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赞叹的教育艺术

　　 郭有生

　　 你懂教育吗？在教育的天地中，有许多神奇的教育观念和方法。

　　 比如学前儿童该怎么去教育？一个朋友笑着告诉我，老祖宗不是说了吗？无为而治啊！看美国著名教育家加德纳《美国艺术教育的指导思想》一文，里边真的有许多精彩的论述：

　　 “我们认为童年早期是很特殊的阶段，许多孩子可以轻而易举地学到许多东西。进一步说，他们可以在没有指导的条件下学到东西，只要有机会让他们接触有关材料并且能自由地探讨它。”“举例说，小孩你不要教他怎么说话，只要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学会了。我们认为，给儿童一个机会使他毫无干涉接触和探索绘画或者音乐，这是非常有价值的。而且我们认为过多地示范、定框子，有可能使儿童造成怎样做是对的、怎样做是错的概念，这样最终损害他的艺术理解力和创造性的思维。”

　　 古人早已注意到教育要注意环境，小环境是场，或称场合，是一个具体的时空；中环境是处境，他关乎到人的生存空间、社会位置和人际关系；大环境是社会背景，这些都会影响到教育。

　　 说到“场”，要特别注意物质场和心理场。不是有一个故事说，一个人同一个瞎子过一座独木桥，桥下是万丈深渊。这座桥，瞎子平平稳稳、从从容容走过去了，而那个正常人却胆战心惊，一步一颤，不敢过去。这儿的物质场是相同的，但在二人心中形成的心理场却不同，不同的心理场影响着人的行为。要改变心理场，有时要改变物质场中的某些因素，有时也会在人的想象中形成，如戏剧表演。曾看徐德仁《表演中的心理场》一文中举例说，“曾在《四世同堂》中演活‘大赤包’的李婉芬谈起她第一次登台、排演《龙须沟》时，她演的是群众，走出来，统共一句台词：‘哟，感情这是刘家茶馆，’她觉得挺容易，可导演焦菊隐把她狠狠地?w了一顿：你怎么没有感觉？走过来都看到什么了？从雨中走过来，又湿又冷，一见炉子要有‘暖和’的感觉；地上泥泞，走路要有‘粘’的感觉；抬腿上台阶，要有‘干’的感觉；黑处出来，一抬眼看灯，要有‘晃眼’的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演什么戏！李婉芬说：‘我这才懂得什么是演戏了。”

　　 在教育中，设置或打造一个心理场十分重要。看一段温斯顿•丘吉尔《我与绘画的缘分》中的一段，谈他怎样开始学画：

　　 “尔后，一个礼拜天，在乡村里，孩子们的颜料盒来帮我忙了。我用他们那些玩具水彩颜料稍一尝试，便促使我第二天上午去买了一整套油画器具。下一步我真的动手了。调色板上闪烁着一滩滩颜料：一张崭新的白白的画布摆在我的面前；那支没蘸色的画笔重如千斤，性命攸关，悬在空中无从落下。我小心翼翼地用一支很小画笔蘸真正一点点蓝颜料，然后战战兢兢地在咄咄逼人的雪白画布上画了大约象一颗小豆子那么大的一笔。恰恰那时候只听见车道上驶来了一辆汽车，而且车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著名肖像画家约翰•赖弗瑞爵士的才气横溢的太太。‘画画！不过你还在犹豫什么哟！给我一支笔，要大的。‘画笔扑通一声浸进松节油，继而扔进蓝色和白色颜料中，在我那块调色板上疯狂地搅拌了起来，然后在吓得籁籁直抖的画布上肆恣汪洋地涂了好几笔蓝颜色。紧箍咒被打破了。我那病态的拘束烟消云散了。我抓起一支最大的画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我的牺牲品扑了过去。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怕画布了。“

　　 看丘吉尔开始学画画不敢下笔，约翰•赖弗瑞爵士那才气横溢的太太，真是才华横溢，只是恣肆汪洋那么乱涂了几笔，就打破了他原来的心理场，给了他一个想怎么画就敢怎么画的心理场了，这比说许多“要大胆”的话来教育更是有效。丘吉尔对此很感慨：“ 这个大胆妄为的开端是绘画艺术极重要的一个部分。”

　　 教育，如果会“嫁接”，也是很神奇的。有人把某种教育行为，嫁接在孩子们喜欢做的事上，一定会有让人惊叹的效果。

　　 看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的散文《童年轶事》，你会被他妈妈的教育智慧而折服。他有个朋友布洛西患了重病，他不时去看望。他母亲给了他一盆花让他自己去养，等开出了花，就送给布洛西。文章这样写道“她从窗台上端下一只陶器花盆递给我，装满泥土的花盆里种着一颗黑色的球状形的植物根，上面已经冒出两瓣尖尖的、淡绿色的生气勃勃的嫩芽。这是一盆风信子。她边把花盆递给我，边说‘小心点儿，从现在起它归你管了。以后会开出大红花的。花盆就放在那里，你得细心照料它，别让人碰坏了，也不要搬来搬去，每天必须浇两回水。倘若你忘记了，我会提醒你的。等到它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你就给布洛西送去，他会高兴的。你说好不好？”

　　 果真，“我”就是躺在床上也会自豪的想着这盆花，“这盆花却破天荒地占据了我的心，我全神贯注地观察这一小生命的成长，精心照料着它，并充满了期望和忧虑”这儿的教育，寓于观察、行为和体验中，给了孩子不仅仅是花的知识，和浇灌花卉的劳作*惯，更重要的是给了他友谊的丰富多彩的心理体验，并在潜移默化中教育了他珍惜友情，为友情要有甘愿奉献的精神。

　　 教育有时也要讲“以迂为直”，这就像你拉车上一道陡坡，你如果信奉两点间直线最近，于是拉着车直上，你会感到异常吃力，寸步难移，恐怕一天也拉不上去，但你拉车如果像s形那样绕来绕去，自然会感到费力小了，不一会就能上去。教育如果只是直接的训斥或喋喋不休的说理，好些情况下效果并不好，这时你就得也绕个弯来教育。如陶行知“四块糖果”的故事，是逆向思维产生的教育方法，就是绕了一个180度的弯。据说他在做育才小学校长时，一个叫王友的学生扔泥块砸自己的同学，陶行知喝令他住手，并让他放学后来校长办公室。放学后，陶行知看到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的这个学生，就拿出一块糖给他，说“你按时来，就该奖你。”王友自然感到诧异。陶行知接着又奖给他一块糖，说”我让你住手你就住手，说明你能尊重校长。”王友这时有些不安了。接下来，陶行知奖了他第三块糖，说”我了解了，你砸他是因为他欺负弱小的女同学，说明你有正义感”。王友因此感动的流下了泪，并说”我错了，我怎么能打自己的同学呢？”陶行知满意的点点头，又掏出第四块糖递过去，“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再奖你一块糖”。

　　 2014。03。20于陕北榆林榆阳区 夜