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话

　　春国老师向我催稿已不是一次了，都是以心不静，无从写起而应承。今晚突觉心境平和，想写点什么，便穿衣起来。当独自坐在灯下是，却看着那张白纸发呆。写什么呢？

　　人有时会感叹别人，但更多的时候是感叹自己，从文十几年，学无成就，这不就是被人被己所感叹的事吗！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是人生中最为悲哀的事，像我这样的人不就是如此吗。

　　橘红色的灯光柔柔地洒了满桌，我站起身踱着懒步。影子忽短忽长地伏在墙壁上挪动，到墙角处也会伶伶俐俐地拐着直角弯。我总是直来直去地活，直来直去地工作处事，从没有这么伶俐地拐过直角弯，那怎么会是我呢？

　　人或许是应该拐直角弯的，“愚人志文”，一直走下去是要吃亏的，不是许多聪明的人拐上了经商之道吗？更何况我这样一个不见经传的凡夫？人或许不应该拐直角弯的，执着地追求下去，一生不变。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在影子和我之间徘徊。

　　夜晚独自给我一个人，却负了这片静谧。我是一个不会拐弯的人，那么就留给影子独自享受吧。于是我推开门出去。原来春天的夜晚是这般美好，月光融融，微风绒绒，给人一种畅快轻松之感，自古有“举杯邀明月”之举，我也感不到寂寞，月亮平静得像淑女一样可爱，云朵像衣袖，有时还会半遮住那娇羞的容颜，羞答答地不露声色，今晚给了我一个满月，我很感激，但我不能为她写点什么深感愧疚。回想迢迢来路，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月可以阴了再晴，缺了再远圆，而我呢？空享“文人”之名，笔耕不勤，着实可怜，也着实可笑，苏轼在年迈时尚能“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而我就“却道人生无再少”了吗？

　　风渐渐大了，庭院的那棵老柳树开始响动起来，刚刚变绿的枝丫在月光中肆意舒展摆动。让我感到了春天那清凉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