当下,过去和未来是知识的疆土。

  知识永远只能在事物的表面周旋,它无力穿透到事物的最深处。

  好奇心这个东西,即使它不是人类堕落的起源,也是人类堕落后产生的怪物。

  在无知和智慧之间的空挡,好奇心出现了,事实却证明它难堪大任。

  如果好奇心不是出自于对了解终极的深切渴望,而只是出于空虚和无聊,那么这样的好奇心与窥探癖无异。

  知识是外在的收集,智慧是内在的涌现。它们两者是完全相反的运作过程,正是因为外在的收集和堆放,才堵塞了内在的涌现。

  知识使人丧失了灵气。

  智慧是一种存在的状态,智力是一个做的过程。智慧是悠闲的,智力是忙碌的。

  知识就像粘在一个身体上的饭粒和菜叶,它并不能真正地成为他自身的营养。

  知识是嘈杂的,智慧是宁静的。知识总是在卖弄,智慧却深藏不露。

  智力与智慧一个很大的不同,在于智力永远在追求一个结果而智慧却不寻求任何结果,因为智慧本身已经包含了一切。

  思想的终止即是智慧的开始。

  真理经得起时间的推敲,也经得起不同地域的检验。

  但凡真理,都具有这样两个主要特性——叛逆和有趣。

  滑稽是荒谬为自己找来的乐子,正如幽默是智慧的自娱自乐。

  只要是真理,就总会不同程度地刺伤人类的自尊心。真理对有的人是一种照耀,对有的人则是一种羞辱。

  真理不受欢迎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它比我们来得高,所以它无法被我们当作一种娱乐来消遣。甚至相反,我们常常被它所消遣。

  正如一个飞行器飞得越快,空气对它的阻力就越大。同样地,一个人的智慧越高,他就越能够强烈地感受到人世间无处不在的种种愚昧。

  那些已经超越了人类的人,才配得上给人类指路。能够指点一群人最终走出迷途的,往往不是其中的首领,而是远方的一位隐士。

  智慧是一种向上提升的力量,它使一个人轻盈欲升;欲望是一股向下拖拽的力量,它使一个人整体下垂。

  智慧其实也属于娱乐——一种顶级的娱乐。

  还有什么比幽默更能证明一个人的智慧呢?还有什么比严肃更能证明一个人的愚蠢呢?

  笑是真理性的时刻。

  最纯粹的东西总是只能吸引最少的人。真理若是要吸引大众,恐怕就不得不掺入一点污浊之物。

  真理永远不会以一个说教者的姿态出现,而那些说教者,却常常以真理的化身自居。

  真理只是让你去看,或最多指给你看,它不会再做比这更多余的事。

  从趣味上来说,幽默比宽容离愤怒更远。

  幽默不仅仅是智慧的体现,它同时也是性格上的一种柔软和弹性,一个坚硬的人永远不可能表现出幽默感。

  人与上帝的差距在于:上帝看到的是全局和整体性,而人只能看到局部和一些碎片。

  一个智慧通常具有这样的特性,每当你再次遇到它时,相对于你的头脑,你仍然觉得它是新鲜的、从未遇见过的,但你的灵魂却觉得它似曾相识。

  幽默是一种深刻的乐观。

  神性即永恒性。除了真理和智慧这些永恒性的事物,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们一直喜欢下去。

  永恒,即意味着时间已经与它完全不相干。所以,我们不能以时间的观念去测度永恒,正如我们不能从物质的层面去理解精神。

  人是注定是为了要去认识自己而非外在世界而生的。窥探到客观世界的一点奥秘,并不能改变整个人生的悲剧性质。

  当一个人对出自于自身的一切——包括智慧和美德——都感到了彻底的厌倦,他便想要像打碎一个模子那样打碎自己。

  判断力是一个很奢侈的东西,它的前提条件是一个人要具备独立的灵魂。

  对事物的深刻洞察,来自于对它的凝视而非窥视。

  智慧的力量就像水的力量,欲望的力量就像石头的硬度。多数人表现出来的是欲望和自我的力量,而不是智慧和灵魂的力量。

  正如欲望常常表现为行动上的激烈和偏执,智慧也常常体现为思想的锐利和偏激。

  锐利常常是睿智的体现。我排斥尖锐、锋利的器具,却喜欢尖锐、锋利的思想。

  智者对整个人类的批评也许是严厉的,但他们在生活中对别人却非常的温和。

  真理既不站在多数人一边也不站在少数人一边,真理驻扎在一个无人的区域。野兽出没之处,通常不会有人烟。有人脚印的地方,也不会有神的足迹。

  高贵永远不会乞求粗鄙为自己让路。其实,去或不去,对它来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智者看到问题,那是问题本身的问题;愚昧的人看到问题,那是他们自己本身的问题。

  对于一个智者而言,即使他的沉默也是具有启发性的。

  真正的哲学家需要同时具备两个维度——心灵的能力和头脑的素质。前者是穿透到事物深处的洞察力,后者是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清晰地表达出来的能力。尼采的心灵能力极为突出,康德的头脑素质出色,而叔本华两方面的能力都近于完美。

  智者的智慧,于他自己也许只是一个娱乐,但对于公众却成为了永恒的启示。

  欲望通常是乐观的,智慧则偏向于悲观。一个人倾向于乐观还是倾向于悲观,主要取决于是欲望还是智慧在他的意识中占据主导地位。

  在痛苦中感到悲观是很平常的事,但只有当你在享乐中仍然感到悲观,你的悲观才会成为你的超越。

  在黑暗中去探求光明,乐观是需要的。当光明探照到一片黑暗,难免不感到悲观,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黑暗。

  每一个真理或智慧,都让我们从中呼吸到一种自由的气息。

  只有一个生活在自由中的人才能找到真理,只有真理才能给一个人带来最终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