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写文章总喜欢起一些标新立异的名字,有时确实可以增色不少,赚取不少关注。我不是记者也不是作家,写文章原本就是自娱自乐,有没有人读与我有何关系呢?慢慢地就厌倦了这种刻意人为把戏,再者好文章朴实言辞中自见卓著。 刻意讨好读者是一种卑鄙行为,和妓女卖淫实在没有区别,甚至比之更恶,妓女只出卖身体,而作家则出卖灵魂。这样的作家也许会风靡一时,获得短暂的追捧,但永远写不出流芳百世的经典文章。 昨晚十二点许,躺在床上听到屋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一阵欢愉:终于下了!这场雨已经酝酿了很久,却老是下不来。春节前天就阴过,但不上两天就放晴了。新年里也有过几次,可雨总下不来,这次已经持续阴了四五天。 西北、华东、西南局部这几天一直是大雪或雨夹雪。云贵高原阻挡了太平洋季风的继续西进,只有西伯利亚的寒流强弩之末进得来,横断山以西基本上受印度洋的影响。自癸巳年入冬以来,就没有过降水,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的干旱,这场雨可谓期待已久。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就是春雨。油菜已经缺水很久,如果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因为缺水,虽然已经开春十多天,枝头、草地都没有吐出嫩芽,天地间还是一片萧杀。 自昨晚到现在,这场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那就下吧,继续下,再下个三五天。不经过这样的洗礼,大地就不会变绿。虽然有些乍暖尤寒,但还是对着春雨的到来感到无比惬意。润泽之后一年的收成才有希望。 春天是从何开始的?每年最早开始的可能是春风吧。残冬时节总有那么几场强劲的大风吹上三五天,紧接着枝头就开始吐芽。确实是春风吹醒了大地。春风和隆冬凌烈的寒风有明显区别,但伊始的春风也绝不温和,大有拔山倒海之势。 伊始的春风先收走枝头残叶,这些家伙甚是顽固,一冬的寒风都无法让它们屈服,即便干褐、枯萎也始终坚持在枝头。奇怪的是,碰上春风,它们反倒变得不堪一击了。春风使劲地摇晃着树干,同时还歇斯底里的狂吼:“醒醒吧,醒醒吧,春天来了!” 枝杆连动着根茎,就这样树被春风摇醒了。树喃喃的伸了个懒腰,一个哈欠吐出了满枝头的新芽。我留心观察,每年树总是最先醒来,最先作出回应——枝头冒芽,这基本上在春节以前就完成了。 树被摇醒的同时,用根茎搔了搔地下的草根,“醒醒吧、醒醒吧!”小草钻出地母的被窝,调皮的探出了头,“咦?春天在哪里呀?”头弯成了个问号。当小草出泥的时候,春风已经脱去狂躁,为迎接这位稚气的孩子显然已经变得温和了许多。 夜里躺在床上听雨是一件十分曼妙的事情,暖暖的被窝与外边的微寒形成鲜明对比。太多时候,没有对比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人生里的那些幸与不幸往往是对比出来的。春雨沙沙作响,我也置身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用通感,也无需想象,这样的雨夜里,我就是久逢甘霖的一株小苗,大口大口的吸收着水分,在雨丝中尽情的摇曳。我用自己小小的生命在舞蹈,通过各种姿态对自己的存在进行礼赞,彻底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痴、如迷。 摇摆、跳跃,尽情的舞蹈,如痴如迷,似幻似空。再也分不清那里是自己,那里是春雨,千滴万滴,生命就是一场春雨。 甲午正月十八 写于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