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麦收时节的那些事 王志英 “快割快割”声声催, 万亩金黄惹人醉, 人畜镰杈齐上阵, 男女老少夺食急。 那时,农村没有机械设备,一切都得靠人干,人割,人捆,人运,人碾…… 于是,我们村公所的门口出现了“麦市”。 “麦市” ,其实就是“人市” ,就是赶着给别人割麦的“人力市场”。我爸没钱,舍不得顾人,就把我们几个小家伙黑灯瞎火的叫起来,也去地里参加割麦。两个弟弟太小,就和小脚的大妈拾麦,而我也得拿起镰刀割麦。不过,大人们割三条腿、四条腿,我却只割一条腿,还远远地掉在后面给人“打狼”哩! 割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摊场、翻场、碾场、??场、晒麦、入库,用人的地方多着哩,那一家都感觉到“人手不够”!于是,临时互助组因运而生。临时互助组往往是人熟的,对劲的,平时就能说到一起、干到一起的。我爸找的就是几个熟人,有南头杏叔,东头荣娃叔,西头根台叔等,一家一家轮流着摊、翻、碾、??。给谁家干活,谁家的主妇就会做好吃的给大家吃,如煮油饼、做凉面,甚至摊煎饼。我们弟兄几个做不了重活也能做轻活,如摊场时抱麦个,翻场时掌杈把,碾麦时拾牲口粪,??麦时扫麦鱼,等等,总算“不白吃饭了” ! 就这样,我们几家的临时互助组发展成了固定互助组。然后,又由固定的互助组发展成了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一步一步走上了集体化。 后来,我在农村当了小学教师。为了教育学生热爱集体,我常常在学生放完麦假返回学校后,利用课余时间组织学生到集体田里为生产队拾麦。那场面就不同于儿时的“个体行动”了,往往是先由学校与生产队联系好,而后教师就带着学生们列好队,打着旗,唱着歌,去生产队地里帮助集体拾麦穗,回来后全部过秤交给生产队保管员。记得有一年,我们班50多个同学,仅仅半个月时间就为生产队拾了近2000多斤小麦,高兴得生产队长奖励给了我们班150元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我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免了这个学期全班学生的班费,学生和家长都皆大欢喜。 1971年11月,我当了王范公社党委书记,彻底改变了我“一个小家庭成员”的身份。身份一变,想法也就遂之改变。“三夏”季节,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不但日夜操心全公社的割麦进度,而且时刻警惕各麦场的绝对安全。同时还得组织社员群众和小学生开展以“拾麦”为主的“颗粒归仓”活动。记得有一年,我还利用有线广播同全体社员算了一笔帐:全社种有3万多亩小麦,每亩只要拾回来5斤,全社就是15万多斤,按每人每年400斤口粮计算,可供370多人吃一年。如果卖成钱,就是两万多元,可以为集体打三眼深井!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实践也使干部、社员和学生们认识到:拾麦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于是,年年组织颗粒归仓的活动就成了各个小队的自觉行动。 ……… 时间如风,岁月如梭。转眼间,我的脸庞已沟壑纵横,头顶也白发苍苍,时代也进入了“农业机械化”时代,每当“快割,快割”鸟催人忙的时候,种庄稼的农民也忙起来了。不同的是,他们只需要站在地头、张开口袋等着收割机的到来,然后再把装满口袋的小麦用汽车或农用车拉着送回家里,说啥也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劲了。不过,那五月间空旷、干燥、燥热的田野,那淡淡的麦粒清香和那土布鞋踩在麦茬上发出的声响,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永不消逝的的记忆。 通讯地址 :运城市人民北路四季绿城a区3号楼2单元101《红土地》写作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